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鵰英雄傳:大公司病的全真教。

射鵰三部曲,全真教是第一個出場的幫派,在射鵰中,也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巔峰的時候是天下第一門派。然而,全真教像一顆留星一樣,迅速輝煌,卻又迅速隕落。

全真教的興起,毫無疑問是因為創始人兼首任掌門人王重陽,王重陽一手創辦全真教,在第一次華山論劍中拿到天下第一人的桂冠,將自己和全真教的成就均推向了巔峰,在江湖上一時風頭無倆。全真教真正的巔峰時期,也是在這時候,只是,王重陽英年早逝,全真教也迅速從巔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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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射鵰初期,全真教看起來仍是全盛時期,江湖上呼風喚雨,這其實是一種假象。射鵰前期,江湖上的一流以上高手基本都處於半隱居狀態,全真七子就代表著武林中最高的武學水平,丘處機在武林中沒有任何敵手(除了黑風雙煞)。

高手們逐一出場後,丘處機們就徹底暗淡了。以丘處機為首的全真七子,基本都在二流高手這個位置上。要七個人出手,才能抵擋的住一位超一流高手。黃蓉笑他們“年紀都活在狗身上了。”歐陽鋒也笑他們“王重陽收的好一群膿包徒弟。”作為天下第一人的徒弟,水平最高的只達到二流,確實不算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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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自己卻不自知,還自認為是天下第一門派,到處打抱不平,誰都敢惹,第三代弟子尹志平都敢笑話黃藥師。真打起來他們的真實實力暴露了,七個人聯合起來才能勉強對抗一個超一流高手。

全真教衰落的標誌性事件是霍都闖宮。二流稍強的霍都竟然大鬧重陽宮,如果不是郭靖及時趕到,全真教幾乎要面臨滅頂之災。同時,全真教抵擋郭靖的陣法竟然由98人組成。而且還敗在郭靖手下,可見全真教的戰鬥力已經到了何種程度。第二次還是霍都闖宮,全真教被火燒,雖沒有滅門,卻也是聲譽掃地,在武林中再也抬不起頭。

透視一個共同體,一般認為從三個層面去看,由淺入深依次是技術,制度,文化。舉個栗子,清朝末年,精英階層看到國家的衰落,認為是技術問題,以為只要有了技術問題就解決了,辦起洋務運動,結果還是連戰連敗,後來又認為是制度問題,廢科舉,搞改革,立憲,革命,還是沒有解決問題,最後才發現問題的根源在文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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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真教的衰落,體現在技不如人,歐陽鋒來闖宮,抵擋不住還可以理解,畢竟是當世超一流高手,霍都之流都能橫行霸道,這就幾乎不能原諒了。從技術層面上講,全真教在王重陽之後,武功上毫無創新,創新只靠改名,守著王重陽留下來的北斗七星陣,稍作改動就又是一個新發明。而與此同時,武林卻在日新月異的發展,一邊是時間陷入停滯的全真教,一邊是發展飛速的武林群雄,形成鮮明對比。從射鵰到神鵰,即使是黃藥師郭靖洪七公這樣的超一流高手,也是在不斷創新招式,不斷進步,但丘處機們幾乎沒有什麼變化。沒有創新就算了,即使是那些王重陽留下的家底,也沒有人真正鑽研透了,全真劍法都不能發揮最大威力。這也導致了第一代創始人王重陽和周伯通後,全真教再無人能進入一流高手行列。

從制度上說。全真教是典型的大幫派病,人浮於事,體質僵化,幫內論資排輩,戒律清規眾多,看起來尊卑有序,實則扼殺了真正的人才,楊過因為本身桀驁不馴,又有郭靖和全真教誤會在先,導致進了全真教始終受欺負,即使有了楊過這樣的大俠胚子,也留不住,畢竟真正頂級的人才,大多不是循規蹈矩之輩。內部體制及其腐敗,派系林立,派內毫無生機,即使是有才華的年輕人進來了,也要按規矩一步一步往上熬,表現自己的才能反而可能被封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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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上講,武林上講究的是弱肉強食,不是坐而論道,誰武功高誰就有話語權,霍都兩次闖重陽宮,就是以武力說話,而在全真教內部,根深蒂固的文化卻是修道,第二代掌教馬鈺,第三代尹志平,都不是師兄弟裡武功最高的,當你的文化和武林的規則相悖,你就失去主動權了,畢竟你是在武林這條河裡航行。這樣的制度和文化,自然吸引不來頂級人物,也只能導致全真教的實力一代比一代弱,創始人王重陽是超一流高手,丘處機們都在二流,到了第三代,頂尖的已經是三流水平了,第四代,已經不入流了。

最後是平臺帶來的弊端。當某弟子被欺負,第一個想到的不是自己去怎麼怎麼,而是想著去多喊幾個師兄弟過來報仇。處於一個大的平臺庇護之下,容易讓人有這種偷懶的行為,遇到事不是自己扛,而是找師兄師傅們。在外面單打獨鬥的楊過,被欺負永遠想的是怎麼補強自己,戰勝對手,而不是找誰誰誰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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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臺帶來的另一個壞處是,你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在全真教,丘處機武功第一,他得到了太多的盛名,讓他過早的開始迷戀這種虛幻的榮譽,我已經是江湖上人人仰望的人物了,我已經功成名就了,我在江湖上的名聲比黃藥師還大,卻不知道這種榮譽其實是平臺帶給他的,他各人不過是一個二流高手,身處一個平臺中,很容易把平臺帶給自己的榮譽和成就當做自己的實力,當一個人太過容易地得到了誇獎,往往就自我感覺良好,失去了下一個目標。

很多人都是在這種心態下淪為庸才的。我們通常往往以為,集體中的激烈競爭能夠讓人更傑出。但這還真不一定,有時候,一個整體平庸的集體,會讓人更舒適、更心安理得,從而失去進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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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常常記得自己是在一條船上,常常忘了自己是在一條河裡。身在一條船上,我們很容易以身邊人為目標,大家差不多就行,我的武功不入流,你也不入流,我也沒差到哪去,卻忘了河水始終在加速,全真教一年,外面可能經歷了三年,所有的夢都是要醒的,最終,全真教這艘大船,還是要面對河水的挑戰,至於鹿清篤們,就這樣淹沒在時代的洪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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