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比人有名,這個法國導演不止一句話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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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18年的第43屆法國凱撒電影獎的獲獎作品中,最被吹爆的大概要數最佳影片《每分鐘120擊》,男主角納威爾·佩雷茲·畢斯卡亞特也因此進入大眾視野,成為法國目前最炙手可熱的男演員之一。

1986年出生的納威爾除了有一個超長的名字,還有一雙極具辨識度的大眼睛,而在這一屆的凱撒獎中,他主演的另一部作品《天上再見》最大限度地發揮了他這個特點,他躲在38張華麗的面具之後,全程表演只靠這一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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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再見》則奪得了凱撒獎兩個重量級大獎——最佳導演獎和最佳改編劇本獎。

它的得主是阿爾貝·杜邦泰爾,是影片中的主角之一,也是我們今天的主角。

不過要談論杜邦泰爾,我們只能從他少有幾部能觀看的影片入手,因為令人感到驚訝的是,在國內網站上,他的資料少得可憐,就連豆瓣也只有一句話簡介——獲得了法國文化部授予的藝術和文學勳章(騎兵級)。

而他執導和參演的多部作品在國內十分冷門,豆瓣上僅有幾十人到幾百人給予過評價。但實際上,杜邦泰爾參演的影片中,也有《不可撤銷》《漫長的婚約》這種大熱之作,以及《冠軍理髮師》這種高達9.2分的冷門佳片;

而在執導的影片中,他早期的作品更是顯露出一種極致的荒誕和大膽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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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邦泰爾是真正的演而優則導,1989年首次“觸電”至今,他一共參演過39部電影,其中包括6部自編自導自演的作品。不算高產,但穩紮穩打,名副其實的演技派。

難以忘記在《不可撤銷》中杜邦泰爾演技帶來的震撼。

這部暴力、色情尺度極大,全程運用長鏡頭倒敘的影片,一舉將導演加斯帕·諾送進了戛納主競賽。值得一提的是,加斯帕·諾在杜邦泰爾2013年的影片《九月懷胎》中也飾演了一個角色,兩人算是扯平了。

《不可撤銷》講述莫妮卡·貝魯奇飾演的艾利克斯慘遭性侵,她的男友和前男友一起前去尋找強姦者復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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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邦泰爾就飾演這位前男友皮埃爾。

起初他一直是冷靜剋制的,他的存在似乎是為了穩定現男友激動的情緒,直到最後,現男友被一群同性戀卸了一隻手臂,皮埃爾拿起滅火器,狠狠砸向對方,一下兩下三下,一個長鏡頭下來,對方的頭已經被徹底砸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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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杜邦泰爾作為演員的高光時刻。

而4月30日登陸全國院線的《天上再見》,早在半年前就口碑炸裂,此次他的導演功力不光受到了獎項的認可,更贏得了觀眾的讚賞。

影片受到如此多的矚目,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它的同名原著小說,這部由犯罪小說大師皮耶爾·勒梅特創作的小說2013年獲得了法語文學至高榮譽——龔古爾文學獎,被譯成20多種文字,僅法語版銷量已破100萬冊,它被評價為“值得全人類閱讀的殘酷史詩”。

而要改編一個對大眾來說熟知度很高的小說,本來就是一個艱鉅的挑戰。一流小說改編出來的總是二流電影,原著黨們的苛刻似乎也從未弱勢過。

我們不難在一些書評下面看到原著黨對電影評價的兩級分化。

但就目前影版《天上再見》的整體評價來說,它無疑是一次成功的改編和創作,在豆瓣上,它的評分甚至超過了原著小說(中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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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再見》片場

《天上再見》講述一戰末期,因一個喜戰的中尉,本已休戰的法德兩軍再度槍響,死傷慘重。

老兵馬亞爾(杜邦泰爾飾)救下了年輕的愛德華(納威爾飾),愛德華傷勢嚴重,整個下巴完全脫落,他讓馬亞爾幫他調換了檔案,偽造了死亡證明。

愛德華極具繪畫天賦,他為自己製作了多幅精美詭譎的面具。同時,他開始攛掇馬亞爾與他一起設計“紀念碑”騙局,大發戰爭財。為了弄到錢,馬亞爾開始利用會計的職務便利,侵吞公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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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嗎啡的影響下,愛德華的身體和情緒一天不如一天,他們的騙局已經登報公示,而等到幾人準備攜款潛逃時,愛德華卻從屋頂一躍而下。

