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幾道最好的《鷓鴣天》詞作之一,整篇都是佳句,末二句無限淒涼

和《紅樓夢》中的賈寶玉類似,晏幾道幾乎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他的父親是當時著名的太平宰相晏殊。晏殊年近半百而得此子,晏幾道本人又聰明非凡,而且繼承了晏殊的文學天賦,自然會受到父親的寵愛。晏幾道的前期,可以說是錦衣玉食、詩酒風流的公子哥。

然而,當晏幾道的父親晏殊去世後,晏家的鼎盛,也開始漸漸衰落了,晏幾道這時候,才慢慢品嚐到了社會上的風霜雨雪,然而晏幾道又是那樣的倔強,他有自己心中認定的東西,有自己的倔強,所以他註定了很難“混”好,當他漸漸老去的時候,日子便更加艱難了。

晏幾道最好的《鷓鴣天》詞作之一,整篇都是佳句,末二句無限淒涼

所以晏幾道的詞作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感舊詞。他的感舊詞,也都寫得非常好,大多通過今夕的對比,蘊含著身世之感和悲涼之嘆,讀來令人一唱三嘆。比如下面這首《鷓鴣天》,便是其中一首。

鷓鴣天

晏幾道

鬥鴨池南夜不歸,酒闌紈扇有新詩。雲隨碧玉歌聲轉,雪繞紅瓊舞袖回。

今感舊,欲沾衣。可憐人似水東西。回頭滿眼淒涼事,秋月春風豈得知。

上片回憶當年歌舞年華、飲酒作詩的華麗盛況。首二句,以淡筆寫整夜的歡宴遊覽,“鬥鴨池南夜不歸,酒闌紈扇有新詩”,整夜宴飲之後,還覺得意猶未盡,甚至詩興大發,在歌女的紈扇上題詩作對,可見當時詞人是多麼的意氣風發。

晏幾道最好的《鷓鴣天》詞作之一,整篇都是佳句,末二句無限淒涼

接下來,詞人再以濃墨重筆進行勾勒細節,“雲隨碧玉歌聲轉,雪繞紅瓊舞袖回”,寫天上的雲彩彷彿也隨著碧玉的歌聲而飄轉,紅瓊的舞袖,猶如裹上了一層飛雪。此處的“碧玉”、“紅瓊”應該都是歌女的代稱,當然,還有一說,說是指小晏最為喜歡的歌女小蓮。小晏在這裡對歌舞的渲染,是十分有特色的,寫歌聲高亢讓雲朵為之轉動,寫舞姿婆娑,用流風迴雪來襯托,讀來極有感染力,也十分生動形象,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晏幾道最好的《鷓鴣天》詞作之一,整篇都是佳句,末二句無限淒涼

後世有評論者,將這兩句詞,與他父親晏殊的兩句“重頭歌韻響錚琮,入破舞腰紅亂旋”(出自晏殊的《木蘭花·池塘水綠風微暖》)進行比較,認為他們所描繪的意境類似,但是在語境上似乎晏幾道更勝一籌,不知道你怎麼看?

下片三句,點明懷舊主題,開始追憶往事,“今感舊,欲沾衣;可憐人似水東西”,在這回憶之下,詞人不禁淚流滿面,人生最痛苦的,或許便是兩個相愛之人,像東西分流的溪水一樣,再難匯合到一起了。明白了這種人生的無奈,晏幾道發出了最後的感嘆:

晏幾道最好的《鷓鴣天》詞作之一,整篇都是佳句,末二句無限淒涼

回頭滿眼淒涼事,秋月春風豈得知”,秋月依舊皎潔、春風依舊和煦,但是心中所愛的那個人,卻連同她的歌聲,她的舞姿,全都消失不見了,只留下滿眼淒涼的往事!“秋月春風”四個字,可謂是飽含了無限哀思之情,那種絕望和孤寂,正是小晏式的悲涼。

整體來看,這首詞的內容還是比較好理解的,上片回憶往日的歡愉,下片進行今日之感嘆,其中蘊含著作者無限的悲涼之嘆,有一點感傷,卻也句句深入人心,是小晏很好的一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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