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縣史官鎮一個普通村民的"四聖"夢

雖在倉塬躬耕,不愧倉頡傳人!他沒有經過專業學習,不是什麼專家,也不是什麼作協、美協會員, 他只是一個白水縣史官鎮年近六旬的一名普通村民。因為他心中有一個夢,幾十年如一日,無論清貧與孤獨,他堅守著!病魔纏身,右手殘了用左手,他依舊初心不改!因為他心中有一個夢,一個白水人心中共同的夢!

白水縣史官鎮一個普通村民的

去過倉頡廟的人,想必大都去過倉頡廟新擴建的中華倉頡碑林。在碑林的“中華文字史館”第一展廳裡,掛了一組倉頡造字的圖。細心的人都會注意到,每張圖右下角都寫著“繪畫:陳守智”。他沒有經過專業學習,不是什麼專家,也不是什麼作協、美協會員,

他只是一個患了腦溢血落得半身不遂的民間藝人,但憑著對繪畫的熱愛,對夢想的執著,用左手把千百年來人們崇拜的“字、陶、酒、紙”四聖的民間傳說編繪成畫冊。

當記者來到白水縣史官鎮拜訪用左手繪“四聖”的陳守智。走到陳守智家的客廳時,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左手拿著鉛筆,正站在一 幅畫前作畫。記者放輕腳步,沒有打擾老人,只見他時而描上兩筆,時而坐下端詳。直到老人的兒子陳剛龍叫了他一聲“爸,有人來了”,老人才轉過頭來,左手放 下手中的筆,拿起放在旁邊的柺杖,戴著手套的右手僵硬地垂在大腿旁邊,顫顫巍巍地向記者走來。

陳守智老人,1955年生人,今年其實只有59歲,許是因為疾病的折磨,讓他看起來比同齡人要滄桑十歲。他開始給記者講他的故事,因為身體緣故,說上幾分鐘就得歇一會,才能繼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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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西的“校外生”

陳守智從小就愛畫畫,上小學時經常畫《西遊記》裡的人物,不管是豬八戒還是孫悟空,都畫得惟妙惟肖,同學們都爭著要他的畫。初中時,他看了《英雄兒女》這部電影,憑他的記憶,畫出了王成手握爆破筒,衝進敵群的英雄氣概,在全校影響很大。1975年,白水縣電影管理站到鎮上招人,應聘的人很多,陳守智憑著一手好字和繪畫功底進入縣電影管理站工作,主要負責映前宣傳,畫幻燈片。在狄家河村放電影的時候,經村民李雙喜介紹認識了美術學院的劉文西。

劉老喜歡看電影,每次看完電影都會給陳守智講述一些繪畫技巧,比如素描步驟和技法,還有橡皮在繪畫中的技巧。陳守智至今還清楚地記得一共指點了他四次, 最後一次分別是劉老看完《大渡河》後,劉老師對他說:要學畫畫,先學做人,做一個誠實的人,做一個對人民、對社會有貢獻的人,心誠、藝誠,事業才能有所作 為。繪畫是個苦活、累活,要捨得出力,才能把畫畫好。最後劉老還叮嚀:功夫不負有心人,努力奮鬥吧!

陳守智把劉老的指導都認真記在心裡,每次得到劉老的指點後,回去都要反覆練習揣摩其中的奧妙。也就是在那時候起,他的繪畫技術突飛猛進。

“我也算是劉老師的‘校外生’了吧。那時多虧他的指點,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陳守智沉浸在那時的回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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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守智的“四聖”夢

1984年,史官公社(今史官鎮)成立文化站,陳守智擔任副站長職務。除了日常的工作,他的業餘時間就都用來練習繪畫。到了1993年,隨著繪畫水平的 不斷提高,他開始自責“學藝半生,為何不用”。自己身居“四聖”文明發祥地,為什麼不發揮得天獨厚的資源優勢呢?以畫的形式,從美術角度把“四聖”的歷史 畫卷展現出來,以此彌足“四聖”珍貴文化財富。弘揚傳承“四聖”文化,不就是有意義有價值的作品嗎?

