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來源:銅川傳媒網 銅川日報 二三里
銅川李行安發佈
賈平凹與耀州鹹湯面
賈先生喜麵食,文壇人士皆知。但他偏愛耀州鹹湯面,卻鮮為人聞。
其實,鹹湯面就是耀州人的普通早餐。
簡易的門面房裡擺幾張桌子,門口支口大鍋,麵筋湯沸,辣子油汪,加幾塊老豆腐或豆腐絲,碗麵上再漂幾絲韭菜或蔥花,便是一碗冒著熱氣的鹹湯面。
吃麵的人要排隊,屋子空間狹小,乾脆端著碗站在街面道沿上吃。
鹹湯面突出的特點就是一個“鹹”字,當地人久吃上癮,外地人不屑顧之。
但鹹湯面的韻味,是當地燒製的粗瓷老碗、當地產的辣椒、當地的水,加之特殊配置的湯料,若換個地域,即使同樣的做工,也品味不出這種獨有的口感。
曾有人將鹹湯麵館開在西安城,卻門庭冷落,吃者寥寥,最後只得關門,虧得血本無歸。
賈先生曾多次來耀州,住的時間最長的應是九十年代初。
在耀州人士安黎的安排下,隱居在縣城北的桃曲坡水庫寫長篇小說《廢都》。
桃曲坡水庫條件艱苦,先生寫作累了,便去水庫游泳。
又聽到放牛人議論,今年水庫的死亡指標還沒有完成,就不敢再下水了,只好扔石頭打核桃,或者在夜裡藉著月光抓蟬油炸瞭解饞。
肚子實在寡了,就與同行的戲劇作家景平一道步行十餘公里來縣城改善生活。
賈先生生活簡樸,說是改善生活,也只是一次吃兩碗鹹湯面。
鹹湯麵湯多面少,吃麵喝湯不耐飢,有時他倆回去走到半路,感到肚子又餓了,返回來再吃一頓。
有一次安黎從西安回耀州(當時還稱耀縣),午飯後同賈先生去吃麵,只剩一碗麵了,只好讓賈先生吃,外加一塊鍋盔。
安黎一邊抽菸一邊與麵館老闆聊天。
安黎問:你認識這個人不?麵館老闆看了賈先生半天,搖了搖頭。
安黎介紹說是賈平凹,老闆恍然大悟,不假思索地說:哦,知道了,《農民報》說你離婚呢。
賈先生只顧埋頭吃麵,沒有答話。
飯畢結賬,鹹湯面一碗五毛,鍋盔一牙兩毛,總共七毛錢。
可這兩位作家兜裡沒有零錢,都是大票,麵館又沒零錢找,又不好意讓他免單。
其實老闆壓根就沒有免單的意思。
安黎提出一個折中方案,要賈先生給麵館寫一幅字。
誰知老闆說沒墨沒筆沒紙,字又不能當錢用,然後接過百元大票去別處找零。
接過找回來的九十多元錢,賈先生與安黎相對一笑,無語。
不知這位老闆是否知道賈先生現在是一字千金,且一字難求?
面沒有吃過隱,賈先生在安黎家的沙發裡窩了一宿,第二天早上沒客氣地吃了兩大碗,連湯汁都沒剩。
就這樣,賈先生吃的次數多了,他也吃出了經驗:
每次要等老湯完了,調出了新湯再套面,再多加一份豆腐,這樣味道會清淡一點,又不失鹹湯面特有的口感。
後來,賈先生隔三差五邀友人驅車從西安來耀州吃鹹湯面。
友人說他太吝嗇,長途跋涉,車馬勞頓為的是吃一碗麵,面錢還不夠汽油錢和過路費。
賈先生笑曰:那咱活動活動,走前再吃一碗。
運營人員;李行安
2019. 04.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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