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兜肚

紅兜肚 陳進軒
我在“遊魂四卷”第一部《龍虎戲》裡,寫到運河灣侯家新老兩宅為官地亂起紛爭,老宅三兄弟各自逞強,新宅老姑娘侯月娥賭氣下嫁壯漢麻五,為的是多生孩子比將來;寫到馬二梭與無能人豁子媳婦白麵瓜偷情,而馬二梭的父親馬步正卻視白麵瓜為梭魚精轉世,一場祈雨祭翻起萬千恩怨始。侯家老宅的長子侯登科,撮合侄女蘭蘭與青龍兵營軍官霍好秋聯姻。霍好秋卻被侯登科的兒子侯得章砍死於北伐戰鬥中,蘭蘭作為籠絡馬家的籌碼又與馬二梭成親。馬二梭賭氣離家,於中原大戰前夕投軍186團獨立營青龍敢死隊,並在營長鬍臘喜的指揮下屢建奇功,沒想到團長竟然是侯得章。隨馬二梭同入軍營的侯得才如魚得水,為上爬不惜捏造誣陷,昔日鄉友漸成水火。壯漢麻五以犧牲之舉,為侯家新宅奪回官地,做了寡婦的侯月娥又粘上了帶回烈士證書的馬筢子,目標依舊是為侯家新宅生孩子。抗戰爆發,中央軍186團駐防河灣縣,胸懷區域自治理想的侯得章委曲求全,竟坐視獨立營被日軍偷襲,隨後又讓日軍在侯家官地上修建兵營。為了幫侄女蘭蘭除掉情敵白麵瓜,當了維持會長的侯登科一再施計,而白麵瓜卻苦心哄騙馬二梭與蘭蘭同房。誓與獨立營報仇的馬二梭設計襲擊日軍兵營,自感愧對蘭蘭的白麵瓜竟捨身炸開運河堤,官地隨即變成一片汪洋,而自以為懷了身孕的蘭蘭果然鼓了肚子。

 於是就有了第二部《紅兜肚》。

 為了讓馬二梭徹底忘掉情人白麵瓜,做了紫雲寺住持的馬筢子,把侯月娥給他做的紅兜肚送給蘭蘭摁了血手印,之後又假借白麵瓜遺物轉交給馬二梭。穿上紅兜肚的馬二梭果然不再拒絕歸家,並與排長丁黑豆一起假扮成傷殘人回到運河灣,欲利用侯家老宅祭祖之機,刺殺團長侯得章和警衛連長侯得才,沒想到侯氏兄弟同樣以假相誘捕了他們。一封表彰獨立營的假公函及時趕到,馬二梭逃過一劫又陰差陽錯地當了獨立營營長。假公函的製造者竟是當初畏陣潛逃的原獨立營營長鬍臘喜,186團也隨之奉命參加徐州會戰。自知前程無望的侯得才,於部隊開拔前逃出軟禁處,而馬二梭獨立營又在荒唐的軍令中慘敗於徐州戰場。

 日軍再度佔領河灣縣城,昔日翻牆出逃的侯得才,搖身一變成了皇協軍保安縱隊的營長,侯氏兄弟從此分道揚鑣。侯得才依仗無良術步步春風,並與窺視運河灣地下煤礦的日本女子麻生花田子暗中勾結,一度成為日偽兩面離不開的炙手人物。而從徐州戰場上死裡逃生的馬二梭進入運河灣,卻不知道此時侯得章已投誠加入了八路軍,並隨115師東進支隊又回到河灣縣。侯得才帶著煤礦的日本技工福山回家顯擺,福山卻愛上了大爺侯登科的女兒喜喜,親妹妹多多暗戀的竟然是馬二梭的族侄立冬。發誓血債血還的馬二梭再次重建獨立營,並以刺殺日本人為目標,回家探親之事一拖再拖。馬二梭的刺殺行動給立功心切的侯得章帶來了一次次干擾,而侯得才的保安營更是對其窮追不捨。

 大掃蕩中,日偽軍以吃米飯的方式撐死了立冬的父親馬照本,而癱瘓了幾年的黑豆父親丁玉樹卻因禍得福,捱了一刀之後竟然站了起來。丁玉樹是勾魂抓差的活犄角,他是因侯得才的唆使挨的刀。日本人又刀劈馬步正,侯得才欲要挾堂姐蘭蘭,以逼迫馬二梭現身,殊不知堂姐蘭蘭正藏在他家的夾皮牆內。

 與此同時,屢受獨立營刺殺活動干擾的侯得章要除掉馬二梭,不料支隊首長竟要他收編獨立營。馬二梭從此變成了侯得章甩不掉的夢魘,馬二梭的嫉惡如仇與屢創奇蹟,給侯得章帶來了不盡的驚喜與煩惱,直到他有一天徹悟了“馬上封侯”的寓意……

 那麼侯月娥呢?丈夫麻五死了,死男人一倒手把她倒給了叔叔馬筢子。馬筢子掛著紫雲寺住持的虛名,做了侯月娥肚裡孩子的爹卻是實的。如此說來,麻五真是會死,死了死了還能庇佑自己的媳婦自己的叔。曲直虛實纏繞著,死了的不會白死,活著的不會白活,運河灣裡還是消停不得的。不肯消停的是遊魂。遊魂是死了的人,人要是活著變成遊魂,這個人就是不知道死活的了。

 運河灣裡恩怨不絕,由此展開的生死異同的抗戰畫卷,勾引著紛繁歷史起伏迭蕩,如果再算上難敘難描的生死戀,一部風情史竟有了別樣滋味。於是我就把《紅兜肚》當成了“遊魂四卷”之二,接著再有《桃花瞳》,再有《遺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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