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章，祭神
下落日破，便有一條破落的青石磚路直達神廟。
路兩旁的院門口大多都種有果樹，樹上結滿不知名的果實。
天漸入秋，這些果實也都變得橙黃，微紅，遠遠走過都有陣陣果香。
“嘰嘰~”
幾隻小鳥對著果子輕啄幾下，歡快的叫了起來。
蘇銘不由得喉嚨微動，有些羨慕這些小鳥了。
“小杜，去神廟啊。”
“小杜，一會在神廟多關照下我家那小子，要是他能跟你一樣成神魂師，我給你發個大紅包！”
……
不遠的距離，倒是遇到了不少熱情的村民。杜文也笑著一一回應。
蘇銘跟在杜文身邊，只是好奇的看著來往的人們，不時觀察他們身旁的小字，也別有一些樂趣。
然而當蘇銘看向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時，卻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姓名】？？？
【性別】？？？
【魂力】？？？
【稱號】？？？
【等級】？？？
【弱點】？？？
老頭身邊的小字滿滿的都是問號。
最不可思議的是，就連性別都是蜜汁問號，明明那麼明顯，天書給的結果卻都是問號。
這隻有一種可能。
這老頭，絕對是一個超級超級大BOOS。
蘇銘莫名有點心虛了，他扭過頭，不再左顧右盼。
“姜爺爺早，您老散步啊。”
杜文看到那老頭，卻是停住了腳步，滿是恭敬的行了一禮。
蘇銘無奈的也跟著停了下來。
這位姜爺爺滿頭白髮，臉上卻只有兩三道皺紋，看起來與尋常四十歲的壯年男子也無甚區別，他身著灰色布衣，不似農人般便捷，但也不似杜文和蘇銘身上的衣物那般張揚。
唯合身而已。
老人看來慈眉善目，但眼皮似乎隨時塌著，微眯著眼睛，似乎對一切事物都漠不關心。
“姜爺爺，今天咱村要祭神，孩子們都要醒神了，您老不去看看嗎？”
杜文恭敬的笑著，眼神中滿是期待。
“小杜啊，我老了，喜歡安靜，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
姜爺頓住身子，回了一句，當他看到杜文身側的蘇銘時，楞了一下，眼神中滿是驚訝，很快又恢復如常。
但那原本塌著的眼皮卻猛然翻開，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的看著蘇銘。
“你不是這的人。”
“轟”
蘇銘衣袖中的手猛然一顫，心中更是無比緊張。
他感覺自己赤裸裸的站在這裡，渾身上下在對面那雙幽深的眼睛裡已經沒有了任何秘密。
他有些慌了。
天書的檢測讓他知道這老人的不凡，但他卻沒想到對方竟然一眼就看出他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自己這樣一個天外來客，對於這個世界的土著們來說意味著什麼？
是不速之客，除之後快嗎？
冷汗不自覺的開始流出，眨眼之間，蘇銘的後背已經打溼了一片。
“姜爺爺，他確實不是咱們這邊的人。”
一旁的杜文忽然笑著開口。
“他那個口音特別難聽，我猜他應該是南方人，在神木城的時候，我見過幾個南方人，口音跟他有點像。”
杜文說著，還得意的對著蘇銘挑了挑眉。
“怎麼樣，我沒猜錯吧。”
蘇銘勉強的扯了個笑容道：“杜兄真的是有見識的拉，你猜的完全沒錯，我就是南方人的拉。”
腦子一熱，蘇銘竟然下意識的學起了祖國南方人講話。
“這樣啊，外地人在這邊很受排斥，要是能回去就回去吧。在這邊日子難過。”
姜爺眼皮又塌了下來，眯著眼睛，念念叨叨的向著落日破的方向走了過去。
“呼~”
蘇銘長長出了一口氣，看著姜爺緩慢離開的背影，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這個姜爺爺的意思他明白的，但飛船自毀，他哪裡還有回去的機會。
“唉。”
