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愛了他這麼多年,卻一直看不懂他的心,還期盼他能明白自己的愛

我是不是撐不下去了。這是手術時柳靈沁唯一的想法。這麼多年她都固執的追隨著顧江予,一味的捧著她的真心,也不管人家要不要,妄圖有一天他會停下來看一看自己。一路跌跌撞撞,撞得頭破血流,體無完膚的時候才看到自己的走的路沒有盡頭。

太累了。柳靈沁眼角的淚未乾,手術就已經結束,果真如護士所說什麼感覺都沒有,頭頂的白光就熄了。燈滅的一剎那,聽到冷風從她身上裂開的洞口上呼嘯而過。手術室外面,還是她進來時一樣空蕩蕩的長廊,大理石反射著冷白的燈光,顯得這裡寂靜無聲。

護士半扶著面前的女人,看到她嘴角苦澀的笑容,也看到了她眼中欲落不足的淚意,小聲告訴她,“柳小姐,我帶您去您的病房。”她現在也不想回到那個他們生活那麼多年,寄託了她所有奢望的房子。

高級病房寬敞潔淨,護士離開之後,就只剩她一個人,房間亮著一盞小夜燈,幽暗的光線遊走在這些冰冷沒有人氣的傢俱上。手術後的身體是異常虛弱和疲倦的,但是她眨著乾澀的雙眼沒有睡意,一直坐在床頭,看著外面夜燈漸息,看著外面旭日東昇點點照亮窗臺。

護士進來檢查的時候,就看到她安靜看著窗外的側臉,嫻靜精緻的側臉看上去就是一幅畫,美的讓人心碎。“柳小姐,起這麼早啊,您現在應該多休息。”護士友善的對她笑著。

柳靈沁點點頭,聲音略帶沙啞的開口,“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出院啊?您這麼情況是可以回去修養,注意不要太勞累,不然會給身體留下病根的。”護士體貼的給她到了一杯水。

溫水潤了潤乾啞的喉嚨,柳靈沁對護士感謝的笑了笑,又聽到護士在問:“您什麼時候出院?現在嗎?”“嗯。”“有人來接您嗎?”柳靈沁打算讓自己的助理來接自己,還未開口,另一個聲音就突兀的響起來,“當然有,我這不就來了。”

護士面露詫異的看向門口,就看到一個女人走了進來,一字肩短袖露出漂亮的鎖骨,牛仔短褲下的大腿白皙筆直,十分青春俏麗的打扮,配上她略顯豔麗的五官顯出一絲奇妙的清純之感。“你是鄭粒欣!”護士驚喜的看著來人,“你來看柳小姐嗎?”

鄭粒欣臉上是和煦的笑容,一點大明星的架子都沒有,“對啊,我可是靈沁的好朋友呢。”話這麼說著,眼梢卻帶著鉤子一般,冷颼颼的颳著柳靈沁。柳靈沁眼不見心不煩的把視線移開,冷淡的開口,“鄭小姐你過來做什麼?”“當然是來看看你,你現在不是很虛弱嗎?怎麼連個照顧人都沒在身邊?當紅影星孤身一人來醫院,傳出去多不好。”

護士奇怪的看著神色各異的兩人,鄭粒欣臉上還是掛著甜蜜的笑容,這個笑容在這個氣氛沉重的病房顯得十分怪異。“你幫我把出院手續準備一下,我等會讓人來拿,謝謝了。”柳靈沁對不自在的護士說道。

護士趕緊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病房中只有兩人,剛才還笑著目送護士離開的某人馬上就換上了一副嘲諷刻薄的笑容,似笑非笑的看著病床上臉色慘白的柳靈沁。“請你出去。”鄭粒欣反而走進,微微傾身像是在欣賞她現在這個樣子一樣,笑著說:“別啊,我一走你不就又是一個人了,剛死了一個孩子,就一個人待在醫院,多可憐啊。”

放在雪白被單上的手猛地攥緊,柳靈沁眼角染著血絲,恨恨的看向她,手猛地指向門口,“滾!別在這裡假惺惺倒人胃口。”“嘖嘖,你以為我想要見你嗎?我只不過是來送一個東西。”鄭粒欣厭惡的看她一眼,從自己手包中拿出一份文件,遞到柳靈沁面前。柳靈沁都不用猜就知道那是什麼。

心臟無聲的刺痛,下面的傷口也漸漸恢復了痛覺一般,一切都提醒著她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到底是如何無情的對待著自己。她眼瞼顫了顫,最後抬眼看向鄭粒欣的時候,平靜得近乎冷漠,“拿著你的東西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鄭粒欣不耐煩的把文件摔在她面前,“你以為我想來這裡和你耗嗎?識相點就快點簽字。”文件上“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幾乎都把她眼睛燙傷了。柳靈沁掐著手心,冷笑著,“這是我們的家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外人指手畫腳了?你不是被家暴了嗎?怎麼還能這麼清閒的來破壞別人的家庭?”

