龍應臺:中年人的迷惘,比青春期更可怕

歆·悦读 | 龙应台:中年人的迷惘,比青春期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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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若 歆

龍應臺在香港中文大學新亞書院的演講

年輕人固然迷惘,但你走到中年的迷惘,更復雜。

在中年迷惘之後,我覺得我比從前更有能力理解一些事。

所以今天要跟你們分享幾件事,很可能也要等你們親身經歷時代性的迷惘之後,才明白。所以今天就姑且聽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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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跟第一個你愛上的人結婚

不要跟第一個你愛上的人結婚,但是不妨愛上你後來結婚的人。

學會玩,培養幾個終身的嗜好

有一天你退休了或者工作被人工智慧拿走了,你就一無所有,是一口乾涸龜裂的池塘。

當你老的時候,就是一個最讓人不喜歡的孤獨老人,因為你像一支幹燥的掃把一樣,徹底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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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找幾個求知慾強的人

結成終生摯友

越老越難交朋友,越老求知慾越低,所以,結交幾個求知慾強大的摯友,只有“青春正好”的現在可能做到。

大家都說大學四年是人生的“黃金”四年。我年輕的時候以為,這指的是,我們終於有了談戀愛的自由。後來發現,我錯了,戀愛隨時可以談,到老都可以,但是,人生中唯一的自由時段,容許你義無反顧、赴湯蹈火、全身燃燒地瘋狂求知,就只有這幾年。

這段時間一過,人生的種種責任像一條看不見的繩索,緊緊套住你,相信我,這一套就是一輩子。

把“孤獨靜處”當做給自己的獎賞

錢穆教小學生寫作文,把學生帶到松林間的古墓群裡,要每一個學生選一株樹坐下來,然後開始孤獨地“靜”。

片刻之後,他問學生是否聽見頭上的風聲?學生說沒注意。他要他們再度靜聽。

過一會兒,他跟學生說,這裡上百株松樹,風穿松針而過,松針很細,又多空隙,“風過其間,其聲颯然,與他處不同,此謂松風。”

我喜歡看星星。不看星星的人以為,只有在特定的日子,譬如流星雨,才看得到流星。

事實上,任何一個晚上,你挑一片沒有光的草原,躺下來凝視天空,只要凝視得夠久,你就會發現,流星很多、很多,每天都有。

離開青春校園之後,你會踏上一條電扶梯,電扶梯有個名字叫做“努力”。這個電扶梯一直往前,不斷向上,沒有休息站,沒有迴轉站,沒有終點站。在名為“努力”的電扶梯上,你的心不斷地累積灰塵,努力和忙碌的灰塵,一層一層在不知不覺中厚厚地蓋住你青春時明亮如清水的那顆初心。

唯一可以除塵的時刻,就是你孤獨靜處的時刻。

流星其實一直在那裡,誰看得見、誰看不見,唯一的差別只在於:你有沒有為自己保留一片孤獨寧靜的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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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個終身的人類學家

人類學家,不會急著做價值批判。他一定先問“這是什麼”“這是為什麼”。

如果我們對所有我們堅決反對的事、仇恨的人、無法忍受的觀念、不共戴天的立場,都用一個人類學家的眼光看:在決定要反對和仇恨之前,先問清楚“這究竟是什麼”“你這是為什麼”,那麼整個世界可能完全不是你所想象的。

1756年在歐洲開始的七年戰爭,一方的法國死了20萬人,另一方的普魯士死了18萬人。當法國的軍隊打進了法蘭克福、法國佔領軍進駐歌德家的時候,歌德還不到十歲。

這個法國的指揮官,在歌德家看見了當地藝術家的作品,開始問,“這些藝術家在哪裡?我想認識他們。”他熱愛這些敵國藝術家的作品,在藝術的面前,國界突然毫無意義。而小小的歌德,對七年戰爭最重要的記憶,竟然是一個敵國軍官對藝術的尊重,而他自己的美學啟蒙,竟然來自一個他應該要仇恨的敵人。

只要懂得先問“這是什麼”、“這是為什麼”,你就會發現戰爭裡面其實有遠比戰爭重大而長久的價值。

帶著溫情與敬意麵對歷史,也帶著溫情與敬意理解現實。

對於歷史懷有“溫情”是因為,你看到了前人的傷痛之處;保持“敬意”是因為,你懂得了前人的艱辛之處,也就是一種跨時空的設身處地。

我們今天所堅定信奉的“是”,將來可能變成下一個世代所鄙視的“非”。如果沒有一種懂得,沒有溫情和敬意,下一代人也可以傲慢地、自以為是地拿他的“是”做為磚塊來砸你的“ 非”。

就是對於現實的種種撕裂和對立,也不妨以多一點的溫情和敬意去理解,溫情和敬意並不抵銷對真理的探求,它反而增加了真理的深度和厚重。

往期回顧

▶賈平凹:生一次病,就懂人性了

▶累了,就放下過去

▶選擇與努力,哪個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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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製 / 孫文生 審核 / 餘誠忠 編輯 / 王若歆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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