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者
知縣擅飲,海量。每到一縣,手下人廣為傳播,聲言無對手。
這一次調任下邳。一大戶聞之,便邀“敝宅”“小酌”。
知縣欣然前往。帶一衙役隨從。
主人乃七旬老翁,銀髯齊胸,仙風道骨。
禮畢,客廳落座。品茗敘談,甚是投緣……不覺日頭當午,遂設宴款待。
只見僕人先上了一牛眼小碟,碟中間置赭色鹽豆一粒,就不見下文了。
主人客套一番後,入席。
接著就是一僕人持托盤往返端酒上,撤空壺下;一僕人侍立一旁,相機斟酒。
你一盅,我一盅,賓主對飲,舉杯互敬。邊飲邊聊,談笑風生……
不覺到了掌燈時分。
又不覺到了子夜。
……
不久,知縣打報告調離下邳。
他問過隨從衙役,衙役如實稟告:“老爺,你是捏過鹽豆,在舌尖兒上舔了一下。”
趙氏牌坊
趙氏婚後生一男孩兒,滿週歲,丈夫病故。孤兒寡母相依為命,本分度日。趙氏守節甚好,有口皆碑。族人上報,官府上呈,後,朝廷恩准,給予樹立冰清玉潔之貞節牌坊。
……
最後一道工序,上大梁。上去,落下來;上去,落下來……都喘了。怪了。停。
工頭揣摩了一番,跟在場的趙氏兒子說:“恕我冒昧。令堂大人在守節上……是否有什麼……差錯,請去問個明白。”
兒子回到家中,如此這般跟母親說了。
趙氏吧嗒著旱菸袋,沉思片刻,便直言不諱道:“要說我守節有什麼差錯嘛,那就是有一回你大爺吸菸,沒火,看我正吸著煙,就跟我對了火……事後想想,我也是後悔不該的……別的,沒有。”
兒子返回工地,便把母親的話如實向工頭等轉述了。
再上大梁,刷――上去了,穩穩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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