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後,那個囂張的小三,報應來了

韓嘉從小就被人看不起,因為她有一個見不得光的身份,叫私生女。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媽媽跟一個富商好上了,糾纏了好幾年,依舊沒有盼來小三轉正,倒是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十月臨盆,生下的孩子,就是韓嘉。

富商有愧韓嘉母女,就在經濟上儘量地補償她們,給她們買大房子,每月給她們打錢,三不五時來探望她們,但就是不給她們一個名分。

縣城很小,這種事是瞞不住的,也不知是哪裡走漏了風聲,韓嘉的同學幾乎都知道這個秘密。班上調皮的小男生甚至會惡意地調侃她:“你媽媽長得那麼漂亮,怎麼不給你找個更有錢的爸?”

韓嘉恨媽媽的漂亮,她總是花枝招展的,一點良家婦女的樣子都沒有,腰肢是纖細的,步態是輕盈的,就連眼角眉梢,都有幾分狐狸精的樣子。

而她更恨的,是媽媽的日漸老去。

媽媽老了,脖子上的褶子,是什麼保養品都拯救不了的。老了的媽媽,在“爸爸”眼裡,就像一塊用舊的抹布,揉皺了,發毛了,就丟到了角落裡。

他不怎麼來看她們母女了,打過來的錢也越來越少了,最近幾年,甚至連生活開銷,都要母親張口向他討了。

母親討錢的樣子,是低眉順眼的,那是一張做過情婦的臉,討好和諂媚寫在眼睛裡,讓人一看就覺得輕賤。

她恨母親那個樣子。但她又需要錢。這些年,她們母女早就養成了大手花錢的習慣,還哪裡過得慣苦日子?

於是,不經意間,她的臉上,也有了輕賤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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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嘉成為情婦,是在她20歲那年。

那一年,媽媽已經43歲了,富商“爸爸”的生意也一落千丈了,家裡幾乎所有的經濟來源都斷絕了。而她,剛好遇見了老K。

老K不老,才三十出頭,甚至還有幾分風度翩翩的意思。他們是在一次校慶活動上認識的,彼時老K是榮譽校友,她是學生司儀,活動散了,系裡請老K吃飯,韓嘉也一起去了。

酒足飯飽,兩人就加了聯繫方式,再之後,韓嘉就成了老K的情婦。

韓嘉住不慣集體宿舍,老K就給她另租了房子。韓嘉愛買包買化妝品,老K就給她辦了一張副卡。年輕而又漂亮的女孩子嘛,再多的要求,都不過分。

終於又有了錢的韓嘉,漸漸不再回家了,她討厭見到媽媽那張臉,還有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爸爸”,或許在她潛意識裡,早就想跟他們斷絕聯繫。

到如今,她能倚仗的,只有老K了。

她不像母親那樣愚蠢,在最好的年華里,等著男人離婚來娶她。韓嘉的想法很簡單,錢和色是交易,既然是交易,就按交易來便是了。

老K說:“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嗎?”

韓嘉便假裝懵懂地搖頭,老K往她鼻子上輕輕一刮道:“我就喜歡你有分寸。”

“有分寸”的韓嘉,徹徹底底成為了一隻“金絲雀”,住在老K給她租的房子裡,從白天睡到黑夜,又從黑夜睡到白天。

她不願見人,人讓她討厭。

老K說:“你這樣下去,會出問題的,我給你介紹個朋友吧!”

那個朋友,就是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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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也是個“金絲雀”。

不同於韓嘉自小生活的優越,茉莉是苦大的,苦怕了,就做了別人的情婦。

茉莉的“老闆”,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黑白兩道都有人的。他倒不怎麼稀罕茉莉,只是覺得這女孩身世可憐,便留在身邊了。

興許是因為相同的身份,韓嘉和茉莉一拍即合。她們一起逛街,一起打電動,甚至一起聊到天亮。茉莉不算特別漂亮的女孩,性子卻很討喜,特別直爽大方。

聽說韓嘉有一分錢花一分錢,她驚訝地尖叫了起來:“哎呀,你這個樣子怎麼行的啦,你要存錢的啦!”

