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國說暈杜聿明王耀武,黃維跟著學挖坑,讓宋希濂背詩別有用心

在《特赦1959》裡,能進功德林的都是文化人,當然,胡大樹除外。《特赦》中那些黃埔出身或者留過洋的戰犯們,表面上看起來是放下了武器,但是一開始的時候,十個人裡有九個人都在腦袋裡面藏著刀槍。

像王耀武蔡守元(張淦)那樣審時度勢適應環境的,屬於鳳毛麟角,更多的是像黃維康澤劉安國(文強)那樣難以用一個詞概括的複雜人物。這也給王英光賀春年出了難題:這幫傢伙經常沒事兒找事兒,處處挖坑時時埋雷,急眼了連自己的“同學”都不放過。

劉安國說暈杜聿明王耀武,黃維跟著學挖坑,讓宋希濂背詩別有用心

​說起功德林裡戰犯中的挖坑高手,有徐遠舉周養浩那樣的“專業人士”,蔡守元黃維都被他們坑得挺慘,也有劉安國那樣的深藏不露者,兩次談話說暈了杜聿明王耀武,甚至連黃維也在耳濡目染之下,跟著學會了挖坑。

周養浩徐遠舉兩次挖坑,誰也沒埋進去,跟劉安國相比,他們那都是小兒科小把戲。劉安國這位功德林第一毒舌,說出話來字字誅心,王耀武、杜聿明、陳瑞章紛紛倒下,連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第一個倒在劉安國毒舌之下的,是大病初癒的杜聿明。當時大家都在功德林大院裡曬太陽,不知怎麼就說起了誰應該為淮海戰役失敗負責的問題。杜聿明最關心的,是老蔣對他的看法。

劉安國一點點收緊圈套,說出了他想說的話:“他還能說什麼呀,他就怪你唄。老頭子身邊的那些人都是些什麼貨色,你也知道。打了這麼大的敗仗,眼看著落花流水江山淪喪,總不能讓老頭子來負責吧?也不能讓陳誠劉峙顧祝同湯恩伯他們來負責——那就只有你了,只能讓你來負責了!”

劉安國說暈杜聿明王耀武,黃維跟著學挖坑,讓宋希濂背詩別有用心

​陳長捷在一旁替杜聿明打抱不平:“他們這是嫁禍於人!”杜聿明此時表現得還很淡定:“那他們都怪我什麼呢?”劉安國開始下毒了:“說的可能聽了,他們說你指揮無能、進退失據、調度無方,說東北淮海兩大戰役的失敗,主要都是你的原因,丟了東北,又丟了中原,你是千古罪人!”

陳長捷鄭庭笈等人據理力爭,說杜聿明是受命於危難之際,被擔架抬到淮海戰場上的,真正擾亂前線指揮讓軍心渙散的是老蔣。

但是急火攻心的杜聿明已經聽不見了,劉安國一番話說得杜聿明潸然淚下,在起身的時候一頭栽倒。其實瞭解那段歷史的人,都會認為淮海戰役,杜聿明已經盡力了。

劉安國說暈杜聿明王耀武,黃維跟著學挖坑,讓宋希濂背詩別有用心

​王耀武一看劉安國一番話說倒杜聿明,很生氣地把劉安國黃維訓了一頓,卻不知道劉安國已經盯上他了:“別美,下一個目標就是你!”

在寢室裡,劉安國以討論個人簡歷如何撰寫為名,湊到了王耀武身邊,把話題往濟南戰役上引:“你在淮海戰場上喊話叫大家投降,有這事吧?當你的喊話被電臺反覆播放,一天起碼好幾十次,整整播了好幾十天呢,滿南京城都是你王佐公‘洪亮’的聲音!”有點憨直的明白人王耀武也上了當:“俺滴娘哎,還有這事?那老蔣是不是也聽到了?”

劉安國鋪墊完畢,給了王耀武重重一擊:“他連說了三聲‘軟骨頭’,差點把假牙氣掉了,還下令取消了你以往的一切榮譽。”王耀武先是目光空洞,然後腦袋一低,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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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番話說倒兩個兩個中將司令官,連王英光都對劉安國的毒舌功夫表示氣恨而又無奈:“我知道你是故意的,輕描淡寫之間,不動聲色,談笑之間嚇壞了杜聿明嚇暈了王耀武,功德林兩名職務最高的戰犯,數日之間被你一人打垮!”

劉安國一人打垮杜聿明王耀武的時候,黃維都在一旁看著,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也正是受到劉安國的啟發,他開始有樣學樣給表現比較積極的王耀武和宋希濂挖坑。

在集體學習之餘,大家不想聽王耀武念報紙,起鬨要聽背誦詩詞,王耀武就慷慨激昂地開背:“西風烈,長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馬蹄聲碎,喇叭聲咽;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王耀武背完這《憶秦娥·婁山關》後,大家紛紛叫好:“文采一流,氣勢磅礴,誰寫的?”劉安國面沉似水,給出了回答:“這是一九三五年二月,婁山關戰鬥結束後寫的。”跟劉安國有過同樣經歷的康澤目光陰森,緊跟著提出了一個戳心窩子的問題:“諸位,那時候你們都在幹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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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人有心之言說給有心人聽,大家的冷汗都流下來了,當時沒啥事兒的沈醉站出來打圓場:“宋希濂會背好幾百首唐詩宋詞呢,歡迎大家出題。”

杜聿明首先出題:“請背一下楊炯的《從軍記》,抗戰的時候,我把這首詩寫在日記本的首頁上。”

宋希濂抑揚頓挫開背:“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辭鳳闕,鐵騎繞龍城。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劉安國說暈杜聿明王耀武,黃維跟著學挖坑,讓宋希濂背詩別有用心

​接下來宋希濂又背了一首《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這兩首邊塞軍旅詩,彷彿把這些曾經在抗日戰場上浴血奮戰的高級將領,又帶回了那炮火連天的崢嶸歲月,氣氛悲壯而又凝重。

黃維一向喜歡語出驚人煞風景,這時候他學起了劉安國周養浩徐遠舉的挖坑技術:“宋希濂,你們西南有一首詩,花蕊夫人的《述國亡詩》,你會嗎?”

宋希濂想都沒想,張口就來:“君王城上豎降旗,妾在深宮那得知。十四萬人……”背到這裡,宋希濂呆住了,旁聽的人包括劉安國康澤,也都呆住了,可怕的沉默之後,宋希濂背出了最後兩句:“十四萬人齊解甲,更無一個是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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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黃維嘴角顫抖,宋希濂把手中書本往桌上一摔,頹然坐回椅子上,把頭深深地埋了下去,全體人員都沉默了,包括一向看似嘻嘻哈哈隨遇而安的王耀武,也喟然長嘆,不知心中想起了什麼,杜聿明沉重地抬起頭:吃飯吧……

每當看到《特赦1959》這幾個片段,總是讓人心中五味雜陳:淮海戰役,杜聿明就是個背黑鍋的,搭進去半條性命,卻換來老蔣身邊眾人落井下石;邊塞軍旅詩喚醒了眾將塵封的記憶,想起了抗日戰場的金戈鐵馬;而黃維別有用心地讓宋希濂背誦《述國亡詩》,又到底是在諷刺王耀武等人作戰不力,還是在哀嘆他們自己民心盡失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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