面前囂張的女人臉色馬上一僵,眼含恨意的看著她。“你在江予面前裝可憐就夠了,不要在我面前演,真的讓人噁心,自己結婚了,還去勾別人的丈夫,這樣厚顏無恥的人,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鄭粒欣以為她會因為這次打擊一蹶不振,卻被現在面前氣勢絲毫不弱的女人說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如果不是你,我和江予會錯開這麼多年?”“你如果真的愛他,當年為什麼還會選擇嫁給別人?”“我就是嫁給別人了又怎麼樣?江予不還是一直愛著我,不像某人倒貼了這麼多年,連他一個正眼都得不到,居然還想用孩子拴住他,你才是最卑鄙那個人。”

顧江予是柳靈沁一輩子的痛腳,說不得,碰不得,鄭粒欣哪裡都不如她,可是隻一點,人家有顧江予的真心,就這一點就足夠讓柳靈沁的所有驕傲會為灰燼。柳靈沁驚痛的表情取悅了鄭粒欣,她臉上掛著洋洋得意的笑,口吻好奇,“怎麼樣?失去孩子的感覺怎麼樣?”

柳靈沁雙目赤紅的怒視著她,身體的傷口隱隱作痛,一切都比不上心口裂開的那個大洞,痛的她幾乎窒息。在鄭粒欣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柳靈沁已經手撕了那一份離婚協議書,“我和他的事,讓他自己過來和我談,你現在給我滾出去。”

她愛了他這麼多年,卻一直看不懂他的心,還期盼他能明白自己的愛

​鄭粒欣看到她撕了那東西,臉色一變,露出一絲狠毒,“你以為撕了就能保住你這個可笑的婚姻嗎?江予遲早會和我結婚。”“結婚?你不是還沒有離婚嗎?你不怕媒體怎麼寫你?”“與其擔心我,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外面可是有很多媒體和記者等著拍天后你出院的獨家呢。”

她的手術是顧江予一手安排的,他不應該沒有做保密措施。“是你把人帶過來的?”“我怎麼也是明星,身邊有幾個跟拍的攝像頭很正常吧?”鄭粒欣無辜的對她眨眨眼,慢悠悠的說道,“而且,你別忘了,你現在還是江予旗下的藝人,那些媒體沒有得到他的授意,敢來拍你嗎?”

一句話就讓柳靈沁臉上所有的驕傲崩潰,眼眶幾乎是措不及防的紅了。她越是痛苦,鄭粒欣臉上的笑容就更是燦爛,“我搞不懂你,你憑什麼以為江予會對你心軟?他才是最恨你的那個人。”

鄭粒欣就像拿住了柳靈沁的死穴,得意洋洋的心欣賞著她隱忍痛苦的樣子。“你不是以為他會喜歡上你吧?做夢去吧,你知不知道我結婚的時候,他在我家樓下站了一夜,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的資源有一半都是他給我的,還有,知道我要離婚了,他也要馬上和你離婚回頭重新和我在一起了。”

看到她這個樣子,柳靈沁心中的疑惑都有了答案,平靜的說道:“你在利用他,之前的照片是你騙他的吧。”鄭粒欣笑吟吟的承認了。柳靈沁黯然的閉上眼睛,露出一絲疲憊,輕聲道:“他對你的感情,就是這樣被你當做籌碼,你不配他這樣對他。”

“我不配?可是他願意啊。你倒貼他也不要,這就是命,你就是傻,男人最喜歡的就是得不到的東西,所以你這樣的女人,他不會低頭看一眼。”柳靈沁睜開眼,雙眼清透像是泛光的明鏡,看的人心驚,“他知道你背後是這樣一個人嗎?”

