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叫出聲來是一個女人基本的成熟

敢叫出聲來是一個女人基本的成熟

作者 |書蝶


標題有點多元,別想歪了。

艾小羊有篇文章說的是,女孩子行走江湖,註定要多經風雨,所以品性裡最好自帶鋒芒,這樣才可能披荊斬棘,有個更順暢的人生。

比如浪一點,比如野一點。

聽上去有點麻辣新潮,玩世不恭,其實不然,文中道理闡述的比較中肯。

她說,“女孩子的野,是保持本真的魯莽和任性;她們不以“女性”的身份壓榨和束縛自己,敢反抗權威,敢吼敢叫敢說髒話。”

並有實例來佐證,說的是有一個性癮患者,騷擾過很多女性,特別喜歡對乖巧文靜的女生下手。有一次在電梯裡,他遇到了獨身一人的文靜女孩,禁不住色心萌動。

“你臉上有個飯粒。”他邊說邊伸手去摸女孩的臉,身體順勢緊靠過去。沒想到女孩子一扭頭,大聲罵了一句“滾你媽的”。

他被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石化,再無動作。

為什麼一個經常騷擾女性的壞男人,這麼容易就破功了?因為他遇到了太多不敢說話的女孩。在他的以往經歷裡,女孩子一般都嚇懵了,即使反抗也是咬緊牙關。

而這個看似文靜的女孩,卻霸氣十足的一聲大吼,如同一把劈開黑暗、凜冽正義的光明之劍,讓企圖性侵者瞬間萎頓。

而在現實生活中,那些文靜少語的女生,很少能在第一直覺驅動下,“野蠻”地吼上這麼一句,所以她說,女孩子“野”一點是難能可貴的品質。

不得不說,這樣的事實既有道理又讓人鼓舞。


1

就在4月5日,三聯生活週刊發了一篇刷屏的文章:《北京大學李悠悠實名揭發長江學者瀋陽教授》。

文中李悠悠是受害女主高巖的大學同學兼閨蜜。她在閨蜜去世多年後,終於鼓足了勇氣實名舉報了當年性侵高巖的教授沈某,最終讓沈某晚節不保。

可惜高巖只能在九泉之下欣慰,永遠無法在人間洗刷恥辱。

傳聞高巖生前待人寬厚,很少說別人是非,她也曾對母親說過不喜歡這個沈老師,但母親並沒有進一步深入探查,而是勸她要尊師重道。

即使事件在多年後被掀開,遺書裡提到了自己所受的迫害,卻依然沒有實名認證罪徒,給罪犯定性也就少了最終依據。因為她慣於隱忍,從不敢聲張,習慣對別人留有餘地,所有的委屈只敢放在心裡。

這樣的案例和前段時間,因被語文老師性侵選擇自殺的,26歲臺灣美女作家林奕晗的經歷如出一轍。

同樣是在花季年華遭遇黑手,同樣是羞憤難當卻不敢發聲。任自己孤獨的在一個人的世界裡兵荒馬亂,最終避不開萬丈懸崖。

如果在事發當時,她們能勇敢地大聲喊叫出來,在事發之後,能堅強地站出來面對,或許就不用付出生命的代價。

知乎上有個網友的經歷則比較讓人痛快。

她說在學車時被教練摸腿,當時她心裡也是又羞又憤,卻當即大聲叫教練停車,也顧不得是在荒郊野嶺,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要逃離。

後來那個教練看出她是真生氣,就打哈哈說是逗她玩兒呢,這之後他就沒敢有進一步的舉動。回家後她仍咽不下這口氣,又不敢和男朋友說,怕他會去找教練打架。

理智和憤怒告訴她不能就這麼算了,否則心裡會一直殘留陰影,也會有更多的女孩被他侵犯。所以她隱忍到了拿到駕照,然後立刻撥通了市交通隊和駕校的投訴電話,對方承諾會調查處理那個教練。