茉莉教了韓嘉許多門道,比如刷卡買奢侈品,再偷偷拿去專櫃退掉,就可以套出很多錢來,如果怕“老闆”怪責,就再買一個A貨包包背。她偷偷給韓嘉看過她的存款,不得了的,茉莉竟然瞞下了一套首付的錢。

茉莉說,總有一天,她要用這些錢,過上清白的日子。

後來,茉莉又勸說韓嘉重新回學校上課,她用手託著腮,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是沒機會上大學啦,如果有機會,肯定會好好學習的。”

韓嘉看著那樣的茉莉,心裡竟暖暖地湧起一絲溫情,她沒想到,從小到大,唯一真心待她的,竟然是一個這樣身世的女孩。

跟茉莉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韓嘉開朗了很多,她甚至開始重回課堂上學。茉莉說得對,這一行不過是口青春飯,還是得提早找好退路。

說起青春飯,老K這段時間,明顯來得少了。有一次,老K在她那裡留宿,竟接到了另一個女人的電話,老K沒有迴避,當著她的面,一口一個寶貝地叫。

她什麼話都沒問,轉了個身就又睡了,這是她的“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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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沒想到的是,向來聰慧的茉莉,竟失了分寸!

茉莉戀愛了。她把男人的照片發給韓嘉看,高高瘦瘦的,很斯文的樣子。

戀愛中的女人都是瘋子,茉莉的瘋,是寫在臉上的,她整個人都變得神采奕奕,眼神更靈動了,肢體也更活泛了。

韓嘉說:“你瘋了,不怕被打死啊?”

茉莉說:“沒事兒,他已經兩個月沒來了,鬼知道跟哪個女人在一起。”

但韓嘉還是不安,準確地說,她有些害怕。

那是她第一次切身體會到,幹這一行的代價。

之於她,貞潔是無所謂的,這身子連她自己都厭棄,誰愛要就要去吧。

可她沒想過,這錢不僅是用貞潔換來的,也典當了幾分自由和尊嚴,甚至,暗藏著兇險。

那段時間,她拐彎抹角地向老K打聽,茉莉的“老闆”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問:“聽茉莉說,他挺有本事的,是不是真的呀?”

老K卻很不高興:“你打聽這些幹什麼?”

這不是一個情婦的“本分”,韓嘉過界了。

既然打聽不到更多的消息,她就只能偷偷地幫茉莉找退路,她料想,茉莉的青春飯,恐怕快吃到頭了。

她也開始偷偷地攢錢,把櫃子裡的真包全換成了假包,或許為了茉莉,又或許為了自己,她總有種不祥的預感,即將發生一件大事。

是的,出事了,但事不出在茉莉身上,而出在韓嘉身上。

韓嘉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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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沒來月經的她,這才意識到大禍臨頭。

不知道為什麼,她在第一時間想到了媽媽。

二十年前,媽媽懷孕那天,又該是什麼模樣呢?

她始終痛恨母親。恨她的諂媚,恨她的軟弱,更恨她生下了她。

但那一刻,她是真真實實地想念母親。

這大半年裡,她換了電話,也沒有回過家,母親或許找過她,又或許沒有。

韓嘉的母親,跟天底下所有母親都不同。韓嘉用了二十年,也沒鬧明白,母親到底愛不愛她。

她只知道吃喝玩樂,從“爸爸”那裡要了錢,就買衣服,買包包,買化妝品,錢沒了,她就再低三下四地去討,四十幾歲了,還去學韓星的性感舞蹈,等那個男人來了,就跳給他看。

那樣的媽媽,令她反胃。

可是,這天,她站在鏡子前,才發現自己從頭到腳,都藏著媽媽的影子,媽媽的命運,在她身上重現了。

她決心打掉那個孩子,在預約手術之前,她回了一趟家。

母親見了她,既沒有驚訝,又沒有責備,只稍加諷刺地說:“你還知道回家啊,我以為你死在外面了呢!”

