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看著黑胖子，將我的料子從切口掰開的瞬間。
我整個人的身體有點微微的顫抖，冷汗不斷的從我的額頭上面冒出來。
當我決定切第二刀的時候，我就已經沒有了任何退路。一旦切垮，恐怕我就會步我爸的後塵。
而切漲的希望，又著實太小。
我幾乎是閉著眼睛等著黑胖子將料子掰開的，隨後的我，聽到了一聲驚呼：“化冰飄花，怎麼可能！”
這聲驚呼，讓我猛的將眼睛睜開。
所謂化冰，就是翡翠的種水。這種種水的料子給人直觀的感覺就是，如同看著一塊毛玻璃一樣。有冰的感覺，但是看起來如同米湯一樣渾濁。而飄花，就是翡翠肉質內帶的諸如藍、綠等顏色的色花。
接過了黑胖子遞過來的料子，整個切口在水的沁溼下，已經是非常明顯了。
料子在自然光下，肉質呈現出一種吸光的黑色。之前那切口大片大片的白棉，竟然已經是完全在肉裡面化開了，看不到一點棉絲的存在。
幾處如同綠色顏料點在水中樣子的綠花，更是讓這一塊的料子價值大增。
要知道，種水好一點的料子稍微帶一點色，價格都是向上幾倍的翻的。
雖然這料子的種水只是在化冰，還達不到糯冰及正冰的品質。但是從切口的反應來看，卻沒有任何的裂紋。
從皮殼上也沒有看到裂紋的跡象，這就說明這料子出一個飄花大牌子是沒有什麼問題了。
這價值，可以說是蹭蹭蹭的向上翻了大幾倍的樣子。
看著料子，我的心情可謂是相當的激動。這真他媽的是印證了那一句話，一刀窮一刀富。
而黑胖子在這個時候則是湊了上來，一臉貪婪的表情對我道：“老闆，這切漲了，是不是要用紅包的！”
說到這裡的黑胖子，還用手搓了搓，比劃了兩下鈔票的姿勢。
不過當時的我甩都沒甩這個傢伙，拿著石頭直接是朝著店門外走去。
按理來說賭石切漲了紅包是肯定的，但是他媽的這個黑胖子之前對我這樣的態度，老子憑什麼給他紅包。
走出店門的我，心情大好。
就在路邊買了兩隻雞腿，一邊坐在路邊攤位的凳子上面啃著，一邊尋思著怎麼將這一塊料子出出去。
畢竟對於我而言，在瑞麗這地方沒有太多的人脈，從而料子很難出手。
就在我尋思的時候，突然間一個黑瘦的男子出現在我的面前，道：“嘿，哥們，你剛剛是不是賭了一塊料子想出手！”
我打量了這個男子一眼，白背心、人字拖，一張嘴就是滿口的大豁牙。
當時我還感覺奇怪，這個男人怎麼知道我有料子要處理。不過這個男人的一句話，卻把我的注意力引到一邊去了。
“哥們，我這有個出手的路子。只要百分之十的抽水就行，料子保證可以給你賣出去！”
百分百賣出去，這對我這個繼續將手中石頭變現的人來說，的確是一個不小的誘惑。
不過這百分之十的抽水，著實是有點高。並且這突如其來的冒出來一個傢伙，就知道我有料子還要幫我出手，總是感覺有點怪怪的。
似乎是看出來了我的疑竇，這個傢伙從屁股後面掏出來一個皺皺巴巴的卡片，上面寫著名字還有電話號碼，遞到了我的面前，道：“大兄弟，我黑仔在這瑞麗還算是有點路子的，否則我怎麼知道你剛剛賭漲一塊料子呢。不信你可以拿著我的名片，到瑞麗打聽打聽嘛，。嘿嘿，咱也是靠這一行吃飯的，價格方面好說嘛！”
黑瘦男子這樣信誓旦旦的話，倒是讓我信了。
畢竟我爸當初筆記資料當中，也的確記錄過有做這一行當的人。他們屬於中間人，擁有著大量的信息源。通過幫淘貨物，或者幫出貨主手中的料子，來兩頭掙抽水。
談了一會兒，將抽水價格磨到了百分之五之後，黑仔帶我彎彎繞繞的，將我引到了一個小門面內。讓我隨便找了一張椅子坐下來之後，就進了店子後面去用著土話喊著一些什麼。