從此之後,她的心理陰影就解除了,接著生長陰影的或許是那個自作孽的教練了。

不得不說她的做法很讓人痛快淋漓,也說明想讓內心不生長陰影最直接有效的辦法,就是讓騷擾者得到懲罰。


2

少年成名的才女蔣方舟,在《奇葩大會》上說自己是討好型人格。

其實討好型人格在中國姑娘裡佔有很大比例。討好型人格,也是遇到壞事情不敢大聲喊出來的軟弱土壤。

尤其被羞澀包圍的花季少女,大多不具備應對貞節危機的能力,倍感羞恥後的隱忍,是很多女孩們的共同選擇。

女孩子年輕的時候總會有各種各樣的小秘密,這些秘密裡並不全是粉紅色的回憶,還有可能是難堪與無法啟齒。

那份軟弱在曾經不敢叫出聲來,後來也只好壓在心底。

我有個同事,她一直不喜歡司機,尤其那種專職貨車司機。每次看到或聽到類似從業者都會頗有微詞。

我以為她對這個職業有偏見,就少不了說些職業無貴賤之類冠冕堂皇的話。

後來混熟了,漸漸無話不說。有一天,她突然和我說,你知道我為什麼討厭貨車司機嗎?然後跟我講了她的經歷,嗯,所有的偏見都有它的原因。

原來在她16歲的時候,暑假去一個超市打工,幹些零零散散的活計。有一次,有個來送貨的司機,見她自己在那幹活,就裝作好心地說幫她幹,她說著不用不用,仍在那低頭忙乎。

忽然她感覺自己的胸部被觸碰了一下,當時的境況一般女孩子穿不上很好的胸衣,小荷初露總少不了些痕跡。她內心一驚,臉一下子緋紅,因為只是瞬間的事,之後的平靜讓她有點錯覺,懷疑剛剛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就裝作不知道仍低頭幹活。

然後那鹹豬手又來了一下觸碰,這下她是真真切切感覺到自己被侵犯了,她覺得十分憤怒又萬分羞愧。就在羞憤難當之下,她根本沒有勇氣抬頭怒視司機的目光,更是發不出一聲怒吼。

她咬牙沉默著,怒氣讓她異常憋屈,卻又不知所措,只好急促跑走了。甚至都沒看清那司機的面目,之後躲到雜貨間裡再不敢出來。

明明是壞人在作惡,她卻又羞又怕像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一樣不敢聲張。後來過了半晌,有人到處找她,她才敢出來。司機早就不知所蹤,已經走了多時。

別人見她神色慌張,問她怎麼回事,她欲言又止,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不是不想說,而是又羞又怕,那種複雜的感受竟讓人難以張口。

後來怕再遇見那個男人,她乾脆辭了工。這件事的陰影卻一直潛伏在心底,讓她討厭司機,害怕那些貨車的主人。

聽到她的描述,我竟感同身受,這讓我想起自己的一次遭遇。

那時我在一個離家不遠的工廠打短工,同事大都是相熟的鄉鄰,還有一個我按輩分應該叫叔的中年人。

大家因為彼此熟識,平時相處的都很開心,互相開玩笑已是常態。有一次,工作室裡只有我和那個叫叔的男人在一起,我正蹲在地上挑揀材料,他在一邊西拉東扯開著玩笑。忽然我覺得後背有腿貼上來,然後有物頂身。

我當時心頭一驚,十分害怕,本能地躲閃到一邊,因為剛剛都在說著玩笑話,所以氣氛也不好一下僵硬住。我急中生智,軟中帶硬地說,你是我的長輩,可不能胡亂開玩笑,不然以後在路上遇見你,我都不會再管你叫叔了。