這是一個集奇幻與藝術、溫暖與殘酷於一體的反戰故事,從血肉橫飛的泥濘戰場到紙醉金迷的華美派對,絢麗的面具下是一個瘋狂而破碎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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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邦泰爾在處理這個故事時,加入了喜劇元素,用荒誕的手法將各種巧合事件串聯得令人信服,呈現了一個出人意料的悲劇,從整體呈現上來說,又並非一個遠離觀眾的故事,反而是一部感人至深的主流佳作。

在攝影方面,從第一個戰場獵犬長鏡頭開始,我們能看到導演在場景調度和轉場設計上的流暢、嫻熟。

如果回望杜邦泰爾過去執導的影片,將會發現,《天上再見》中眾多可圈可點的元素其實都是對前作的延續,只是在處理上更加遊刃有餘,同時也更加收斂。

杜邦泰爾的六部導演作品都是自編自導自演的喜劇,這與他早期單口相聲的職業經歷有關。

1996年,他拍攝了處女作《伯尼》,這部影片確立了他後來的一貫風格:黑色幽默、誇張、荒誕、暴力、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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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天上再見》是他得到主流認可的集大成之作,那麼《伯尼》則是他銳利、自由、先鋒、反骨的完全體現。

《伯尼》講述一個在孤兒院呆了29年的孤兒伯尼,某天突然想要找回自己的父母,於是他帶著在孤兒院打工多年的積蓄離開了孤兒院。

但他是個有些精神分裂的偏執狂,為了查清自己的身世,不擇手段,私闖政府偷檔案,一口咬斷小鳥的頭,情緒多變,不可捉摸,上一秒還是滿臉堆笑的“阿甘”,一旦不順心意,下一秒馬上變殘酷殺手,能一棍敲死就絕不廢話,做事穩準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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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層層線索和種種巧合之下,伯尼找到了自己的生父,有其父必有其子,這位父親更是一個乖戾之人。兩人飛車磨鐵鏟,潛進伯尼生母現在的家——一棟豪宅。

從敲門到一路幹掉多餘的五人,用了不過十幾秒,其中包括用女僕的頭撞碎了一扇門。繼而,生母被伯尼和父親綁架。

伯尼渴求家庭的溫暖,和父母在一起是他的所有願望,他用錄像機紀錄下了自己的尋親日記,但他沒有預料到的是,他的父母是一對相愛相殺的冤家,兩人在家一個菜刀砍手,一個持槍射擊,互相摧殘到血肉模糊,最終一起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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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年,正是在這樣刀光劍影的場景之下,伯尼才被丟進了垃圾通道,被撿垃圾的人撿到送去了孤兒院。

伯尼回家面對父母的屍體,堅信是仇家暗殺,於是打暈喜歡的女孩逃走。最終,這起兇殺案直指伯尼,警察圍捕,女孩充當人質,伯尼持槍撤退,但依然是窮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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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奄奄一息的伯尼在毒品的幻覺中,看見父母騎馬而來,於是他帶著女孩一起奔馳在草原上。

伯尼這個人物形象鮮明而複雜,在神經質的背後又有著溫情和浪漫。他單純,但難分是非對錯,他將柔情全部給了父母和喜歡的女孩。

和女孩在電機房中,用口水製造出漫天焰火,是屬於邊緣人物廉價、心酸,但又充滿新意的浪漫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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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配樂方面,《伯尼》也用少量的音樂畫龍點睛。幾段電吉他冷酷而熱血,片尾曲更是將結局的悲劇感加強和昇華。

杜邦泰爾的影片有一個明顯的特點,就是重重巧合的設置,《伯尼》正是在巧合的推動下,故事才發生到無法控制的瘋狂地步,而巧合和荒誕又為彼此提供合理性,不至於使故事變成一灘狗血。

杜邦泰爾的身材不高,自帶喜感,使得他在表演空間上更多選擇了一些邊緣小人物,痴傻瘋癲的伯尼、《被困在外》的流浪漢、《九月懷胎》中雞賊的小偷,所以這樣看來,《不可撤銷》中那個性壓抑、偏執的前男友的角色,似乎有跡可循、非他莫屬。

而在《天上再見》中,杜邦泰爾幾乎將所有的光芒都給了納威爾,他自己則充當一個敘述者。作為一個導演,他讓觀眾記住了納威爾的雙眼,在對演員的塑造上,無疑他是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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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出生的杜邦泰爾,在54歲迎來他的導演事業高峰,我們或許再難看到《伯尼》時期的杜邦泰爾,但法國主流導演大軍中,將始終有他的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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