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時健:從紅塔山到褚橙,從未離開土地丨鏈合財經

褚時健:從紅塔山到褚橙,從未離開土地丨鏈合財經

"真想要我多活幾年,讓我苦一苦可能效果更好。人哪,沒有希望就沒有人生樂趣。"

——褚時健

褚時健:從紅塔山到褚橙,從未離開土地丨鏈合財經

褚時健的名字在年輕一代,並不有名。但現在我們耳熟能詳的"玉溪""紅塔山"品牌的香菸都是褚老一手建立起來的。

2003年,王石和妻子田樸珺一起去雲南拜訪褚時健,田樸珺曾經這樣描述拜訪褚時健的場景:"兩個月前,在雲南哀牢山 嘎灑鎮,我見到了傳說中的褚時健先生,他穿著泛黃的圓領衫,領子都洗捲了,黑色的褲子鬆鬆垮垮,站在村口的小飯館等我們吃飯聽說我們要來,他上午十點多就在這裡,等了我們兩個多小時。"

在田樸珺的描述裡,褚老衣服農民的打扮,田樸珺還和褚老留影,照片裡,田樸珺笑靨如花,但褚老的表情卻有些不自在,這樣的場面,褚老並不習慣。

彼時的褚老已經在哀牢山上開始種橙子了,當時,王石望著漫山的橙子樹問褚老多久能掛果,褚時健說6年,要知道當時的額褚時健已經76多歲,6年後可就80多歲了,卻絲毫沒有畏懼,大談80多歲時橙園會出現的場景!

這個耄耋之年的老人,面對衰老,面對生死,並沒有什麼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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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時健的前半生並不平靜,1942年,日本轟炸滇越鐵路,褚時健的父親被炸彈的氣浪震傷,臥床一年後,父親撒手人寰。那個年代失去父親意味著家塌了,少年的褚時健被迫輟學,和母親一起養家,褚家經營著一家酒坊,父親去世後,少年的褚時健就開始獨立製作烤酒,通宵忙碌,因為用心,褚家的酒味道好,出酒率也高。後來解放戰爭爆發後,他還扛過槍奔赴戰場。但因為成分問題,褚時健在60年代被打倒成為"右派",挨批鬥,下農場。

1963年,35歲的褚時健以副廠長身份就任當地一家糖廠,在那個年代,更換新設備不現實,他就提出了原料燃料循環利用的方式,讓一直虧損的糖廠有了結餘,糖廠也成為玉溪地區效益最好的企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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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平反後的褚時健已經51歲,調任瀕臨倒閉的玉溪捲菸廠,那時的玉溪捲菸廠完全是燙手的山芋,在全雲南排名倒數第六,出品的"紅梅"香菸無人問津,產品堆積如山,"紅梅"這個品牌甚至被諷刺道"又紅又黴"。甚至就是褚時健去報到的當天,菸廠裡雞窩、狗窩亂七八糟,菸絲煙桿到處亂放。

怎麼辦?只能整改!

褚時健通過改變經營理念,改革內部管理,引進外國的現今設備,迅速提升了香菸質量,把單位的福利房分給那些最能幹的團隊,砸掉員工的"大鍋飯",改成業績決定薪水的考核制,把以往人們眼裡的劣等煙"紅塔山""紅梅"做成了中國知名的"紅塔山"品牌香菸。光有技術、設備還不行,為了真正搶佔優質菸葉資源,褚時健決定從菸葉種植著手,學習美國的現今菸草種植理念,打造自己的優質菸葉生產基地,從源頭保證香菸的質量,也正是由於這樣,讓玉溪捲菸廠成為亞洲第一,世界第二的菸草公司,出品的香菸迅速搶佔了全國80%的市場份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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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這段往事,褚時健的臉上都是自豪,他說:"過去在沿海,有錢人穿著透明的的確良衣裳,要裝一包外國煙才有面子,2、3年以後,反過來裝紅塔山,他們覺得紅塔山才光彩。"

改革開放初期的那些年,玉溪生產的"紅塔山"和"阿詩瑪"因為供不應求,一度缺貨嚴重,成為和三五、萬寶路並駕齊驅的國產香菸品牌,每年為國家創造900多億元,撐起了雲南財政的半壁江山。

那是褚時健最高光的時刻,"全國優秀企業家""全國勞動模範"的稱號接踵而來,但褚時健的悲劇也拉開序幕。成千上萬的人因為玉溪香菸發財,成了富翁,但作為玉溪香菸的實際掌舵人——褚時健的經濟回報卻並不顯眼。掌握簽字權的褚時健只要簽字,那些拿了批文的人可以大獲收益,但簽字的褚時健卻沒有任何收穫。

當收入與付出嚴重失衡的時候,褚時健說,那時候我真的動心了。

有香港的客戶送來400萬港幣,因為看到褚時健覺得"太寒酸了,完全不是大廠廠長的樣子。"

1995年,臨近退休,馬上就要上交"簽字權"的他,動了菸廠的款,貪汙了174萬美元,也就此開始了自己的牢獄之災,妻子女兒也被關押。

褚時健:從紅塔山到褚橙,從未離開土地丨鏈合財經

1999年,71歲,褚時健因貪汙受賄被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褚時健在玉溪捲菸廠工作的20年間,為國家上繳利稅近千億元,但個人收入加起來不到百萬元。想要馬兒跑,卻不給馬兒吃草,這樣的反差讓大眾同情。

雲南省高級人民法院出具的最終判決書一共8000多字,據說十易其稿,法官宣判時說"判決要經得起歷史的考驗",而沒有如慣常強調"以法律為準繩"。而民眾則更為直接和熱烈,他們在法院前集合,扯橫幅要求放了"褚大爹",甚至要自發集資補上褚時健的貪汙款項。社會輿情更是洶湧,以至於這次"世紀判決"被全國同步直播。

這場災難,結束了褚時健的自由,女兒褚映群忍受不住煎熬,在河南的一處監獄中自殺。得知女兒身亡,褚時健老淚縱橫:"若是聽女兒的話早點退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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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74歲的褚時健因為嚴重的糖尿病獲批保外就醫,也開始了自己種橙子的經歷。因為弟弟一次來看他,帶了一種冰糖橙,口感很好,所以褚時健決定也種橙子,但他種的橙子不是放在菜市場賣,而是要做高端品牌,要好看也好吃。

打定主意,褚時健借了1000萬在玉溪哀牢山承包了2400畝地種橙子,從選種子到選技術人員,絲毫不馬虎,從橙苗到掛果,6年時間。2013年,褚時健的"褚橙"上線淘寶,創下130頓的神話。

因為褚時健的傳奇經歷,褚橙也成為"勵志橙",從"菸草大王"到"中國橙王",褚時健的橙子王國正在逐漸壯大……

褚時健:從紅塔山到褚橙,從未離開土地丨鏈合財經

2019年3月5日,這個傳奇老人的一生結束,91歲的轟轟烈烈,終於在歲月的盡頭,留下了哀牢山的一片橙園……

如若身後世人評價,我們無意悲憫還是歌頌,峰頂的榮耀並不能代表一切,更有意味的是那些年在谷底的煎熬……

如褚老所言:功是功,過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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