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兩人都願為她而死,她哭紅了雙眼

小說:兩人都願為她而死,她哭紅了雙眼

“我來了!”這時張寶悅的聲音在大家身後響起。

楊徵激動得轉身向張寶悅迎去,他神情熱忱和單純,似乎剛才他根本沒有棄她而去。

“真是拿他沒辦法!”張寶悅心裡暗想。

 原來經過激勵的思想鬥爭,張寶悅效彷彿祖釋迦牟尼在合歡樹下思考,終於在這棵合歡樹下大徹大悟。說簡單直白點,就是她想到了王深,把王深丟在這,估計餘杉會和她翻臉的,於是又轉回來。

“寶悅,我就知道你是最善良、最慈悲的人。我們也想早早了結這事,早日出去,到時,我會向你解釋一切,你知道入口在哪,你帶我們去吧。”

丁文言辭懇切,溫柔細語又如空谷幽蘭。

這番話,張寶悅聽得心裡舒暢極了,此時王深眉頭擰結起來。

張寶悅是最聽不得別人說軟話和好話,如此一說,倒顯得她小心眼了,她臉上一紅,微微一笑:“你這麼說,我倒不好意思了。我剛才見東方日升,想起曾在林子見過的一棵合歡樹。這樹葉隨陰陽而動,太陽下山,它的樹葉如害羞草般閉合,太陽初升,它的樹葉要張開。我一早起來,只是想跑去見它陰陽交替的奇景,誰知真的讓我撞見了。我一時興起,坐在這棵樹下閉目養神,真是天助我也,讓我參破天機。俗話說,天機不可漏也,否則會短壽。如今聽你這麼一說,我未免太過自私。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們同甘共苦這麼多日,也算有緣,也許天意如此,今日我就洩了這天機,帶你們去罷。”

眾人聽張寶悅滔滔不絕,東拉西扯,心裡七上八下,不知她是何用意?最後聽她終於說出“帶你們去罷”,懸著的一顆心,才放將下來。

張寶悅帶著大家,浩浩蕩蕩,向合歡樹走去。

人多就是力量大,這句話永遠沒錯。

張寶悅指了指樹下草叢,楊徵和林軍已經奔上前去,拿起工具,將草叢剷平。地面看不出有異常,野草根系混合著泥土,用力一拍,感覺到底下的確不是實地。

王深拿起刀朝地面戳去,有的地方刺底為空,有的地方所觸堅硬,他已經明白這原理。他將十指插入泥土,手上發力,將一塊方形的泥板掀了起來,他再用刀刮開泥板邊緣的泥土,對大家說:“這原是一塊翡翠石板,鏤空雕刻了許多小格子,封住這入口,再用泥漿填滿小格子,撒上雜草的種子。雜草生命力強,長得快,年月一久,根系已經纏繞這塊石板,肉眼絕對無法看出來。”

這雜草叢,林子裡遍地都是,就光這合歡樹周圍也有不少,若不是張寶悅參透天機,要在這茫茫林海里找對這草叢,他們想都不敢想。

地下已經顯露出一個方洞,僅容一個人通過。

希望就在眼前,林軍第一個跳進洞裡,翠翠緊跟而上。

王深和張寶悅走在最後,王深見前方楊徵已經走遠,便轉過身來堵住張寶悅。

“我今早起來頭很疼,昨晚發生什麼事一點都不記得了,是怎麼回事?你早就發現了密道,本來打算一個人走的是嗎?”王深一臉不悅。

張寶悅心中佩服他果然聰明,但是嘴上仍是不認。

“哪有這樣的事?你昨晚只是睡著了,我今天一早出去轉轉,一發現出口便回來找你們了,我為什麼要一個人走?你可是餘杉的好基友,我要一個人走了,她可不得殺我。”

王深“哼”了一聲,面孔冷峻,轉身往前走了。

張寶悅見他背影帶著淒涼,心中忍不住同情他,此時丁文已經暴露無疑,恐怕對他未有真愛,估計也是利用他某些特長,將他引到了叢林裡,至於他的生死,估計沒有人關係。最關心他生死的人,在白象寺。

“深哥!”張寶悅叫住他。

王深又緩緩轉身,臉上甚是悽苦。

“你是不是知道我有通靈能力?知道我曾經在盤龍山經歷?”

王深見她如此問,有些驚訝,但是還是點點頭:“我知道,餘杉和我說過,但是我不太相信。”

“你和丁文提過嗎?”

“嗯,我和丁文說過,當時只是當一笑話說說而已,有什麼問題嗎?”

張寶悅心裡明白了八九成,搖搖頭說:“沒什麼問題,趕路吧!”

如果丁文是刻意接近王深,又恰巧王深有個大嘴巴朋友餘杉,又恰巧餘杉有個朋友有通靈的能力,那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王深可能不信張寶悅有通靈能力,當笑話說說而已,但是丁文肯定聽進心裡。對丁文而言,她連神話傳說中的孔雀國都相信,還有什麼不信的?

張寶悅走在最後,心裡自然有盤算。

她在合歡樹下,萬分糾結時,突然想起《召樹屯》書裡所寫的黑龍。他們此番前去,必然還有危險,一想到這,她終於幡然醒悟,還是結伴而行為好。

 不知走了多久,大家在通道里能直立行走,進到一個空蕩的山洞中,頓時感覺到陰冷。大家用手電照射四周,發覺他們進入了一個大溶洞,他們已經進入了山腹。這溶洞石壁雕有一副壁畫,與張寶悅在古寺地下室裡見到的大同小異,畫上雕有一隻巨型孔雀,巫師和傣民跪拜在前。張寶悅走上前去,用手撫摸巨石孔雀尾羽上的眼斑,這眼斑紋是凹陷的,猶如雞蛋大小。

她若有所思。

林軍問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她搖搖頭,讓他繼續前進。溶洞前方鑿開有一旋石梯,大家順著石梯而上,抬頭一望,光線刺眼,才知道他們進入了一線天,也就是兩座山的交界處。

大家見到陽光,異常興奮,加快腳步往上走。

這石梯繞山而上,沒多久,他們就爬上了山腰。

石梯越來越陡峭,繞山成之字形,林軍走在前頭。

山間晨霧繚繞,眾人站在高處,風呼呼而過,凜冽而爽快,往山下望去,視線又穿不透茫茫雲海,遠處山峰若隱若現,一時間宛若在仙境。怪不得書上說,孔雀國在雲霧飄渺間,孔雀國公主從天上來呢!若不是插了翅膀,又怎能來去自由!

