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黑除惡 雲南在行動】昆明晉寧一壟斷“爛菜葉生意”的涉黑組織被除

核心速讀

2017年4月,桂元浩嗅到了昆明市晉寧區晉城鎮蔬菜垃圾清運市場的商機,便糾集了10餘人,以暴力、“軟暴力”等手段在晉城鎮冷庫蔬菜垃圾清運行業(當地人俗稱為爛菜葉生意)欺行霸市、強買強賣,形成非法控制。

2018年12月5日,昆明市晉寧區人民法院公開審理了桂元浩等11人涉嫌犯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罪,強迫交易罪,聚眾鬥毆罪,尋釁滋事罪一案,並於12月14日,對該案一審公開宣判。

該案成為晉寧區掃黑除惡專項鬥爭以來,晉寧區人民法院宣判的首起涉黑案件,打響了晉寧區掃黑除惡的第一槍。

自該涉黑犯罪組織被打掉以來,懸在晉城鎮蔬菜垃圾清運人員和冷庫經營戶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下,全鎮90多個蔬菜冷庫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扫黑除恶 云南在行动】昆明晋宁一垄断“烂菜叶生意”的涉黑组织被除

晉寧一壟斷“爛菜葉生意”的涉黑組織被除 雲南日報供圖

4月12日,記者在晉城鎮看到,一輛輛大貨車來回奔忙運送新鮮蔬菜到冷庫,清晨和傍晚時分,當天產生的蔬菜垃圾被有序運走。

而在2年前,晉城鎮多家冷庫蔬菜垃圾清運市場被桂元浩等11人控制,在其威脅恐嚇下,眾多經營戶和垃圾清運從業人員都敢怒不敢言,給當地的蔬菜冷庫市場蒙上了一層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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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寧一壟斷“爛菜葉生意”的涉黑組織被除 雲南日報供圖

欺行:為強買強賣“披上”合法外衣

桂元浩,男,今年44歲,晉寧晉城人,外號“二元寶”,是當地有名的“狠人”“惡人”,曾因搶劫罪、故意傷害罪兩次入獄。刑滿釋放後他曾到外地打工幾年,看到老家新鮮蔬菜交易行業日益壯大,便有了回老家“創業”的念頭。

隨著晉寧區蔬菜行業的發展壯大,晉城鎮已成為遠近聞名的蔬菜集散地,全鎮集中了大大小小90多個蔬菜冷庫,冷庫每天都要產生大量的蔬菜廢棄物,催生出當地人俗稱的“爛菜葉生意”(蔬菜垃圾清運生意)。

以晉城鎮的潤豐匯冷庫為例,該冷庫每日產生約90噸“爛菜葉”,每天需要3輛大卡車清運蔬菜垃圾,並以每噸“爛菜葉”120元左右的價格支付運費。久而久之,每一家冷庫的經營者都與垃圾清運人員形成了良好的合作關係。桂元浩的強制進入打破了市場的和諧與平靜。

2017年4月以來,桂元浩先後糾集10餘人,形成了以他和其女友陶雲芬為首的較為固定的犯罪組織。該犯罪組織成員採取電話恐嚇、語言威脅、人員阻止、尋釁滋擾、聚眾造勢、鬥毆等方式威脅、恐嚇各大冷庫蔬菜垃圾清運人員,迫使清運人員放棄清運生意。

在威脅恐嚇下,沒有人敢來運蔬菜垃圾。由於蔬菜垃圾超過24小時堆放就會腐爛,冷庫的正常經營深受影響。在桂元浩的指使下,陶雲芬再出面充當中間人,迫使部分冷庫經營者與其簽訂清運合同,“合同”為其欺行霸市的行為披上了合法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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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寧一壟斷“爛菜葉生意”的涉黑組織被除 雲南日報供圖

在控制了蔬菜垃圾清運生意後,該組織並沒有貨車等設備和清運能力。此時,該組織一方面僱傭他人清運,一方面又將被其趕走的原清運人員召回,從清運費中每噸抽成10元至40元獲取非法利益。

霸市:亮文身、持鋼管“擺造型”恐嚇

嚐到甜頭的桂元浩一夥為了鞏固搶佔來的市場,同時為防止其他人員清運蔬菜垃圾,桂元浩、陶雲芬安排組織成員攜帶鋼管、鋼叉等工具到冷庫對蔬菜垃圾清運進行日常管理、看護。

“平時,他們就拿著鋼管、鋼叉、砍刀等工具,露出文身,到冷庫‘擺造型’,他們不打你、也不罵你,但讓從業人員膽戰心驚,造成巨大的心理壓力。”昆明市公安局晉寧分局刑偵大隊大隊長黃毓林介紹,要是不聽他們的安排,或者來搶佔生意的,該組織就實施這樣的“軟暴力”加以威脅恐嚇,如果“軟暴力”不起作用了,使用鬥毆等暴力行為使其屈服,他們抓住受害人普遍存在畏懼、擔心報復等心理,讓經營者和從業者敢怒不敢言,有苦說不出。

桂元浩組織有著嚴密的組織構架,通過組織成員集中吃住、固定發放工資、積極救治受傷成員、為方便成員上班專門購置車輛等方式對組織成員加以控制、管理和有組織實施一系列違法犯罪活動。“老大”桂元浩主要負責決策、指揮和談判,比如經過周密分析後決定搶奪哪個冷庫的蔬菜垃圾清運市場、人員如何分工等;陶雲芬則負責傳達指令,監督管理,負責與冷庫“籤合同”;其他人員分別負責出謀劃策、收賬、日常生活安排、帶領“小弟”尋釁滋事、放狠話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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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寧一壟斷“爛菜葉生意”的涉黑組織被除 雲南日報供圖