於是,他的構思編繪從字聖倉頡開 始。業餘畢竟與專業有很大的區別,經過幾年的努力,“結繩記事”“探索符號”草稿完成。1998年臘月二十八日他拿著畫稿,去西安美院,希望得到劉老師的 指導,不巧,那年劉老師回浙江老家過年去了,正好遇到了畫油畫的車老師,他向車老師說明來意,車老師非常熱情,看完畫稿後鼓勵他說:這個題材很好,從美術 角度表現漢字文化,有意義,有價值,隨後又給他提了一點建議。

回到白水後,陳守智一下子對自己要做的事情更充滿了信心。從此開始走訪民間,聽老人們講四聖的傳說;考察遺址,尋找四聖曾經留下來的東西;查閱史料,尋找更多的依據。

他告訴自己,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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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不行了就用左手

天有不測風雨,人有旦夕禍福。2005年,就在陳守智準備開始大展身手,向夢想更近一步時。他忽然病倒了,七天七夜不省人事,醫院診斷為腦溢血。醒來後,目光呆滯,說話含糊。住院月餘,最後落下右半身不遂後遺症。

陳守智躺在床上,不能起來。但他知道,生命在於運動,他讓妻子把他扶起來。他一起,滿頭是汗,天旋地轉,他咬緊牙關,一秒,二秒,一分,二分……就這 樣,往復鍛鍊,十分鐘,半小時,一小時,他能坐了。接著他把康復計劃放在走路上,女兒和他面對面,牽著他的左手,邊倒退邊說:爸爸挪左腿,爸爸挪右腿,妻 子在身後護理著,一步,兩步,三步,五步……慢慢地他會短距離挪步了。為了他的病,兒子跑遍了西安的各大醫院,得到的結果都一樣。醫院叮囑道:像這樣的病,截至目前國家還沒有研究出什麼有效的治療方法和靈丹妙藥,只能吃輔助藥,堅持鍛鍊,才是當前最好的辦法,有極少數病人堅持鍛鍊,最後康復了。

在返回途 中,他還向悶悶不樂的妻子和兒子做工作,“人們說像我這病的治癒率是萬分之三,我就是三個人中的其中一個,咱們振作精神,堅持鍛鍊,我就是教授們說的完全 康復的那一個。”他的樂觀態度,讓母子兩人也短暫的舒了一口氣。

經過這次大病後,家人朋友都勸他不要在想畫畫的事了,把身體養好才是第一位,陳守智的大哥心疼地責怪他:“再別弄那閒的了,對你有啥好處,把命保住才是大事。”

“爸,不要再弄了,你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啊”一直支持他的兒子也勸道。可疾病的折磨,家人的勸阻沒有讓陳守智放棄,他反而更堅定了畫畫的信念,“誰知道哪天會怎樣,在我有生之年,我一定要把‘四聖’畫冊編繪完。”可是經過大半年的鍛鍊和無數次嘗試,右手仍然無能力拿筆。

“右手不行了,那就用左手”他毅然放棄右手,開始練習左手寫字畫畫。萬事開頭難,他從開始缺少筆畫,寫反字,後又一字、一頁、一本的練習著,畫畫也是從 簡筆、速寫、靜物、人物素描練起……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三年的練習,終於左手能畫的和右手一樣了。他自己都為自己感到了震驚。2008年開始編繪字聖倉頡。他每天清早拄著柺杖步行2000米,回來吃完早飯就開始創作,從10點多一直畫到下午兩點,晚上再構思繪畫臺本。一隻左手,一張白紙,根據構圖繪圖, 草稿反覆修改,定稿的勾墨線,多達20次,就這樣一幅幅的不斷創作著,一部分一部分的完成著。除了繪畫,還要為這些畫編纂文字。

2009年,他終於編繪完了字聖倉頡的畫冊。他的部分畫幅被掛進了倉頡廟新擴建的“中華文字史館”第一展廳,遊客們爭相觀看。

“既然字聖已經編繪完,其他‘三聖’也要趕緊弄完呢”陳守智並沒有停止繪畫,又開始繼續其他三聖的創造工作。在2013年9月,他終於編繪完“四聖”畫冊。累計“四聖”畫冊編文數據43092字,畫面545幅。

採訪結束時,陳守智說起自己現在最大的願望:“吃再多的苦,我都無所謂,只希望“四聖”的畫冊讓更多人能看到,這樣算是為漢字探源盡了自己一點綿薄之力,也算是做到了劉老師說的那種對人民、對社會有貢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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