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是個很笨的農村人

圖:程守忠

雖然已經擠進了父親的行列,但感覺自己還是沒有長大的孩子,特別是回到老家,爺爺、奶奶的熱情,父母一如既往的吆喝,都會給自己這樣的感覺:那個在千里之外單獨過日子的我,是我嗎?


我的父親,是個很笨的農村人



總是在油然間,想起父親。

雖然才六十幾歲,父親的身體卻一年不如一年了,遠遠比不上已經八十多歲的爺爺。春節回家,他就告訴我時常出現腿麻的現象。我想,可能是營養不良的原因,就叮囑他不要捨不得吃,平時要多吃青菜。父母單過,自從母親身體不便後,他們吃飯很是簡單,甚至可以用湊合來概括,只有姐姐過去時給他們炒幾個菜,父親平時不會做飯,他們是能簡單就簡單,只要吃飽就行。

前些天哥哥給我電話,說父親的腿麻的不能走路了,平時也去鎮上看看醫生,吃了些藥,但總是時好時壞,卻不見利索的一天。我告訴哥要到市裡大醫院徹底檢查一遍,然後再告訴我。檢查的結果是腰椎尖盤突出,醫生看了拍的片子,告訴哥說,如果要動手術,就得家屬事先寫下保證書,出現手術事故後果自負。

我不知道醫生為什麼要這樣要求,但我知道這個手術一定不好做。找專家諮詢的結果是保守治療較好。那個時候,地裡的蒜臺已經成熟,地裡的春棉花即將栽種,哥哥實在分不開身,就讓我騰出幾天時間回去一趟。

我到家的時候,父親正坐在門口與鄰居聊天,見我回去,臉上現出驚呀,顯然,他不知道哥哥給我電話。我在外面,家裡人總以為我在幹什麼大事,有什麼事總不願意耽誤我的時間,就連鄰居見了我,問候的第一句也是:你咋有空回來了?


我的父親,是個很笨的農村人



哥哥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了治療此病的名醫,在八九里以外的金鄉縣一個農村,我找了輛車,好不容易摸到了這個偏僻地方,一個普通的小院裡此時等待治療的接近百人。針灸、拔罐、復位、自制膏藥,一個四十上下的男人忙上忙下,並與患者開著玩笑,看的出來,這些患者多數都不是第一次來治療。

給父親復位時,醫生讓我幫他按著父親的胳膊,只聽咯噔咯噔幾聲,父親頭滴汗洙兒,竟疼的哭了起來,孩子似的。我從沒見父親哭過,竟跟著一陣難過。

剛經過脊椎復位,父親下車後已寸步難移,站在地上,他不斷地拍打著自己的雙腿,嘴裡嘟囔著:毀了,這可咋整啊,地裡還種這麼多辣椒,不能動,要舍地裡了,唉!

如果與母親比起來,我與父親的感情並不深,但他對我卻比對哥哥姐姐好,為此,姑姑常為他們倆打抱不平,並批我“沒有良心”。我回到家要找的第一個人也總是母親,印象中,第一次發工資給老人買的禮物也沒有父親的,我與他的感情甚至比不上我與爺爺奶奶的感情,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在我的感覺裡,父親很笨,不會做飯、不會洗衣服、不敢按電燈炮、不會游泳、不講衛生、騎自行車駝不動重東西,不滿意一件事,能重複著說上N遍,找東西,一眼看不到就會說:毀了,沒(mu)見了!遇事總是悲觀,總愛斤斤計較於一些陳年爛穀子的小事……


我的父親,是個很笨的農村人



但父親幹農活是把好手。種的菜最水靈、糧食總高產、餵養的羊很肥壯,在地裡好象不知道累,不喊他吃飯就總是在地裡忙。

父親,蘇北農村裡一個普通的小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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