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是暴擊的循環,崩潰一下真不代表你完了

生活就是暴擊的循環,崩潰一下真不代表你完了

01

上週朋友派他公司的一個女員工千里迢迢跑來給我送了一堆零食,這令我十分詫異。

果然,這姑娘送完後沒走,直接一屁股癱在我家沙發上,還主動問我要茶喝,見我行動有些遲緩,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軌姐,我想辭職,老闆讓我來跟你談談心。”

What?你員工要辭職派給我做心理建設?所以你這是打算用一箱小零食強暴了我是嘛?

姑娘瞟了我一眼,說,軌姐,你別怕,我不會難為你,我也是從我老闆朋友圈關注到你的,算是你的鐵粉兒,很多年的那種,這次來就是想跟你聊聊天兒,僅限於聊聊天,見見您本人。我回去該辭辭,您別有壓力。

我點點頭,把茶泡上,說:“沒事兒,姑娘你說吧,想說啥就說啥,我八成也幫不上你什麼忙,頂多就是聽聽故事。”

“軌姐,前幾天杭州小夥子當街摔手機大哭崩潰掉的視頻你有看到了吧?”

我點頭。

“其實我挺羨慕他的,我在王總(我朋友)公司裡是老員工了,連公司的人事大姐都是我招來的吶,可見我有多資深了吧。其實錢也不少掙,罵也不少挨,但不管多委屈多難受,都從來沒有一次當街當眾就大哭大叫出來的,都是怕別人看笑話,一路忍著難受,憋到家再哭。那小夥子的視頻,都給我看哭了,我太懂那感受了……我在這公司,每一年我都寫一次辭職申請,但版本都更新到6.0了都因為太慫沒交過一次……”

“那你這次是打算終結6.0版本了?”我插了一嘴。

她咬著嘴唇:“本來我覺得自己一路崩潰一路修復日子也能過到老,但最近我一個同學,就是跟我關係特好的同學,她突然跑到麗江去開客棧去了,每天朋友圈裡就是曬曬湖,曬曬客棧裡來來往往的客人和滿滿當當的花,人家吃著老本,整天混吃等死過得比我強多了,老闆說您在大理這邊生活了很多年了,跟麗江那姐妹的日子也差不多,特意讓過來了解了解情況再決定。我知道他想挽留我,所以不惜豁出去您這樣的朋友,不過您也別有壓力……”

姑娘再一次善解人意地要我別有壓力,我還是非常直接打斷了她:“姑娘,你有老本兒嘛?”

“什麼”,她一時沒反映過來,過了一會兒,臉一黑,搖了搖頭。

後來姑娘回去後辭沒辭我不知道,就是覺得這件事讓我還是蠻感慨的。

倒不是想要勸誰向上,勸誰務實。

如果有條件,其實做個混吃等死的廢物也挺好的,只是人家有混吃等死的老本,你有什麼呢?

你有房貸,有房租,有老人要養,有孩子要奶。

混吃等死?你能混誰的吃?又能等誰的死?

02


報社一個朋友,因為受不了報社沒白沒黑的工作壓力,辭職後考了個閒職鐵飯碗,真個兒就一下掉進了福窩裡,每天上班時間多數時候屁事兒沒有,就跟一幫未老先衰的小青年大姑娘花式品鑑各種茶葉。

以前她在報社工作的時候,都是我主動發過去消息,半個月之後她一下幡然醒悟,一副痛心疾首地樣子跟我這兒忙不停地道歉說,對不起對不起,姐妹,你看我這忙的,以為早回覆你了,原來是用意念回覆的啊。

捧到鐵飯碗以後呢?

呵,每天晚上臨睡前,她都要打個視頻電話過來要嘮嗑,我這寫稿子寫到脫層皮都忙不贏的人,怎麼可能有這功夫天天跟人玩激情視聊?