鄭粒欣不甘示弱,冷笑,“知不知道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愛你,他愛的人是我,我就是惡事做盡,他也是站在我這邊。”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鄭粒欣靠近她,傾身在她耳邊,聲音帶著笑,“忘了告訴你,這個病房我住過,之前就是他送我來醫院。當時,我們可是恩愛的很,在這裡還商量了未來的孩子要叫什麼名字呢。”

柳靈沁難以置信的看向她,雙目似泣血。鄭粒欣滿臉笑容,伸手把手放在自己小腹上,彎眼對著柳靈沁笑著,“說不定我現在肚子裡面就已經有了孩子呢,哎,以後我可不要住進這個房間,畢竟才死了一個,晦氣。”

那是未出世的孩子是柳靈沁的痛腳,她忍無可忍的動手把湊在自己面前的推開,但是還沒有碰到她,就被人在半空中握住。方才還囂張跋扈的人看大來人,馬上就像無依的雛鳥偎進了他的懷抱,驚慌的說著:“江予!”顧江予一手撫著鄭粒欣的後背,眼神如刀的看著柳靈沁。

柳靈沁不意外他的出現,現在心中除了苦澀什麼感覺都沒有了,目光涼的像是月光照在裡面,是一望無垠的荒涼。顧江予不著痕跡的眉峰微皺,轉而低頭看著鄭粒欣,“怎麼了?”鄭粒欣瑟瑟偎在他懷裡,小聲說著:“沒事,柳姐姐可能心情不好,我把文件拿給她之後她就有些生氣,她沒有動手打我。”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馬上就讓顧江予看向柳靈沁的目光更是厭惡。柳靈沁現在身心疲憊,她幾乎都可以感受到自己這些年縫縫補補的靈魂又裂開了傷口,只有現在還算完好的皮肉包裹著一個血肉模糊的靈魂。

她萬分平靜的開口,“我沒有打她,只是想讓她離我遠一點,至於原因你可以問問她。”鄭粒欣馬上說:“算了,別說了,江予我們先走吧,柳姐姐剛沒了孩子心情不好是自然,給她一點時間,她想清楚了,我們再來找她,沒關係,我等的起,我們還有時間。”

鄭粒欣說的委曲求全,果然換來顧江予更加不滿的目光,他看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幾張紙,又看向病床上一臉漠然的柳靈沁,心中無端有股無名火,“柳靈沁該說的話,我昨天就已經說過了,你最在意你的事業,也不想鬧上法庭讓人人皆知吧?我會讓律師來和你談,讓我們的事徹底了斷。”

說完,他就拉著鄭粒欣,毫不留戀的離開了病房,至始至終沒有分給她一個多餘的眼神。直到人離開,僵坐在床上的人半響後才目光怔怔的看向緊閉的房門,低喃著,“你就不問問我到底怎麼樣了。”

很疼啊。我才失去了孩子,你為什麼還能為了其他女人來指責我?病床上細弱的身體漸漸蜷成了一團,痛苦的低咽從喉間溢出,瘦削的雙肩顫動不已。他的不屑一顧終於徹底傷到她了。柳靈沁跪在自己靈魂碎片上,失聲痛哭。她一直在醫院待到晚上,安靜的病房才有了第二個探病的人。

助理安安走進來看到她慘白失血的臉,眼眶馬上就紅了,“沁姐,好些了嗎?”她點頭,一臉平靜。看安安衣服和頭髮都寫凌亂,她這麼多年的職業敏感就猜到外面果真是如鄭粒欣所言有很多人在盯著她。

安安一邊把自己拿過來的營養餐拿出來,一邊解釋著,“不好意味啊,沁姐,今天出了一些事,我才來的這麼晚。”她一天都沒有怎麼吃東西,現在也沒有什麼胃口,嚐了一口寡淡的白粥,淡聲問道:“和我有關是嗎?”

安安聞言手一頓,小心觀察著她的神色,“不是,你別多想,你現在就好好養著身體,等你身體好了再談工作的事,現在不需要操心。”“是我最近的通告都被停了吧?”柳靈沁還是一臉平靜。

安安看實在瞞不過,只好洩氣的說道:“……嗯,我今天才接到公司的通知,上面說要暫時停掉你的工作。”“到什麼時候?”“……不知道。”哦,無限期雪藏啊。

她愛了他這麼多年,卻一直看不懂他的心,還期盼他能明白自己的愛

​安安看著她這樣平靜更是不安,著急的說:“沒關心,你可以趁現在這段時間休息,這些年,你又要準備演唱會,又要照顧家庭,身體本來就不好了,正好可以休息。”家庭?這些年她一個人的獨角戲的確很累。

