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带几万块一条,上节目即兴立遗嘱”的80后“怪胎”李诞


“领带几万块一条,上节目即兴立遗嘱”的80后“怪胎”李诞

李诞这个人啊,眼睛是真的小,长得是真的丑,对人民币是真的爱得深沉。但我是真的喜欢他。

为什么?因为难得。

他身上最能卖出高价的,当属“有趣的灵魂”了。

这个词真的被用得烂大街了,看起来不需要什么文化程度就可以读懂,可大家好像还没真正理解。

它绝不是单纯地会讲笑话,起点挠挠胳肢窝,点点笑穴的作用就完事。搞笑是种天赋,也是门学科,大部分人在及格线徘徊,而他是上课打盹的优等生,用高智商的幽默提高升学率。

在最近的一档新节目《思念物语》中,好久未露面的他,居然以落泪的方式回归。

第一期与《四个春天》的导演陆庆屹对话。导演聊到生活的不易以及自己为父母做年夜饭,不像以往一样老插话,他在一旁静静地听,听到动情处还用中指蹭了蹭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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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在台上把搞笑视为己任的段子手,走起了温情路线真的让人吃不消。

如此感人的画面,代入他的脸,却让人忍俊不禁。这让我想起了王小波说的,看到你这张丑脸,我的脸上就泛起微笑。

第二期聊到国内首例冷冻人实验的故事,又为了百度创造一个新词条:第一个在节目里立遗嘱的艺人。

一贯会炒作的他,如果真是拿这样的方式来营销也不足为奇,但我认为他是一如既往活得通透,活得不拖泥带水。

假如生命是需要用仪器来维持的,没了直觉,没了意识,那我宁可不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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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诞,是个明白人。

01

赚钱是赤裸裸的终极目标

作为笑果文化创始人之一,仗着年纪小,他说自己只需要全神贯注创作,别的事不用操心,整个一甩手掌柜。

其他三个合伙人全权负责企业规划,人员管理。因为他懒得动脑,懒得思考,对于这些事两字“不会”,就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这个奇男子来自大草原,托儿所长大的。经历过矿厂由盛到衰的时光,也算是吃过见过,祖上牛过,接触过各式各样的人。

在广州上大学生时,想学粤语,舍友推荐了黄子华栋笃笑给他,接触了发现挺有意思。

自己有时候也会在网上瞎写点东西,小故事,小见闻。他说每个时代都有它的德行,他的时代是文字横行的时代,他是发自内心地喜欢。

没有金钱酸臭味腐蚀的年代,写诗绝对是真爱。

傅首尔说,我其实很早就知道他了,很多人喜欢他是因为脱口秀,我是喜欢他的书,他的小说,他是个才子。

可我觉得他的大部分文字是有气无力的,他不敢针砭时弊,书里尽是铁锈味的欲望,懒得喊救命的人生信条,小丑心态。

不过奈不住被他洗脑的太多,这下文字换钱,更是理直气壮。

也得亏赶上了互联网兴起的好时代,顺着潮流有了关注的粉丝,结识了些同道中人。遇见了东方卫视《80后脱口秀》很快就崭露头角,来势汹汹地打入市场。

他说自己没有什么梦想,更加没考虑过将来从事什么职业。因为人是活出来的,不是想出来的,你照着标准去想没用,你得推开窗看看街上卖的糖葫芦有没有加色素,听听丐帮兄弟聚众讨论什么武林大事,然后想想自己要入哪个门派,几十岁能当上个小掌门。

我想考研、公务员、事业单位压根没在他脑子里的筛选系统过一遍,那些太普通了,太无趣了,太生活化了。他那么懒一个人,这些活没创意还累人,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聪明人都是懂得理性地展望,找准当下的漏洞,见缝插针,把准大众脉搏,开好方子,抓住商机,批量生产。

脱口秀这个东西在美国日趋成熟,在中国本土就像稀有金属般罕见。巨大的发展空间,自己又恰好懂点皮毛,摆在面前的机会,只需借鉴西方的,引进外来的,何乐而不为呢?

