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三國之劉志趙嫣 告密

小說:三國之劉志趙嫣 告密

(40)告密

不覺又過了幾日,洛陽城中,皇宮北宮崇政殿中,大漢皇帝劉志正自批閱奏章,身邊卻連一個在旁侍奉的宦官也沒有。自二月梁太后還政於天子,劉志便不似以往那般悠閒,這些時日雖因處理朝政倍感疲累,卻更覺喜悅。

只見劉志眉頭一皺,卻是因為看到那因水災、蟲災徵調賑災款項的摺子已被人用黑筆寫了幾個數字,冷哼道,“好啊!大將軍真是思慮周全,竟連國庫撥款的數目也替朕擬好了!”

原來,如今朝中大權仍掌握在梁冀手中,一切要緊奏章,如西羌邊患、災禍撥款、彈劾大臣等事,都先送去梁冀手中,讓他用黑筆批閱後再送到劉志手中,只一些無關大體的小事才直接呈給皇帝。

劉志心頭正自煩悶,突然眼前一個黑影閃過,數個呼吸間身前現出人形,正是那一干影衛的首領崔恕,皇帝抬起頭道,“你來了,想必事情已查明白了。”

崔恕拱手道,“回稟陛下,屬下已查明瞭那高塔中所囚何人以及梁冀用這些人所做之事。”

“好!”劉志從龍椅上起身,來到崔恕身旁說道,“朕已將那些礙眼的宦官支開了,便將你所查盡數報知於朕!”

…………

劉志所在崇政殿位於皇宮北宮中軸西側,而北宮東側的一眾宮殿中的永寧殿,便是大漢皇后的居所。正當崔恕向劉志報告那高塔之事時,忽聽得永寧殿前宦官大聲呼報,“大將軍夫人襄城君孫壽覲見皇后千歲!”

半晌聽得永寧殿中內侍傳聲道,“宣大將軍夫人襄城君孫壽覲見!”就聽得殿外一個女子大聲道,“謝皇后千歲!”說著那女子便起身向永寧殿走去。

只見這女人生得一副柳眉,媚眼含春,口鼻嬌小,下頦尖細,衣著華貴嫵媚,纖腰不足盈盈一握,走路時前腳只足尖點地,而後立時後足探出,並不踏實,每次只讓繡鞋一半著地;

腰肢又左右扭動,踏足處相連竟是一條直線,如此步態似每一步走出都要隨風而倒,可又偏偏走得搖曳生姿,楚楚可憐,不禁讓每個男人都心生憐惜,想上前去攙扶一把。

這女子剛踏入殿門,殿中迎面走出一女,此女卻一張圓臉,五官粗大,臉皮卻保養的嬌嫩,便似一塊塊礫石鑲嵌在銅鏡上,極為不襯,而她的身材也略顯發福。

此女又偏生一身珠光寶氣,頭戴珠翠鳳冠、鬢佩黃金步搖、瑪瑙簪珥,身穿赤色宮裝,笑著對進來女子說道,“嫂子何須多禮。”此女正是大漢皇后,梁冀之妹梁女瑩,進殿之人自是梁冀之妻孫壽。

“臣妾可不敢在皇后面前無禮,大將軍新得十斛明珠、百匹蜀絲命臣妾來進獻給娘娘。”說著身後侍女已經禮物捧出,皇后讓宮婢接了,笑道,“嫂子這般客氣,今日進宮來可是又有新創的妝容想教給妹妹,可嫂子先前所教的‘折腰步’妹妹還沒練成,唉……”

卻見孫壽搖搖頭,雙眼流波,無意間卻媚態自生,“臣妾今日進宮卻是有件大事要告知娘娘。”

“哦,嫂子所說是何大事?”梁女瑩緩緩問道,她可知道這孫壽平日所說的大事是什麼,倒並不怎麼在意。

“我們做女子的,常言道‘夫子天出頭’,哪還有什麼比夫君更大的事。可這丈夫、丈夫,一丈之內才為夫,出了一丈外,哼……”說到此處,孫壽似想起什麼,氣憤憤道。

梁女瑩心中冷笑,暗道,定是哥哥在外又沒規矩了,讓她又抓了把柄,從前她就總往宮裡跑,向太后告狀,今日果然又不出所料。

口中仍不緊不慢地說道,“哥哥可是讓嫂子馴得服服帖帖,又有何不檢點之處了?”