我順帶著打量了一圈這個店子，店子裡面倒是有一點石頭，不過並沒有想象中那種賭石店的影子。
頓時我心裡還尋思著，這個黑仔給我找的店子到底靠不靠譜，別是個黑店。
這般想著，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另外一名男子走了出來。和黑瘦男子形成鮮明對比的，這名男子身材顯得極為魁梧，臉上帶著刀疤，顯得是滿臉的兇相。
根據黑仔子介紹，這個刀疤男姓陳，是這一家賭石店的老闆。
我將手中的料子交給陳老闆看了一眼之後，陳老闆又是拿著強光手電照了一下，隨後是將料子在手中擺弄著道：“還不錯，化冰飄花的料子，雖然飄的是藍花，還是色還算比較活，你小子的想多少價格出！”
陳老闆這話，讓我進店子之後的疑竇都散了一半。
畢竟他說的這些話，都是很對的。而且也沒有一開始直接提出一個很低的價格，而是選擇讓我報價。
不過當時的我，稍稍的是有點猶豫了。
在價格這一方面，我的確沒有任何的經驗。包括我爸留下來的那些資料裡面，也沒有關於價格方面的東西。
雖然我知道這玩意兒應該算很值錢，但是具體多少錢我可不至少。
稍微的糾結了一下子之後，我就提出來了一萬六的價格。
聽見我這話，陳老闆頓時直接冷笑了一聲。直接是將料子給我丟了回來，道：“小子，你這他孃的是獅子大開口啊，一個化冰料子又不是糯冰，這生意可沒法做，你走吧！”
陳老闆這話一出，可以說是讓我在瞬間急了。
我這他媽也是不懂價格，不是說價格都可以談嗎。這他娘賣的石頭可是救命的錢，這要是石頭賣不出去，我媽的命怎麼辦。
黑仔也是一副看出來了我給予出手的樣子，表現的似乎也是不想讓這一單跑掉。
立刻是討好的笑容看著陳老闆道：“陳老闆陳老闆，這小子估計也是剛來，不懂瑞麗的行情，價格嘛，我去和他說道說道！”
把話說完，黑仔就是直接把我拉到了一邊，用一副訓斥的口吻小聲對我說道：“你小子他媽的怎麼能這樣大開口的報價，這價格誰他媽和你談。這他媽的是切料又不是明料，還要賭第二刀和去皮的，搞不好這邊緣的棉還要進去的。要是你小子聽我的，咱先報一個一萬三，這料子能談到八千道一萬就不錯了！”
黑仔的話，讓當時的我是連連點頭。畢竟當時我想著，我這生意沒談成，黑仔那兩頭千把塊錢的抽水估計也沒了，所以他才這麼急，這傢伙還是比較可靠的。
所以，我就又向著陳老闆提出了新的報價。
在磨了一段時間之後，我是和陳老闆談到了一萬塊錢將這塊料子給出出去了。
看著陳老闆遞過來的一沓紅彤彤的毛爺爺，當時我的心，可謂是“砰砰砰”的亂跳。
從小到大，我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的現金。他媽的沒想到賭石這麼容易，短短一天時間，輕輕鬆鬆就掙了個八千塊錢。
我的感覺，在當時就有點飄飄然的了。
給黑仔抽了五百塊錢之後，我直接是揣著剩下的九千多塊錢跑回了賓館，生怕是被人搶了一般。
回到賓館後，看著身上一沓紅彤彤的鈔票，我忍不住興奮的感情，開始一張張的點了起來。心裡還想著，我爸那資料還真的有用，只是運氣實在太差了一點。一邊琢磨著這幾千塊錢，是繼續賭料子，還是拿回去給我媽當醫療費。
可是點著點著，當我看見其中一張鈔票的瞬間，臉色在瞬間垮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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