為了避免引起執法部門的注意,桂元浩還常常告誡其成員“一般情況下不要打人”。

該犯罪組織在桂元浩、陶雲芬的組織領導下,以暴力、“軟暴力”相威脅,短短半年時間,就先後強行搶佔晉城鎮多家冷庫約80多間庫房的蔬菜垃圾清運生意,從中非法獲利人民幣20餘萬元、尋釁滋事非法獲利人民幣5600元。

案發:惡性事件揭開涉黑組織面具

短短數月就非法獲利不少,讓桂元浩一夥有了更大的野心,桂元浩和陶雲芬開始著手註冊成立公司,企圖擴大對蔬菜垃圾清運市場的控制,從而非法獲取更大的經濟利益。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令桂元浩一夥沒想到的是,其行為直接導致的兩起惡性事件讓他們悉數落網。

2017年7月1日發生的一起惡性案件,桂元浩以受害者的身份出現在警方視線中。此案中,張某因為參與爭奪冷庫的蔬菜垃圾清運生意而被砍傷,隨即不治身亡。

警方調查後發現,張某和桂元浩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張某就是幫桂元浩搶佔市場 “清場立威”的一員,其狠勁在晉城鎮“很有名”。“7·01”案發後,昆明市公安局晉寧分局迅速組織警力開展大量的調查取證工作,調查中,一個涉嫌黑社會組織浮出水面。

正當警方掌握了該犯罪團伙的一定證據時,又一起突發的惡性事件,將桂元浩一夥具有黑社會性質的組織徹底暴露出來。

2017年10月13日,在晉寧縣晉城鎮潤豐匯冷庫,一輛清運蔬菜垃圾的叉車突然多次撞向一輛微型車,不但使用車鏟壓向微型車,還將微型車擠向牆邊,最終導致微型車幾乎報廢。微型車上乘坐了四個人,所幸只受了皮外傷。叉車的“突襲行為”還波及了周邊停放的幾輛小轎車不同程度受損。民警的調查結果顯示,叉車駕駛人段龍宇的行為涉嫌故意殺人,故意毀壞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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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市公安局晉寧分局刑偵大隊重案中隊民警朱德松表示,這是市場被搶佔後爆發出來的一個惡性事件。叉車駕駛人段龍宇投案自首之後稱,他自己出資了100多萬元的設備,剛剛開始準備在蔬菜垃圾清運市場賺錢,卻被桂元浩搶佔了他的蔬菜垃圾清運業務,眼看著自己投資的鉅款就要打水漂,這徹底激怒了段龍宇,段某決定採取報復行動,於是發生了上述一幕。

案發後,晉寧警方高度重視,立即抽調100餘名精幹警力成立“10·13”專案組,全力開展“10·13”案件偵辦工作,先後將涉案的11名嫌疑人全數抓捕歸案。而段龍宇的故意殺人未遂及損毀車輛等行為也受到了相應的法律制裁。

落網:涉黑組織受法律嚴懲

晉寧區檢察院公訴部主任馬雲潔介紹,當下正是深入推進掃黑除惡專項鬥爭向縱深發展之際,晉寧區高度重視該案件。在案件的批捕階段,晉寧區檢察院提前介入,對公安機關收集固定證據的過程進行了監督並提出了相關建議,使得該案迅速進入法律訴訟程序。

2018年12月14日,昆明市晉寧區人民法院審理後認為,被告人桂元浩為首的組織具備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九十四條第五款規定的黑社會性質組織的組織特徵、經濟特徵、行為特徵、危害特徵。公訴機關對各被告人的指控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指控罪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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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法院根據各被告人的犯罪事實、性質、情節和社會危害程度,一審依法判決被告人桂元浩犯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強迫交易罪、尋釁滋事罪、聚眾鬥毆罪,數罪併罰,決定執行有期徒刑十年,並處沒收個人財產3萬元,罰金1萬元;被告人陶雲芬犯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強迫交易罪、尋釁滋事罪,數罪併罰,決定執行有期徒刑八年,並處沒收個人財產2萬元,罰金1萬元;其餘被告人犯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罪、強迫交易罪等,分別判處一年六個月到六年不等的有期徒刑,並處罰金。

安定:“終於敢出來談生意了!”

案發後,針對“10·13”案件暴露出來的冷庫業經營管理混亂、治安問題突出、安全風險高等問題,晉寧警方向有關部門發出監管建議10份,積極推動冷庫行業規範化管理。同時,在晉城片區集中開展為期100天的綜合整治,強化對冷庫及周邊區域的治安防控,抓獲犯罪嫌疑人41人,拘留“黃賭毒”等違法人員147人,強戒吸毒人員2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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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寧一壟斷“爛菜葉生意”的涉黑組織被除 雲南日報供圖

桂元浩組織被打落網後,晉城鎮的蔬菜市場一片風清氣朗。記者在晉城鎮看到,大貨車忙著裝貨送貨,各經營戶和清運人員掩飾不住眉梢的喜氣:“現在終於敢出來和人談生意了。”

一位冷庫經營戶告訴記者,現在,市場又恢復了以往的安定和活力,壟斷市場的黑勢力被剷除了,彷彿壓在心裡的大石頭被搬開了,工作和生活都有了新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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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3月9日,晉寧區下文,首次明確對全區蔬菜廢棄物進行規範處置。該處置辦法明確了蔬菜廢棄物收集存放的相關主體,明確了蔬菜廢棄物運輸條件和運輸中的監管部門。規定要求,蔬菜廢棄物必須由具備蔬菜廢棄處置資質的企業統一進行,不具備資質的,不得私自處置蔬菜廢棄物。同時,也明確了政府相關部門職責,對違反蔬菜廢棄物處理的,將依照相關法律法規給予處罰。

雲南網記者 張雁群 鄭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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