她不想跟她吵架,只是平靜地告訴她:“我懷孕了,是一個已婚男人的。”

母親怔住了,她呆立在韓嘉跟前,隨後像一隻挫敗的鬥雞,蔫蔫兒地坐在沙發上:“報應啊,都是報應。”

有一個秘密,她始終不曾告訴女兒,二十年前,她風華正茂,自以為憑藉著美貌,就可以征服男人的心。

她氣勢洶洶地闖進那個可憐原配的家裡,爭執中踹掉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報應啊,都是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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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是母親陪著韓嘉去做的。

茉莉不見了,整整一個星期,韓嘉都沒有聯繫上她。她想向老K打探茉莉的消息,卻同樣聯繫不上老K。

對於一個已婚男人而言,情人懷孕了,就是最大的避忌,他給韓嘉打了一大筆錢,就像在人間蒸發了。

直到此時,韓嘉才發現,她對老K也一無所知。

她最寶貴的青春時光,全在無知的蹉跎中溜走了,與其說老K糟蹋了她,不如說她自己糟蹋了自己,她不在意男人有沒有妻子,不在意男人愛不愛她,有錢就行,舒服就行。

直到躺在手術檯前的一刻,她才悲哀地醒悟——她連母親都不如,母親尚且愛過父親,而她,活著就是罪孽。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理解了茉莉,為什麼甘願冒著那麼大風險,去愛上一個“小白臉”——因為茉莉,還有想要清白的慾念。

茉莉跟她不同,茉莉對這個世界,始終是懷著期待和愛的。

但是,茉莉呢?茉莉去哪兒了?

孩子沒了,老K又給她打了一筆錢,當作青春補償,從此便兩清了。

韓嘉重新回到了學校,做起了她的女學生。

她是真的想“從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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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誰也沒料到,她跟茉莉的重逢,會在那樣的場合。

那天,她去找父親要生活費,父親便給她發了一個定位,要她去某某KTV裡。

畜生嘛,老了還是畜生,他的生意大不如從前了,風流性子卻是不改的。

韓嘉去了,一進門,她就看到了茉莉。

茉莉變了,她說不上來哪裡變了,但就是變了。

茉莉倚在一個老男人懷裡,抬頭看了她一眼,又繼續低頭玩色子了,她的姿態很隨意,就像一個暴發戶,想一筆揮霍她的所有。

身邊那個老男人,當然也不再是從前那個“大人物”,那個男人,遠比她的父親還要衰老、邋遢。

茉莉啊茉莉,那個一心想要清白的茉莉,到底怎麼了?

韓嘉拿了錢,卻沒有立即離開,她就在門口等著,等著茉莉出來。

茉莉果然出來了,她嫻熟地給韓嘉遞了一支菸:“抽嗎?”

韓嘉搖了搖頭:“你以前不抽菸的。”

“嗯。現在抽起來,覺得還挺好的。”

“他呢?”韓嘉問道。

“你說我老闆嗎?”茉莉吐了一口菸圈:“把我關了兩個月,喏,差點沒被打死。”

茉莉指了指耳朵,韓嘉這才瞧見,她的耳後,有一條長長的疤。

“那……他呢?”韓嘉頓了頓,還是問出了那個問題,這個“他”,當然指的是那個茉莉不顧一切愛上的小男生。

“騙光了我所有的錢,跑了。”茉莉輕描淡寫道。

對話就這樣停止了。

裡面的男人們,扯著喉嚨在唱《死了都要愛》,聲音快要震破耳膜了。

“裡面那個就是你爸啊?”茉莉突然問道。

“嗯!”韓嘉點了點頭。

茉莉也點了點頭:“放心,我不會跟他搞上的。”

“茉莉……”韓嘉輕聲叫道。

茉莉蒼涼地一笑,她用一種接近絕望的語氣,跟韓嘉說:“嘉,清白太難了。”

說完,她側身推開門,重新走進了那個煙霧繚繞的渾濁世界。

至此,韓嘉再也沒有見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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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後,韓嘉戀愛了,對象是一個很年輕的男生,氣質硬朗且乾淨。

韓嘉當然沒有告訴他,自己那段不光明的過往。

只是,她不知道,這一切可以瞞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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