柳靈沁目光落在嫋嫋生著熱氣的白粥上,繼續平靜的問,“有說什麼原因嗎?”安安不知所措,愣在原地,以她對她的瞭解,猜到她不肯說,便把自己拿出手機,看起上面的新聞。

她都不用搜索,上面的頭條就是自己的大名。“驚爆,天后柳靈沁深夜去醫院打胎,婚姻疑似走到盡頭。”“八一八那個賣情深似海人設的女星背後的故事。”“多年未孕為了星途打掉小孩,天后人設崩了。”“女人可以有多狠?她多年不生小孩就是為了保持身材。”五花八門的新聞,生生把柳靈沁看笑了,安安擔心的看著她,伸手去拿她的手機,“別看了,都是亂寫的,他們為了頗眼球什麼都敢寫。”

她在娛樂圈這麼多年當然知道,但是她同樣知道,像她這樣身份的人,若是背後沒有人授意,媒體也不敢這樣肆意的報道。她擦了擦溼潤的眼角,淡笑著把手機拿給安安,也不再吃這些寡淡的白粥,自己躺下去,想擁緊被子緩一緩自己身上徹骨的冷。

安安看著她,擔心不已,“沁姐,你別擔心了,網上很多粉絲都相信你,她們已經在控場了,就算公司不幫你,你還有粉絲,她們一直站在你背後。”她現在家庭,事業,還有,孩子都失去了……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夕之間全部沒有了。

抓緊被子的指尖微微顫抖,柳靈沁渾身都崩緊成一條細細的弦,彷彿一用力就會斷掉。她不甘心,也恨。在天明之際,她叫醒了睡著的安安,“安安。叫人來接我,我要去公司看看。”

安安擔憂看著她,“你還是休息幾天吧,找公司談判也要等到風頭過去,現在還那麼多記者守著呢。”“我是去拿回屬於我的東西。”一晚上的時間,柳靈沁臉色依然雪白如紙,但是氣勢卻彷彿回到了舞臺上光彩照人的天后,眸中閃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光。

她能這麼快振作起來,安安自然是很高興,很快就安排下去。幾乎沒費什麼時間,她就從後門擺脫了圍觀的記者,坐上了去公司的保姆車。一路上她都沉默的看著窗外,安安十分擔憂她現在的狀態,在車上翻出化妝的東西,細細給她補妝,把她慘白的臉畫的稍微有了一點血色。“你這是幹什麼?我有不是去召開記者發佈會。”柳靈沁安慰緊張的安安。

安安拿著刷子,在她臉上又添了一點腮紅,嘀嘀咕咕,“不能讓他們覺得你現在不行了,那些人最會落井下石了。”柳靈沁眉尖一動,敏感的捕捉到自己不在的時候公司一定出了什麼事。在她的追問下,安安才說,這些天鄭粒欣頻繁出現在公司,昨天還帶走了柳靈沁的經紀人,把柳靈沁的休息室霸佔。

登堂入室,十分囂張。“你可不能讓那個女人如意,她不就是看上了顧總的錢嗎?你要把屬於你的東西全部拿回來。”下車時,安安對她用力的握拳,一臉鼓勵,讓柳靈沁笑了,壓低了帽簷,然後轉身走進來公司大廈。

顧氏有好幾層是分給藝人的休息室,聽安安那樣說,她現在也沒有再上去的道理,便直接找到前臺,“我要找顧總。”前臺認識她,目光變換了幾下,客套的假笑著,“柳小姐,顧總不見沒有預約的客人。”“我的他太太。”

前臺估計也聽了不少風言風語,一點也不怵她,還是客套的笑著,“這是顧總說的,不預約的人一律不見。”“那你打內線,通知一下。”“我沒有這個權限。”前臺假笑著,“不如柳小姐你自己打吧。”

柳靈沁臉色一僵,低聲說:“算了,我在這裡等他吧。”顧江予現在是不會接她的電話。柳靈沁渾身發冷,傷口隱隱作痛,坐在顧氏一邊的小沙發上,身姿依然筆直像是一株亭亭細竹,目光淡淡看著人來人往的大廳,一臉平靜,連一直等著看她笑話的前臺也覺得沒意思,把視線收了回去。