毕竟大家一听番邦进贡,就感觉来头不小,忍不住想一睹芳容。待时机成熟,选拔新人,做培训,酒吧演出,生产节目,线下融资,做同行业的领军人物。

有人需要快乐,就得有人制造快乐。于是《吐槽大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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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不说自己是人文学工作者,而是谐星。

流着眼泪,搂着脖子,说掏心窝子的话,那是真情栏目。

在这里,自损,自黑,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才是真理,把糗事当笑话分享,把伤疤揭开了让大伙瞧,把场面话说得比家常话还舒服才配有掌声。

观众是衣食父母,做足功课逗乐他们是必要充分条件。

而且,你最好尽量做到嘴里吐不出病句,挑不出刺。或是做不到让他们耳根子清静,就让他们耳根子软。

他倒并没有多爱脱口秀这件事,但是很热爱这份工作。他认为最酷的就是做好手头上的事,专注,热血,为之努力。

他说吴宗宪是在嘻嘻哈哈说真话。这也是他一直在领会学习的东西,把马屁拍在大部分人的点子上。

一次访谈时,许知远说最希望死在女人身上。他立马劝诫,你这样说是会让人抄起家伙暴揍的。

并忠告道,自己是专门研究说话这门艺术的,这玩意要讲究技巧。看吧,长时间的训练已经让他的耳朵高度敏感,让他的嘴巴可以开关自如,让他懂得如何随时随地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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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实在不想憋着,非要把不中听的话或是脏话说出来。你得看语境,场合,氛围,而面部表情,腔调,音量控制在什么范围内都是有一个公式的。

没有人爱听一本正经的大道理,听你的人生多么传奇,阅历多么壮观,大家喜欢那种跟自己没有一毛钱关系的笑话,可以自娱自乐也可口口相传,不触犯底线,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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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今天,已经不用穿什么软猬甲什么防弹衣了,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观众爱听,什么在社会主义被提倡的。就目前而言,他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是合法的,受保护的,阎王暂时还没准备把他名字从生死簿一笔划掉的,他还可以再作几年。

他有顾虑,最好把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也藏在胶囊里,百年之后随着棺椁一同埋在土里,甚至是火葬,把这些东西彻底处理干净,不留痕迹,以免受人诟病。

02

爱情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明星都是不上镜的,真人不知比电视里好看多少倍,生图要多能打有多能打。李诞却违反自然规律,现实生活中更丑,丑得想开左声道,想快进,想下一曲,甚至想换一张碟片。

183的高个子,遮住脸的话,勉强是个衣架子。不带面纱的话,有损市容市貌。

所有人都说他艳福不浅,黑尾酱这颗好白菜被猪拱了。他们是三次元世界里的“大熊”和“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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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歆艺问他是怎么跨物种找到女朋友。这伤人的问句,没得到正面的回应。关于这个问题,他的回答从来都要么是她垂涎他的美貌,或是她想要他的内蒙户口。

他不愿意直说,我们也不拐弯抹角去问。反正人家两个挺好的。

李诞说,我很俗也很丧,但我想给你快乐,除了快乐,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黑尾酱说,除了快乐,我什么都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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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观众无权过问的板块,他应该是挺真实的,按着自己心意来。

我觉得他私下里应该不讲甜言蜜语的,舞台上欺骗观众那一套太犯罪了,下班回家一天的污秽都洗不净,窝在沙发上唠唠嗑,讲讲心事,不必伪装,不必三思而开口。

《奇遇人生》里,阿雅问他关于感情的事,他还是像以往一样闭口不谈。他说也不是为谁留面子,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对外人道时,一个人没有资格说,两个人都在场才能说。

或许他在衡量,会不会细细描述这件正常的事,外面的人听到会怎么接力,最后传唱成什么版本。算了,懒得管了,我得躺会,反正和你们无关,说与不说,都是我们两最多是双方家庭的事。

提及自己前不久结婚,他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爱情是美好的吗?不是,爱情是顺其自然的事。我说我就是爱她,不是也是谎话吗,我不喜欢这样说这些话,不知道我将来会是怎样,只能说我现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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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和心定是两回事,今天做好准备,明天可能变卦,给承诺其实于双方是很残忍,无法保证不变质,一纸休书根本解决不了羁绊、后果,浪费掉的东西。

誓言是桥墩子底下会刻章的艺人,来的顾客要怎样的图案,样式,花纹,他就根据要求变换篆刀,没个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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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奇葩说》他说过,Jack和rose的爱情之所以伟大就是因为短暂。

时间久了,可能一次小感冒,小发烧,就会怀疑要不要继续走下去,所以凡事还得慢慢来,现在下定义为时尚早。

往后再看,余生还长,人生太多不确定,第三次世界大战一定不会来临吗?经营上市了就一定不会破产吗?