卻聽孫壽沒好氣地說,“前幾日你哥哥晚上回府,卻恭恭謹謹地立在我床前,半晌吞吞吐吐說不出一句話來。我心下起疑,自是不給他好臉色,一陣連唬帶嚇才問出來,原來那沒良心的瞞著我在城西郊外修了幾十座別院,裡面竟私藏了幾百個從各地抓來的賤婦!”說到此處孫壽聲色俱厲。

“他還說什麼‘既然此事你已知道了,又將那些賤女人放走處置了’,什麼他以後再也不敢了,便一個勁兒向我告饒……我卻先前哪知此事!又當時已氣得……

臣妾在皇后面前失儀了……我還沒跟他算賬!不知是誰人將那些賤婢放走了,他卻算在我頭上。可要是他一直瞞著我,我也不知此事,誰知他又耍什麼花樣……”只聽孫壽語聲極為生氣,似氣得前言不搭後語。梁女瑩卻一臉冷漠,似對孫壽所說並不感興趣。

…………

“屬下等人於幾日前的夜裡潛進了那兔苑,進到深處,果然見到了那姓夏侯的漢子所說那兩座高塔。屬下不敢輕舉妄動,便連著監視了兩日,每日亥時果見有一個聾啞老頭向高塔內送飯,再將前一日的殘羹收走,每日不變。”卻是崔恕在向劉志敘述梁冀所建高塔的秘密。

“屬下便派人跟蹤那老頭,那老頭每日在城中一個叫“飛鶴樓”的酒樓拿取食盒,再去送飯。待得第三日那老頭趕著馬車走到深林時,屬下便讓手下打昏了那老頭。

自己換上了老頭的衣褲,佝僂著身子,貼上了事先備下的白髮白鬚,駕著車去那黑塔,黑夜中那守塔的士兵倒也沒發現屬下是假的,全靠陛下神恩庇佑,屬下才混進了那塔中……”

“哦?塔中是怎生模樣?”劉志知道關鍵之處到了,忍不住出口相詢。

“陛下果然聖明!不出陛下所料,這塔是一座大監牢,裡面極其昏暗,屬下一直爬到塔頂才知,這高塔共十層高,每層皆有大大小小的監牢十餘間,有的牢房只關著一人,有的卻是空的。

屬下拿出火把想探查這些牢房中關的都是些什麼人,興許有屬下認識之人,可挨個細看之下這些人都生得奇形怪狀,有的骨瘦如柴,有的卻似浮腫一般,面目猙獰,真是讓人不想再看第二眼。

可這些人屬下卻不認識,可又不敢就這麼走了,又挨個用火光照去,直走到第七層其中關著的一個人屬下卻認識。”

“你竟認識!卻是何人?”劉志大聲問道。

“此人諢號叫賀通山,是司隸境內平鳴山上一個佔山為王的匪首,屬下去年為陛下到司隸辦差,夜裡見這人在村中屠殺百姓,連殺三家十數人,屬下看不下去出手將這惡賊擒下,又親手押到司隸死牢。

誰知這惡賊不知何時竟被移至這高塔中,此人身材瘦小,形容猥瑣,卻力大無比,屬下對他印象極深。這人本來就瘦,而在高塔中屬下見到他時,他卻已瘦得一條條肋骨突出,就像骨頭要把一層層外皮扎破而出,兩眼更是向外凸起,神情可怖,躺在地上,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崔恕絮絮講述著。

“當時屬下低聲對那惡賊喊道‘賀通山,你聽我是誰?’那賊子雖快不行了,聽到屬下的聲音卻極為害怕,認出屬下是抓他之人。屬下威嚇逼問他這塔中關的都是什麼人,不然殺了他……”

“咳,撿要緊的說。”劉志聽得有些不耐,在一旁道。

“是,是!這賊子氣力不支,說話斷斷續續,屬下到最後才聽明白,這塔中所關的竟全都是死囚犯!有廷尉府死牢的,有河南尹衙署死牢的,還有縣衙署大牢的,那賀通山說他們都是年初正月後被押到這的。”崔恕嚇得忙道。

“死囚犯!朕在正月初一大赦天下,將一干死囚全免了死,怎麼這些死囚會被押到這高塔!”劉志心中大駭,只覺這梁冀在謀劃著一個巨大的陰謀。

“那賊子說他到這塔中的最初幾十天,每天都有好菜好飯供給他們。可就在十多天前,他忽然感覺自己氣力全失,身上的骨肉好像要消解了一般,每日早晚都要劇痛上兩個時辰,十幾日後他就變成了這般模樣,想死都沒力氣自盡,真是生不如死,求屬下一刀給他個痛快。”劉志在一旁只感此事極為蹊蹺。

“屬下這才想起,先前看到的幾個牢房裡死囚的模樣,想來那些人皆不是原本就生得形容可怖,都是跟那賀通山一樣,不知是何緣故才變成或是如圓球般鼓脹,或是像賀通山瘦得沒了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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