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拉底為什麼說“無人自願犯錯誤”?一輩子的修養

蘇格拉底為什麼說“無人自願犯錯誤”?一輩子的修養

蘇格拉底是西方哲學史上最重要的倫理哲學家之一,由他發揚光大的理性哲學,直到今天依然深刻影響著西方世界和整個現代社會。

蘇格拉底有個著名論斷值得我們用一輩子去修養,即無人自願犯錯誤。

他論證說,人犯錯誤是因為不知道什麼是有益的事情,如果人們知道了什麼是有益的事情,當然不會傻到去選擇錯誤。這是理性主義的最重要假設。


蘇格拉底為什麼說“無人自願犯錯誤”?一輩子的修養


“沒有人有意追求邪惡的東西或者他認為是邪惡的東西。趨惡避善不是人的本性。當被迫在兩種邪惡之間有所抉擇時,沒有人在可以取其小者的情況下,選擇那種比較大的。”

有人反駁說,“我們看到比較好的,而且贊同,卻追求邪惡的東西。”蘇格拉底顯然不認同這種意見,即我們真正知道什麼是好的,而不選取。這或許是蘇格拉底的最大智慧所在。

通過反覆追問的方式,蘇格拉底讓他的對話者明白,很多時候我們自以為了解的東西,其實我們很無知。所以討論一個問題時,蘇格拉底一般從與他在一起的那一夥人的普通而倉促形成的意見開始。他從日常生活中提出例證來考驗這種意見,在可能和必要時,則表明這種意見的論據不充分,需要修改和糾正。他與青年歐提德莫斯的對話就是一個例子。

蘇格拉底為什麼說“無人自願犯錯誤”?一輩子的修養

對話一開始,歐提德莫斯認為,像虛偽、欺騙、偷盜、奴役這些都是不正直,接著蘇格拉底反問他,“如果一個將軍必須懲處那極大地損害其國家的敵人,他戰勝了這個敵人,而且奴役他,這不對嗎?”“當他運走敵人的財物,或者在戰略上欺騙他,這種行為怎麼樣?”……一系列詰問使得歐提德莫斯對虛偽、欺騙、偷盜、奴役的認識發生了反轉,最後只得說:“哎呀,蘇格拉底,我對我的回答已經失去了信心。因為整個事情已經變得同我原來想象的恰好相反。”

我們可能認為蘇格拉底這樣做是存心找茬,但他這樣做的根本目的卻是為了找出下定義主題的本質特徵,取得清晰明朗的觀念或概念。蘇格拉底認為,要把握真理,不能輕信出現於頭腦中的偶然意見,而我們頭腦裡充滿了混亂、模糊和空洞的思想。我們有許多從來未加考察的未經消化的意見、許多以信仰為基礎而接受的偏見,並不瞭解其意義。我們做出許多沒有根據的武斷。事實上我們根本沒有知識,沒有信念。我們的知識倉庫是建立在沙丘之上的,略受襲擊,全部大廈就會坍倒破碎。


蘇格拉底為什麼說“無人自願犯錯誤”?一輩子的修養


所以蘇格拉底用心良苦地告誡我們,要深刻認識自己,要過真正美好的生活,需要對生活進行持久的省察。我們必須清理自己的觀念,瞭解用詞的真正含義,正確地為所用的概念下定義,確切地知道我們說的是什麼。而且,我們要有理由來說明自己的觀點,要證明我們的論斷,要思維而不是猜測,要對我們的理論加以檢驗,用事實予以證明,參照事實進行修改和糾正。看來蘇格拉底沒有白學雕刻術。今天各大高校流行的論文寫作,就基於這一理念。

再以此觀之,“無人自願犯錯”卻仍會犯錯的根由,很大程度上就在於我們不能對問題進行透徹思考。由於思考不深,我們行動不力。心學大師王陽明論知行合一,大體也是這個意思:

“行之明覺精察處,便是知。知之真切篤實處,便是行。若行而不能精察明覺,便是冥行,便是‘學而不思則罔’,所以必須說個知。知而不能真切篤實,便是妄想,便是‘思而不學則殆’,所以必須說個行。原來只是一個工夫。”

願君深思。

編著者舒生,90後廢才,一直在跋涉的文字匠,蘇格拉底的信徒,王陽明思想研究學者,哲學教育終生推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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