蘇銘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沒想到你真是南方人，聽說南方楓葉如火，異常壯觀，是不是真的。”
杜文有些好奇，他這輩子其實只去過神木城。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蘇銘笑著敷衍道：“是啊是啊。”
他哪裡知道這世界的南方是何種景色，他只知道自己剛剛在鬼門關外走了一遭。
天啊。
沒想到這樣一個小小的村落，居然會有這樣一個可怕的存在。
只是多看他一眼，居然就能猜到他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真不知道，這是怎樣的層次，假如稍微強一點的神魂師都能做到的話，那蘇銘也不用探索什麼新世界了，老老實實在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孤獨終老好了。
頭頂的一縷並不炙熱的陽光，傾瀉而下，讓蘇銘臉上多了一點溫度，這才逐漸緩過神來。
杜文抬頭看了一眼，見那太陽剛剛升至神廟頂端。紅彤彤的巨大驕陽，正像是神廟之上鑲嵌著的絕世寶光。
“時間到了，快走。”
杜文臉色微變，也不再顧忌形象，向著神廟的方向跑去。
蘇銘深吸了一口氣，晃了晃有些顫抖的雙腿，快步跟了上去。
……
古木村是一個並不多大的村落。
古木村的神廟是一個並不多小的廟宇。
蘇銘一直以為這座神廟應該是一座三層小樓，但真正親眼所見的時候，才發現，這座神殿，只有一座大殿。
同樣的高度，建成三層小樓的花費，遠低於一座大殿的花費。
三丈高的大殿，意味著需要更好的房梁，更結實的石材，更精湛的做工。
這座神廟，相對於四周低矮的民房而言，稱得上巍巍壯觀了。
神廟之中，除了正中央擺放著的一尊幾乎與房頂等高的巨大石像以外，沿著大殿的牆壁還擺放著數以百計，半丈左右的小神像。
這些神像，神態各異，寶相端莊。
神殿前是一座大鼎，大鼎之前則是一座廣場，廣場前的桌案上擺有三畜三禽，從廣場至神廟，有又九層石階。這九層石階被中間的兩道石磚隔成三道，按杜文的說法，左右兩道是尋常信眾走的，中間那條，卻是隻有神殿的神使才有資格踏入。
神廟香火鼎盛，即便蘇銘站在廣場邊緣，也能看到滾滾香火，沖天而去。
難以想象，這樣一座廟宇，以古木村的經濟收入，需要多少年的積累才能拔地而起。
這些香火夙願，真不知那所謂的神靈，是否真的在享用。
思考間，整個廣場忽然安靜，蘇銘抬頭，看向神廟，之見大鼎之前，站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富態男子。
這男子就是杜文的父親杜木，也就是古木村的村長。
杜木拿著一卷神紙，面色肅然。
“大法天在上，諸世神在天，億萬萬神靈念在前。
起願信者立於神光天下，溯州神木城，古木神廟。
古木有新子六人，年歲初成，信仰初定，願為神靈信子，永侍神前。
望神靈賜福，諸念尊達。
願大法天永恆，諸世神永恆，億萬萬神靈念永恆。”
杜木唸完，跪伏於地。
廣場中無論男女老幼，也紛紛跪伏地下。
蘇銘茫然的看著數百人黑壓壓的跪倒在地，有些茫然。
“快跪下，不可對神靈不敬！”
一旁的杜文見狀，急忙拉著蘇銘的褲腳拽了幾下。
蘇銘也不反抗，順勢就跪倒在地。
“望神靈賜福，諸念尊達！”杜木喊了一聲。
“望神靈賜福，諸念尊達！”民眾紛紛想和。
“願大法天永恆，諸世神永恆，億萬萬神靈念永恆！”
“願大法天永恆，諸世神永恆，億萬萬神靈念永恆！”
眾人以頭觸底，久久不起，蘇銘好奇的抬起頭，看著神廟。
廟前的大鼎裡，原本滾滾的香菸，消失無蹤，無數綠色的光點，像是螢火蟲一樣，從大鼎之中，飄然而出。
“神靈顯聖，孩子們，上來吧。”
大鼎前的杜木站起了身子，看著大鼎裡冒出來綠色光點，喜不自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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