我臉上努力保持著自然的表情,也沒有看他,他似乎有所警醒,也迅速恢復了常態,訕訕地打著哈哈,一會便走了。我驚恐的心一下虛弱下來,不自覺竟出了一身細汗。

從此後我對他多了防範,在心裡把他列為了高危風險,儘量減少與他獨處的機會,後來倒也相安無事。

那一年我17歲,卻對此記憶猶新。別低估了少女對此類事件的敏感與記憶,可能會終生難忘。後來作為成年人再遇見他,仍是滿心的鄙視,基本都是敬而遠之繞道而行了。

當時,因為對方是熟識的人,所以我尚能保持機智,如果是陌生人的突然襲擊,那麼我可能也會與那個嚇傻了的朋友一樣,只顧找個地縫躲起來吧。

畢竟從小到大,我們聽到的關於性的啟蒙與教育實在是太少了,幾乎就是一無所知,自然也沒有應對危機的能力。


3

隨著年齡的增長,隨著青春的流逝,此類騷擾事件遇到的便少了。但是通過我與朋友的經歷可知,每個青春少女都會有被騷擾的時期,能平安度過已是阿彌陀福。

我們絕不是個案,只是太多的隱晦都被鎖在了心底,輕易不願想起,也絕對不會忘記。

與那個朋友一樣,這樣的往事,我們都沒有對父母說過。不敢說不想說的背後是對傾訴後的預知,或許父母除了會沉默,會環顧左右而言他,就是規勸自己要檢點了,甚至也許是裝作沒有聽懂。

所以,女孩子在遇到羞辱時不敢大聲喊出來,與素日裡接受的教育息息相關。敢於呼喊的背後是父母平日的開明,是潛移默化的支持與教化,只有明辨是非的父母才會培養出愛憎分明的子女。

就像那個被教授性侵的高巖,曾經在母親面前暗示過自己處境不堪,並說過不喜歡沈老師。可是同樣為人師表的母親卻一頓教化,讓她如何尊師重道,這樣的教化直接堵死了她傾訴的勇氣。

還有臺灣的林奕晗,在她承受事件過程當中,她曾經問父母,家裡為什麼沒有性教育?她媽媽居然說“需要性的人才需要性教育”“年紀輕輕就勾搭老師,真騷”。

她曾試圖和父母一起看《鋼琴教師》《安娜的小島》等電影來探討情慾的話題,但是反而被父母叱責了一頓。其實,這不過是一個正常的女孩探索和成長的過程。

她們父母的態度無疑成了讓她們對世界徹底失望的催化劑。以至於除了死亡,她們已經無法在這世間找不到最後一絲心安的依靠。

就像《這世上真的有禽獸》的文章裡說的:

你單純善良,總覺得世間一切美好。

我當然也希望世界如你想象。

但是,很遺憾地告訴你,不是的。這世間有禽獸有魔鬼有失控的罪惡,很多你覺得匪夷所思的事,一直都在發生。

所以請你務必保護好自己。

有女兒的父母也都應該警醒反思,在現實生活中鼓勵女兒有說不的勇氣,培養女兒在面對不公時有反抗的能力。

而如果女兒遭到了侵犯,也要及時地與她站到統一戰線。如同那個唱歌很難聽卻只管放鬆唱的小女孩,面對別人異樣的眼神,她的媽媽在尷尬了幾秒鐘後,最後選擇了不去打斷她的歌聲,而是和她一起唱一樣。

這樣的愛才是全天候原生態的偉大,如同李月亮說的——

不管是受到威脅,還是被熟人或陌生人侵犯,女兒,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千萬別害羞或者自責,記住那絕不是你的錯,我也絕不會因此看低你。

不管遇到什麼壞事情,你只負責告訴我,而我負責保護你。無論如何,不許放棄自己。

有女兒的父母們,不要受太多性別管教的約束,不要有“女孩”這個身份為前提的說教。她們所接受的應該只是底線教育,在底線之上,她儘管可以像大樹一樣恣意生長。

蔣方舟說,任性是最被低估的美德。任性不是嬌氣、玻璃心,而是敢大聲說“不”。

遇到羞辱敢叫出聲來,是一個女人基本的成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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