連著幾天沒有好好休息,她的身體已經撐到了極限,坐在小沙發上,幾乎沒有躺下去,她就這樣坐著漸漸閉上了眼睛。意識遊離在黑暗中,她知道自己睡著了,但是沉重的眼皮卻怎麼也掙不開,終於睜開的時候看到卻是一副陌生的場景。

周圍的場景嶄新又喜慶,落地燈上罩著紅色的紗簾,床上也放著兩個憨態可掬的親嘴小人,地上也鋪著柔軟嬌嫩的花瓣。這個場景馬上喚醒了她的記憶,這是她和顧江予結婚的第一晚。從對面的落地窗上可以看到她身上還穿著雪白的婚紗,上面綴著似星芒一般的碎鑽,美的可方物。

她詫異又欣喜的看著自己,還沒來的環視周圍,就猛地被人掐住了脖子,被壓倒在柔軟的被褥中,一大股酒味也縈繞在鼻間。“……江予?”看著眼前雙眼赤紅,滿是恨意盯著自己的男人,她一時都忘記了掙扎,任由對方掐著自己的脖子,喃喃的叫出他的名字。

對方卻不管她,漸漸收緊了手中的力度,雙眼中的恨意幾乎要滴出來,在她耳邊咬牙恨聲說著:“柳靈沁,你既然想下地獄,那我就親手推你下去吧。”空氣被掠奪,窒息感讓她眼前陣陣發黑,她驚慌的去推他,卻觸到了一手冰冷的空氣。

呼!睜開雙眼,眼前是泛著光的大理石地面,上面人影晃動,而之前的婚房,喝醉的男人,還有要殺死她的窒息感也都消失了,只有胸口陣陣的痛楚經久不散。那不是夢,那是他們結婚第一晚發生的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柳靈沁按下那種久違的驚惶無措感,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算算時間,現在應該能看到下班的顧江予。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表,看著落地窗前的自己,她無聲苦笑了一下。

她愛了他這麼多年,卻一直看不懂他的心,還期盼他能明白自己的愛

​窗上映著的女人面容憔悴,即使靠著妝容遮去了幾分,卻仍能看出定是經歷了一番絕望之事,才能透出如此悽慘之情。

五年過去了,顧江予對她的感情並沒有絲毫增加,反而積累下來的只有濃濃的恨意。如今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能恨下心捨去,更何況是對於一個本就沒有一絲情誼的人。現今就算見到了他,自己又該說什麼,做什麼,才能挽回他的心。

正當柳靈沁思緒萬千之時,身後傳來的一聲“顧總好”把她拉回了現實。深吸一口氣,轉身去想看看這個就算在此時仍能讓自己心頭一顫的男人。卻不想,落入眼中的畫面卻如此刺眼。

只見鄭粒欣手挽著顧江予,一雙圓眸正如秋水般望向自己心心念唸的那個人,嘴裡正在說著什麼,而顧江予也同樣深情的看著身旁的人,嘴角帶笑。兩人絲毫不顧旁人眼光,好似一對神仙眷侶,不知情的人,只會想好一對幸福的情侶,卻不知這兩人身後卻各有家室,真是舊人哭聲無人詳。

由於柳靈沁的出現,鄭粒欣故意提高了聲音,更是眉飛色舞的向身邊人說著話,眼神卻時不時地向柳靈沁瞟去,像是等著接下來的好戲。“江予,婚禮上人家一定要穿那件巴黎新款的婚紗,現場還要鋪滿玫瑰花,還要有水池,天鵝,象徵著我們純潔的愛情,好嗎。”鄭粒欣一邊說著一邊佯裝苦惱,無辜的大眼望著顧江予,“不過天鵝貌似有點難度,如果不行的話,我也可以接受的,只要江予你是愛我的,我都行。”

話音剛落,身旁的男子立馬溫柔的出口道,“傻瓜,你想要什麼我都會滿足你的。”眼中竟像是落入了春日的暖陽般熠熠生輝,望在人身上讓人感到溫暖舒適。那是柳靈沁從沒見過的眼神,但此時卻刺得她只想移開雙眼,轉身逃去。

她昨日才剛失去她的孩子,今日,始作俑者的人卻已開始談論婚期。柳靈沁上前去,攔住兩人。雙眼早已滿含淚水,但看著顧江予的美眸裡此時卻仍舊有微弱的火苗在跳躍,“江予,這不是真的,對嗎?”

