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作協的看門人

前些日子去省作協,找人有點事情,人不在,就在樓下門房等

門房在對著鐵門,一棟樓房下,依著圍牆的角落裡,是一間活動板房。裡邊有床鋪,桌子,電視。屋子外邊掛的有空調,冬暖夏涼。不遠處樓梯道下,有他們的廚房。

在板房門外,對著鐵門,有攝像頭。

我在板房門前坐下。男的在門房裡邊躺著打盹,女人在板房外,沒有事情,和我說話。

男人謝頂了,門牙也掉了,微胖。不過,人也隨和。

女人胖胖的,富態,給人一種和藹的感覺。

女人就問我找誰。我說了。他就說幾樓。我聽男的也說了,去敲門,沒有開門,在飯點,許是吃飯去了。我只有等。

女人就微笑著說,說我找的人,他認識,人好,隨和,還給了她一盆花。然後,指著板房外的一盆花,問我是什麼花。

我一看,就知道這是水仙。花名貴。紅色的花盆,也典雅。

她聽我一說,很高興,趕忙給花澆水。

我就問她,他們在這,是門房的,主要做什麼工作。

她說,就看大門,防賊。其他不管,衛生有人打掃。

我問她,工資高不。

她說,不高,夠吃飯就行。

我就羨慕他們的清閒的。大門有攝像頭,能操多少心呢,然後,有大把的空閒時間,每天都和我心目中的偶像,文化名人見面。

我還沒有說,她就給我說,她家是離這城市不遠一個村莊的,過不管村莊人,吃飽了飯,東家長,西家短的生活,喜歡成熟人,有各自生活空間,很客氣,文明,禮貌的生活。

她說,她來這地方,看門時間早了。那時路遙雖然去世了,陳忠實老師還在這裡住。還有其他一些文化名人,包括賈平凹老師。

她只特別說到陳忠實老師,說陳忠實老師沒有架子,對人熱情,見了她,讓她也寫作,還給過她紙,筆,指望她寫作,她卻寫不出來,讓陳老師失望。她就笑著說,我一個鄉下女人,就是看門的,做不了文化人。

陳老師只是笑。

她還說到,陳老師最後寫出名了,是《白鹿原》。也說到陳老師得什麼病去世的。去世時,在作協裡舉行儀式,場面隆重,來了許多人。

我聽著,心裡為陳老師的離去,而難過,心裡不禁緬懷。也深深遺憾,我沒有見過陳老師的面,只在文字裡見過。

我也羨慕這位看門的大姐,也為她遺憾。羨慕她如此好的環境,條件,有這樣清閒的生活,有那麼好的老師扶掖,為什麼不寫,如果我在她那時,能有這樣生活,條件,在許多老師扶掖下,是否能走進夢想。不像這麼多年,一直在山裡打轉,摸爬。遺憾她有如此好的生活,條件,為什麼不寫作。如果寫作,在那麼多老師的扶掖下,現在是否有一定成就。

我就想,人許多都是命。你追尋的,不屬於你。你視如生命的東西,別人唾手可得,可是人家不需要。

也許,人生下來,就註定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各自有各自的追求,於是,這個世界才顯得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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