林軍走在最前,他抬起頭,不遠處白霧中亮起兩盞紅燈,一閃一閃。他轉過頭,大聲說:“是不是快到了,前面居然還有紅色路燈?是燈籠嗎?”

張寶悅心裡一驚,問他這燈籠有多大?

林軍回答她說大概有鴨蛋那麼大。

張寶悅朝他大喊:“你在前面小心點,前面有黑龍啊!你看清楚,到底是不是?”

林軍聽張寶悅如此說,心裡也慌了神,再抬頭往上看,還未看清,頭頂上一陣勁風旋過,一股腥臭味傳來,讓人幾欲嘔吐。林軍似被重物重重一擊,站立不穩,跌下石梯,楊徵伸手扶起他,誰知慣性太大,也被帶摔倒。

石梯上的幾人如多米諾骨牌,紛紛倒地。

林軍穩住身子,趴在石梯上,終於看清,他們上方,兩山之間盤旋著一條水桶粗的大黑蛇,這蛇兩眼亮如紅燈,混身黑鱗如甲,正盤在他們上方,侍機撲上來。

這幾人從未見過如此巨蛇,慌慌張張往回跑,這黑蛇倒也還夠義氣,沒有追來。

張寶悅一行人氣喘吁吁,跑回溶洞。

林軍指著張寶悅鼻子問:“好歹毒的心腸,差點被你害死。怪不得你不肯先行入洞,你早知這藏有巨蛇,想讓我打衝鋒,填飽了蛇肚,你就能順利過關。你死了這條心吧,看樣子,這大蛇,我們就是再多上幾個人,也不夠它塞牙縫。”

丁文捂住臉,淚水橫流而下,悲切萬分,翠翠抱緊她,不住安慰她。

大家一籌莫展,難道到了這,又要原路折返嗎?如不折返,他們又怎鬥得過這巨蛇呢?這蛇怕已活了上千年,身上鱗甲如鐵一般厚,刀槍不入,已經成精都說不定。他們這凡間俗物,拿什麼與它鬥?楊徵似乎有些不甘心,一人又踏上石階,王深見狀,連忙攔住他。

“你瘋了?”

楊徵悽然而笑:“你讓開!”

王深勸解他說:“有必要嗎?我們大不了不去孔雀國,回到翡翠礦洞,說不定金蛇已經離開,再找其他路繞過食人樹,我們還有一線生機。但是你冒然上山,必死無疑。錢財身外物,你何必如此執著?”

林軍向來表現得最財迷,此刻也偃旗息鼓,眼前就是金山銀山,只要前面盤著如此黑蛇,他也決計不會犯傻,舍了這條命。

王深不覺得楊徵是將寶藏看得如此重的人,事實出乎他的意料。

楊徵繼續對王深說:“你照顧好……照顧好大家。”話一說完,他頭也不回,絕然爬上山去。

張寶悅似乎早已料到楊徵會有此舉,站在原地,表情木然,一動不動。

 王深求救的眼光望向丁文,丁文已經等待不及,跑上石梯大叫:“楊徵,楊徵,你回來,你回來呀!”山間只有回聲,楊徵並未回應。

丁文見楊徵身影漸遠,沒有回應,哭倒在石階上。

楊徵走上石階消失不見,丁文還伏在石階上痛哭,王深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呆呆的看著丁文,自己問自己到底怎麼回事?

他們果真早就相識,雖然他早有猜測,但是現實揭開面紗時,他似乎仍是難以接受。他血氣翻湧,心中苦悶,腦裡更是繁亂如麻,一口氣衝到喉間,想說話,卻怎麼也出不了聲,頓時憋得面紅耳赤。

他也衝上臺階。

丁文見王深身影箭一般從身邊閃過,她撲上前,抱住他的腳。王深抬腳甩開,丁文又撲將上去,卻撲了個空。她爬起身,往前追,大叫:“王深!王深!”王深此時,又聽得進什麼?

王深也越走越遠,丁文跌跌撞撞跟在後面,叫聲淒厲。

張寶悅驚醒過來,急忙追上前:“我有辦法引開黑蛇,你們趕緊下來!楊徵,你把王深攔下來。”

楊徵聽了,知道王深追了上來,便轉身將王深攔住。

王深卻不聞不問,站著不動,血紅著雙眼,張寶悅追上來,叫了好幾句王深,王深都未理會。張寶悅氣上心頭,一掌劈在王深的後腦下,王深氣急攻心,要暈倒在地。

張寶悅趕緊扶住王深,對楞在一旁的楊徵說:“你趕緊揹他下去,我有辦法。”

楊徵如夢初醒,趕緊背了王深,走下山來。

翠翠已經扶了丁文下石階,靠洞壁坐著。

丁文背靠在洞壁上,頭扭過一邊,已經停止了抽泣,任由眼淚滴落。

張寶悅帶著楊徵和王深兩人下來,一個昏迷之中,一個也面對洞壁,出不了聲。

如此情海生波,局外人也尷尬得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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