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元論的確定性崩塌,和數字文明的三個關鍵詞


二元論的確定性崩塌,和數字文明的三個關鍵詞 | 吳聲深度


只有這樣一種流動性的Context,才能去定義技術、商業和新消費文化的溶解和融合,而不是冒昧、輕率地總結一個詞,然後以此尋求一種安慰。因為這是一種自欺欺人的安慰,我們都知道這個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演講 | 場景實驗室創始人 吳聲

我3月份去參加了SXSW(即「西南偏南」,美國奧斯汀1987年開始舉辦的音樂節,後演變為「創新思想者大會」),在那邊跟許多人進行了溝通。

譬如我們都知道,在註冊Facebook的時候,要選擇性別。硅谷把Facebook的「56個非傳統性別」看作是噱頭,但在「西南偏南」,很多學者就提出要正視性別的流動性。正如段永朝(財訊傳媒首席戰略官)老師提到,「我們現在理解的二元論的確定性已經崩塌」。

今天,我們站在未來看當下,也在當下總結過去的沉重肉身。

01

確定性不再


二元論的確定性崩塌,和數字文明的三個關鍵詞 | 吳聲深度

吳聲在「騰雲下午茶」現場分享。圖/活動主辦方


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的時候,有媒體問當時的主流經濟學家,怎麼看待未來?但是他們沒法看,因為他們只能以確定的思維和認知去描述確定性的結論。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其實如今我們依然只是藉助數字、文明、技術這些詞來表達我們可能掙脫的思考。

尼爾·弗格森有一本書叫《文明》。我印象比較深刻的是,雖然這是一本由細節組成的、饒有趣味的歷史著作,但作者提出了關於文明的「六個關鍵詞」的思考——在這些關鍵詞裡面,很多人為「新教倫理」這個詞而感慨,說我們可能會迎來中國時代,會不會有東方的智慧而不只是有西方的智慧?書裡提到了財產權、競爭、科學,也涉及了醫學,還談到了我們對文明的疆域和邊界是怎麼構成的理解。

因此,聯繫到性別流動性的變化,我們可以思考:什麼時候人類學的議題大規模地進入AI產業?什麼時候我們談論作為一種生活方式的數字文明?

它需要新的遊戲規則、新的審美去重新定義。

02

消費場景與數字審美


現在在消費場景裡已經出現了一種非常普及的變化,譬如「數字審美」。

我們今天看空間,說它是靜止的,說它是單一的,具像的,不流動的。不具備數字化應有的流動性,也即我們的審美正在被更為顆粒度的體驗重新定義。

那麼定義的能力是怎麼來的呢?不用賦能這個詞,我們稱之為叫「數字使能」。個體的數字化和更加精準的數字化表達,正表現為我們新的思維模式和心智模型。

今天講一個人的人品好,是因為他在微信裡能做到秒回,這其實就是由微信定義的認知體系。整體的認知關係是新的社交邏輯、分享邏輯,我們稱之為獨特的「數字化審美邏輯」。

所以數字化審美所定義的一種參與式情境的設計、環境的設計、場景的設計和氛圍的設計,正在主導我們新的商業模式。

為什麼叫網紅?為什麼要打卡?為什麼種草、拔草?有人說,這說明消費者不理性。

拍照——不要認為是小事情,Airbnb某種意義上就是典型的「拍照公司」。Airbnb之前步履維艱,甚至瀕臨倒閉,但是在添加了PS、修圖、拍照、上傳、分享等一系列功能後,就不一樣了。

誰願意共享醜的東西?誰又願意分享不為主流審美所接納的東西?

03

三個詞定義數字文明

我們再來看剛才提到的弗格森關於文明的「六個關鍵詞」,我有意忽略了一個關鍵詞,「消費」。

消費不僅僅是一種物質本身、功能本身,產品和商品本身,它也是精神、體驗和娛樂。什麼叫重塑性別,什麼叫性別流動性,什麼是跨越性別和超越性別?

因為性別本身被重新定義,它更加真實,更加能夠代表自我認知和身份確認。

我現在看到非常多的著作,都在試圖重新定義數字文明。譬如赫拉利說沒有宗教,如果有宗教就叫「數據教」。又譬如舍恩伯格新書《數據資本論》裡的「數據資本主義」,塗子沛老師的新書《數文明》。

我們發現,這些原本形成的概念前面都加了一個「數據」,這就是數據宗教、數據資本、數據文明,這就是「數據Power」。

二元論的確定性崩塌,和數字文明的三個關鍵詞 | 吳聲深度

「騰雲下午茶」活動現場。圖/活動主辦方


我的「三個關鍵詞」就特別細化,第一個詞是「場景顆粒度」。這種數據能夠定義場景的顆粒度,你的一念間能夠被準確捕捉。RFID、WIFI探針、人臉識別,我們稱之為數字化門店的智慧零售解決方案,都在告訴你此人就是想買此物,並給用戶推送相關信息。

第二個詞是「算法」。算法可以迭代、不斷優化建模,形成反饋。我們無法確定得到的是正反饋還是負反饋,但是可以理解,算法到底是偏向基礎設施能力的管道,還是本身融合了數據、傳感器和場景所形成的底層要素。

第三個詞是「價值觀」。但這是一個非常虛無縹渺的詞,甚至我們要質疑它的存在——所謂的價值觀,是不是真實地反映了我們的自我確認?

然而這些能夠增進我們社會觀念的微小的進步,正在成為這個時代最重要的引擎和推動力,

每一次價值觀的進步都解決了一個非常具體的「小小的麻煩」、「小小的認知困惑」。它可能帶來的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甚至是非常卓越的社會生態的變化。

04

如何定義未來


孫正義為什麼力排眾議下注WeWork?有一個觀點我覺得非常值得重視——大量不動產的閒置不僅僅是一種浪費,作為商業模式來講,十萬億美金乃至於百萬億美金的市場,如果通過社群的力量、共享的模式、數字化的能力和新的使用及分享的方法去重新定義,那麼WeWork就撬動了這個市場。所以現在400多億美金的估值肯定是低估了。

雖然軟銀的所有人都反對孫正義的決策,但是我們看到:舊有的那些事物,一切堅固的東西的確都在煙消雲散,我們需要重新思考曾經堅信不疑的所有東西。

我們用「小靈通時代」來表達當下對數字文明的認知,是一種不得已而為之。我們不得不用耳熟能詳的認知,來表達一箇舊秩序已破壞、新秩序尚未形成的迷惘。

最終這個迷惘就像我們看到的《愛,死亡和機器人》(Love, Death & Robots )第三集,你會發現每一次鏡像,最終帶來的都是更加深刻的流動性。

是文明未有窮期,還是數字週而復始?一種數據的崇拜,只能代表自我是唯一的可能性,或者連這樣的一種可能性,我們可能都需要去重新審視它。

從這個角度看騰訊的「連接」,到底意味著什麼?騰訊所推崇的這種「連接」,並不是「消費互聯網」,也不是「產業互聯網」,我把它定義為「場景互聯網」。

只有這樣一種流動性的Context,才能去定義技術、商業和新消費文化的溶解和融合,而不是冒昧、輕率地總結一個詞,然後以此尋求一種安慰。因為這是一種自欺欺人的安慰,我們都知道這個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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