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外頭天氣很冷,甚至還飄著一絲絲雪花,但這並沒有打消章清婠看熱鬧的熱情,甚至還因為是頭一次觀禮而顯得興致勃勃。
章清婠生怕一時錯過了什麼,急急的朝外走去,後頭的夏竹追了出來,手裡拿了件白狐裘衣,嘴裡抱怨道:“小姐也真是的,再是著急,也要仔細自己的身體不是,萬一……”
夏竹說著,似乎意識到自己的不妥,趕緊呸呸了兩聲。
章清婠接過大衣穿上,領著身邊的丫鬟婆子又繼續往前走去,這件狐裘還是由她母親蘇氏這麼多年攢下來的狐狸腋下皮毛所制,輕柔又保暖,摸起來手感特別好。
記得當時她第一次穿這件衣服的時候,感覺章清嫿看向自己的眼神,嫉妒的好似隨時都要冒出火來。
章清婠就站在臺階上往下看,“噼裡啪啦”的鞭炮聲中,兩個紅色的身影被人群簇擁著漸漸向她的方向走過來。
穿著大紅禮服的章仲遠神色平靜地走了進來。
也許在外人看來他也許是年少老成,只有熟悉他的人才會知道,他內心越是緊張,外表就越平靜。
章清婠注意到,她大哥章仲遠在牽著新娘走向前廳的時候,有幾步都是同手同腳的。還好人群的視線都注意在新娘子身上,不然她大哥的一世英名肯定就悔了!
想到他此刻內心的緊張,她一時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妹妹在笑什麼?”突然的聲音嚇了章清婠一跳,回身一看竟然是她二哥章季遠,一旁吊兒郎當站著的不是魏浩軒又是哪個。魏浩軒的身後又站了四五個少年,其中兩個她認得,一個是祁玉,一個是吳安。
章清婠納罕:“二哥怎會在這裡?”
章季遠道:“只准你找了個這麼好的地方,就不準二哥過來看看?”
章清婠突然想到剛剛大哥那好笑的樣子,朝章季遠招招手,那壞笑的樣子,尤其是那瑩白的小臉兒,映襯在周圍白色的絨毛裡,怎麼看怎麼像一隻偷了腥的貓。
章季遠謹慎的後退一步:“幹嘛?”
他可是在她這個妹妹那裡吃了不少虧,防禦系統已經自動打開。
章清婠白他一眼:“不過來就算了。”說著又自顧自的感嘆一句:“大哥這麼難得的把柄,好心想要送給某人都不要,那我……”
章季遠立馬把腦袋湊過來:“要,要,這麼難得的事情,怎麼可能不要!”
這半年的時間,章季遠又長高了不少,整日裡在軍營裡摸爬滾打的,人也跟著結實不少。站在又瘦又小的章清婠面前,立刻形成鮮明的對比。
章清婠看見他拄著膝蓋彎下的身子,忽然生起氣來,這傢伙一天沒心沒肺的,身高倒是猛竄了不少,自己費心費力的鍛鍊身體,結果也才長了那麼一丟丟。
“哼!沒心情啦!”章清婠說完,帶著身邊的兩個丫頭轉身走了。
章季遠不明所以,撓了撓自己的頭,看著妹妹遠去的背影,只得疑惑的自言自語一句“怎麼說生氣就生氣啦?”
一旁的吳安大咧咧的上前摟過還在困惑的章季遠的脖子,笑著說道:“說真的,要不是清婠表妹年紀太小,哥們兒真想把她取回家算了!”
章季遠回身一拳打在胸前:“就你,得了吧!”
吳安不服:“我怎麼了?”
章季遠道:“你,你當然不行!”
吳安也來了脾氣,非要他給出個原因,章季遠不客氣道:“你身邊那麼些個鶯鶯燕燕的,怎麼配得上我妹妹!”
吳安怔住:“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怎的你妹妹就不行?”像他們這麼大的世家公子,有幾個到了年紀房裡不收人的。
章季遠梗著脖子道:“對,我妹妹就是不行,誰要是有那三妻四妾的念頭,就趁早死了打我妹妹主意的心!”
旁邊的幾人也都是聽得皺起眉頭。原本有意的也都徹底歇了那心思。如果真的按照章季遠口中的標準,那看來他妹妹只能剩家裡了。
“你們走不走,再不走一會兒可要開席了!”章季遠看著皺眉不語的幾人,率先朝前走去。
章清婠一路看著新娘子跨過了馬鞍,拜了堂,進了新房。
新房就是章仲遠原來的院子,國公府的最西面的一個小院子,蒼松院。院子雖小,但勝在安逸。
新房裡圍觀的人很多,魏夫人,吳夫人,還有她大伯孃小吳氏,章清嫿,但大多她都不認識。
章清婠看見她大哥扶著她的新嫂子一路坐到了床上,有人笑道:“新郎官兒,快挑了蓋頭,讓我們看看新娘子!”
新娘頭上的蓋頭無聲地落了下來。
章清婠看見,原本記憶中的女子完全變了樣子,雪白的臉,彎彎的眉,紅紅的一點紅唇,雖然不太好看,但可能這就是趨勢。
有人道:“新娘子真漂亮……”
有人附和:“是啊,白白淨淨的,一看就是個有富氣……”
章清婠看見她的新嫂子完全不為所動,依舊低垂著頭,穩穩的坐在那裡。
章仲遠掀了蓋頭,又由全福夫人安排著喝了合巹酒,投給自家妹妹一個拜託了的眼神,就出門去敬酒了。圍觀的人也都跟著退了出去,只留下章清婠和幾個服侍的下人。一時間屋內安靜下來。
她突然想起來,母親交代給自己的任務,趕忙讓瑪瑙去廚房端些吃的過來,又讓珍珠帶著程月桐的陪嫁丫鬟四處轉轉好了解一下情況。
這時,她聽見床上的人低低道了一聲:“謝謝妹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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