这是一生的考验,我没法用现在的激情说一个肯定的“YES”。

他在自己的书《冷场》里对爱情的描述很消极,我们不是结了婚悲观,是都有了悲观的认识才敢结婚。

他还说,放鞭炮庆祝其实是在给自己壮胆。

好像他的意识里,结婚是两个人谈恋爱关系久到无法分手,只能选择结婚。这不是脑袋一热的决定,两个人突然心有灵犀,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我们私定终身吧,多么轰轰烈烈啊。

他们就和寻常人家没两样,到了年纪,好像拖下去不是办法;见过父母,觉得门当户对;下过聘礼,认为彩礼还行;选个黄道吉日,这事就成了。

看吧,多循规蹈矩,多俗不可耐。

参透,顿悟,是以修行为前提的。

03

人间不值得

他的微博置顶还是老样子:开心点朋友们,人间不值得。

现在年轻人普遍眼皮耷拉,丧了吧唧。不懂装懂,好像被抹杀了求知欲;压力太大,整天口中挂着“活够了”;被置疑一下被批评一回,就受不了;觉得什么都没劲,做自己太难了。

他就是个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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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活着?

为钱吗?

他说自己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时间,中了文艺青年的毒,对钱视如粪土,嗤之以鼻,还坚定说“只赚有尊严的钱”。

真正入世后就变得没那么单纯了,一门心思奔着钱去。

说得出“你爱服气不服气,领带几万块一条”需要底气也需要勇气,当然主要是钱。

他爱钱,毋庸置疑。

但一定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那一类。这里的“财”不是指不义之财,是自己能镇得住,收得住,放放心心揣在腰包里的财。

就拿他说自己欣赏快手中一个叫“二驴的”来说,这个人呢,就大众客观印象里的秃头,戴大金链子,胖子,看似平凡,但这个人厉害之处就在什么才艺都没有,靠嘴皮子把日子过得滋润。

和其他喊麦的,唱歌的明显不同,他的目的性很强,知道自己一天叽里呱啦在干什么。善于操纵舆论,搞事,叫板,起冲突,弄些违规的博出位;这是他红的方式。

可他不敢,也不喜欢这种指东打西的活法,因为盈利的同时也忐忑,担心仇家找上门,未知的后果能不能负责得起。他想老实做人,他只做自己能承担后果的事业,也可以说他能接受一些闻所未闻的路子,但必须摸清底确定是不亏本的才干。

他说,如果赚钱仅仅是为了生存,那现在就够了。但想放肆远远不够,也不是要买什么私人飞机,名表钻石,就想过得无所谓,不必为犯过的错耿耿于怀,前脚惹事后脚撒钱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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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情怀吗?

《十三邀》里,许知远谈起90后对一己之力无法抗衡身后空无一人的世界,选择了屈从。他很看不上这种当缩头乌龟的做法,你还年轻,你怵什么,你怂什么,为什么不去试试呢?改变不了大局面,也搅和几下以示愤概啊!

多数人站得一定是真理吗,主流的审美一定是正确的吗,为什么不敢推翻不太平的现状,让弊病浮出水面呢?

李诞说,改变世界,他压根没想过。

然后举了个例子。一次,在电梯口,听到两个人讨论不需要排队买票,我们跑春运口的有人。他第一时间是不公,失望。

身为道德表率的《南方报业》也存在着如此露骨的中饱私囊,那么人世间哪里有什么地方是真的净土。

但过后就想通了,我们厌恶走后门的、托关系的,并不是我们自身多纤尘不染,多洁身自好,是因为我们不是那个事件的受益者。

我们拿这说事出于“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态,如果我们背后有人撑腰,有合适的现成条件,我们也会在诱惑面前说声“万岁万岁万万岁”。

世界本就黑暗,我们只不过在装傻充愣,裹挟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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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人生的真相就是这样,我敢骂政府,骂世界,骂他妈的上帝;我诽谤佛祖,我睥睨天下,但是我不敢骂楼上每个周末都在装修的邻居。

很多人脚踏实地,每一步都很稳,很扎实。他说自己轻轻是踩上去,能留下足迹就行,做到有迹可循就行了,将来法医有证可取就好。

那究竟为什么?不为什么,只为活着。

反正他不害怕灵感到油尽灯枯的时候,那时依然可以靠卖股份活得潇洒。

不给自己贴标签,就不怕别人找麻烦。要他捅娄子,还不如直接承认自己就是胆小鬼呢。

也许看起来不学无术,但是混饭吃没问题就无伤大雅。

宇宙的奥义,人类的本源,虫洞的所在地,和他一个凡夫俗子怎么挂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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