顧江予看到柳靈沁的可憐樣,卻心生不耐煩,說道,“你聽到的一切都是真的,我要跟你離婚,我愛的人只有粒欣。”

還不等柳靈沁開口,顧江予身旁傳來一陣嬌嗔,“討厭啦,江予,在這麼多人面前表白會讓人家害羞的。柳姐姐又不是不知道你愛的人一直都是我,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直糾纏於你,不肯成全我們。如今還失去了寶寶,也是報應。”說完,神氣的抬眼看著眼前的柳靈沁,她不是不知道這個女人此時來定是想借著失去了孩子想博取同情,但是,她又怎會讓她如意。

未出世的孩子永遠是柳靈沁心裡的痛,此時被人提起,更是讓本是痛苦的她失去了理智。手也隨著身體的本能反應向鄭粒欣揮去,但還未接近三分,便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抓住攔下。這是一雙骨節分明的熟悉的手,此時,這雙手就像他的主人一樣充滿了憤怒,青筋暴起。

聲音從柳靈沁頭頂傳來“柳靈沁!你想對粒欣幹什麼!”順著手往上看去,柳靈沁看到的只是男人滿眼的怒火,下一秒,彷彿自己就身處烈火之中,被燒得渾身是傷,痛徹骨髓,卻無人聽得自己的呻吟哭喊。“我想幹什麼?這麼多年了,我只是一心一意的愛著你,想著你能回頭看到我的好。倒是你身邊的這個女人,她為你做了什麼?她害死了你的孩子,可是你現在卻仍在護著她。”柳靈沁痛徹心扉,眼裡最後一絲火苗也早已熄滅,只剩死水般的絕望。

被這樣一雙眼睛盯著,腦中像是突然看到了那死去的孩子的面容,顧江予心頭一顫。此時,身旁鄭粒欣帶有害怕的哭腔響起,“江予,我好害怕,柳姐姐竟然想打我,她的孩子沒了又不關人家事,人家只是默默的愛著你。”

說完,還故作可憐的往男子身後躲去,一雙恐懼的大眼望向柳靈沁,臉上顯出悲情的樣子,好似那一巴掌已經落在了臉上,又好似受了什麼好大的委屈。

顧江予來不及多想,就被這聲音拉回了現實,朝自己身後因為害怕而微微發抖的女人看了一眼,回頭後,像是肯定了什麼似的更是加重了手上的力,說道,“柳靈沁,你聽好了,你的孩子沒了,和粒欣一點關係都沒有,不要妄想靠演技討我的可憐。還有婚我們是離定了,想想當初你靠著卑鄙的手段拆散了我和粒欣,你還有臉口口聲聲說愛我嗎?”

顧江予說這段話的同時,手上的力也不覺加重著,在柳靈沁看來,這雙手更像是扼在了她的脖子上,生生讓她透不過氣,腳底也一陣發軟,身子不穩的想倒下去。“江予,我……”話還沒說完,顧江予就狠狠地甩開了她的手,而她也因為這虛弱,來不及站穩腳,倒在了地上,只覺眼前一陣發暈,身旁人說話的聲音也變得虛虛實實,不能支撐自我。“呵,真不愧是好演員,這個時候了,演技還如此了得。

這麼多年,我看你在身邊演戲也看夠了,我們明日就把婚離了吧。”顧江予看著倒下去的柳靈沁,眼裡卻只是嫌惡,聲音更是冷得沒有絲毫溫度,提到離婚就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從顧江予嘴裡說出的離婚落在此時的柳靈沁耳中就像是“把這件垃圾丟了吧”一般令她感到心寒。終於,柳靈沁撐不住這被傷的千倉百孔的身體,昏倒在地。

見此,顧江予並未作任何反應,執起鄭粒欣的手就從地上的人身旁走去,向著大門,頭也不回地邁出了步子。而一旁的鄭粒欣計謀得逞,眼裡盡是得意,順從的跟著男子的腳步,作一副溫柔體貼樣。

遠遠圍觀的人等到顧江予離去之後才敢上前,可是也只是圍站在柳靈沁身旁,無人對於躺地的女子施手相救,反而是對於剛剛發生過的事評頭論足,毫不掩飾地說著一代天后隕落,新星即將冉冉升起。(此文轉載自微信公眾號:安雅魚兒,編碼:4166。圖片源於網絡,如有侵權,請聯繫本人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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