不聊。

聊不起。

但不聊卻不行,她實在是太有毅力了,不接還打,不接還打,直到你接起來,不管你正在幹嘛,劈頭蓋臉就跟你嘮單位裡那幫神混。

我果斷對她設置了消息免打擾。

結果她倒好,為了能夠@所有人以便準確召喚到陪聊值班員,特意把我們幾個關係不錯的老相識拉了個群,一開始有面子薄的會在裡邊附和幾句,時間久了,這個群裡你往上回拉上百八十頁,都不見有什麼互動痕跡,每天就是她一個人的頭像,忽而叩問靈魂,忽而人間不值得,就跟個女神經病似的。

即便我這樣覺得,我也不敢告訴她“你跟個女神經病似的”。

因為,她一定會順勢抓住我在線的證據,用生命拉著我陪她完成一場有關“她是不是女神經病”的激烈辯論。

大概3個月之後吧,我夜裡睡不著一時興起想翻翻她的近況。

結果,她不在了……不是,我是說,群主退群了。

這寂寞如雪的人生啊。

好奇心驅使我懷著不要命也要搞搞清楚狀況的決心,主動敲開了她的對話框。

“沒事兒吧?”我於深夜1點多小心翼翼地問。

“能有啥事兒,回報社死皮賴臉接著幹去了。”她於次日下午5點多雲淡風輕地回。

她說,混日子沒她想得那麼舒坦,混著混著就混不下去,甚至還會羨慕那些還能嗷嗷崩潰一下子的加班狗。

《歡喜》中有這樣一句話:

一條沒有方向的船,什麼風都不是順風。


我倒是覺得,那些混吃等死的人之所以混著混著就混不下去,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一個搞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就著急忙慌地去學別人歲月靜好的人,多數都在一段時間後惱火地發現,哪種日子都死沒勁。

03


自從我定居大理後,好多朋友都嘗試問過我大理的生活怎麼樣。

其實我知道他們真正想問的是什麼。

他們想知道,如果扔掉朝九晚五的穩定,如果扔掉間歇性崩潰的壓力,他們能來大理一樣過得好嗎?

很多人都想過讓自己提前退休,所以拼命地留意另一個城市的風景,希望能從別人的日子裡找到自己對標的生活,然後也快馬加鞭地趕過來過一過這舒坦日子。

但我很明確地告訴你,沒有一個城市,有你想要的一切。

我在大理定居後,採訪了很多很多人,他們中只有很少很少的一小部分人,最終能夠長期定居在大理,正常地作息,正常地工作,得到自己想要的,並且每天可以對著洱海日出保持欣喜與心安。

因為,有很多很多人,他們來到大理最終的歸宿,是離開。

他們會怨某個城市給了他假象,走了以後還會說,嗨,大理這個城市,也就那樣吧,不適合生活。

其實,真相是,大部分心懷熱情跑到大理的人,待了一段時間又走了,不過是因為什麼都沒幹混了一段時間,心裡慌了。

因為,無論你選擇重新開始一種怎樣的人生,都意味著推倒重建,而不是白撿現成的完美匹配。

但很多人不願意去接受這一點,所以,在忙忙叨叨時抗拒崩潰,在混吃等死時詆譭生活。

04


蔡康永曾在一期《奇葩說》中說:

生活就是暴擊的循環。

你可能已經做過很多次努力,後來逢人就說,去特麼的房子,去特麼的車子,去特麼的愛情和理想。

也有可能在舍家撇業去嘗試了另外一種人生後,卻隱隱羨慕以前的生活。

不是你偏激,不是你犯賤,不是你活該這輩子就要過著一種行屍走肉、欲求不得的喪逼生活。

真的,全不是。

而是,我們的生活,就像蔡康永老師說的那樣,就是不停地在給我暴擊,不停地讓我們品嚐“也就那麼回事”的失落。

沒有人能逃離暴擊。

人這一生,註定都是自己開荒,自己認栽,自己重建,自己去確定意義。

當你感覺自己即將被最後一根稻草壓垮的時候,尤其需要知道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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