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凹與三毛都是享譽海內外的大作家。他們之間曾經發生了一段故事成為文壇一段佳話。他們雖未謀面,但他們之間靈魂的交往及生死的情誼感人至深。
1989年臺灣著名作家三毛開始訪問大陸,開啟了她的大陸之旅。她先是到她的家鄉浙江舟山祭典了她的爺爺,帶回了家鄉的一抔黃土和一瓶水,把她鄭重地交給了父母,然後開始遍訪大陸,她先後訪問了西藏、甘肅、四川、新疆、陝西、成都等地。1990年她聽到了王洛賓的故事和他的動人民歌,被深深打動,於是二次到新疆與王洛賓相會。在與王洛賓相會的途中,她曾經在西安逗留,被西安古老的城牆,雄偉的兵馬俑,巍峨的鐘樓,以及古典音樂和民間戲劇深深迷戀。並對住在西安城裡的作家賈平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1990年10月,三毛在杭州花家山賓館進行文學講座,有一位陝西電臺的記者孫聰上前採訪她。當她得知孫聰為西安人後,便特意邀約孫聰與之會談。她和孫聰在杭州西湖邊專門談了賈平凹。三毛說她讀過賈平凹的小說《天狗》和《浮躁》,非常喜歡。並表達了希望能夠見到賈平凹的意願。她請孫聰轉達她的意思,請賈平凹能夠給她寄些書來。
孫聰隨後將與三毛的談話發表了出來。
當時正在醫院養病的賈平凹看到了這篇報道,便帶著病體親自給三毛寄去了自己的書。其中除了《天狗》、《浮躁》外,還有一本《賈平凹散文自選集》。
賈平凹和他的文友們每天都盼望著三毛能夠到陝西來,到西安來,到商州來,他們不斷地議論著平凹與三毛的這段情誼,並設想三毛來後,讓賈平凹帶她到商州去看看,騎上自行車到平凹的家鄉棣花去看看,嚐嚐小吃,聽聽花鼓戲。
平凹也整天打問著給三毛的信是否收到。
然而,1991年的元旦剛過,1月4日的早晨突然傳來一個不幸的消息,三毛在臺北榮民醫院用絲襪上吊自殺了。
賈平凹得此噩耗,悲痛不已,提筆寫下了《哭三毛》。
正當賈平凹還沉浸在悲痛之中時,1991年1月15日,也就是三毛去世十一天後,賈平凹竟然收到了一封三毛的來信,原來,三毛在去世前專門給賈平凹寫了一封信。告訴他書收到了,並表達了對賈平凹作品的深刻理解。這封信成為三毛臨終前的絕筆信。
賈平凹讀了三毛的信,深感一位知音的難覓,又深感痛失知音的悲傷。又提筆寫了《再哭三毛》。此信與前信一樣,感情真摯、飽滿,可謂悼文之佳作。
1991年的5月,平凹家裡突然來了一位客人,他叫陳達鎮,是三毛的友人。他帶來了三毛的遺物,一樣樣地展示給賈平凹,平凹睹物思人,禁不住又一次想起三毛。陳姓友人告訴賈平凹,三毛在大陸游歷其間,曾到甘肅敦煌的鳴沙山去過,因為她與荷西在撒哈拉的難忘生活,她決定把她死後一半的骨灰和衣物葬在沙漠裡。
陳姓友人這次正是來完成三毛這一心願的。賈平凹因為身體原因不能隨行,深為難過,向天默禱,祝三毛平安到達鳴沙山。
三毛去世之後的第九年也即2000年,平凹與諸友來到鳴沙山祭典三毛,但卻找不到了三毛的衣冠冢。賈平凹再次向天祈求,若三毛衣冠冢就在眼前,就請顯靈吧。很快,一個白衣的女子路過,平凹便以女子過處為三毛墳地。燃煙祭典。又有一蜘蛛爬過,平凹便知是三毛再次顯靈,告訴他她知道他來了。
平凹與諸友祭典完畢,又吹起了三毛喜歡的壎樂——天上月亮一面鑼,在低沉幽咽的壎樂聲中,月亮升起來了,沙漠呈現著奇異的光芒。
三毛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作家,她的故事和她筆下豐沛的生命力帶著異域的奇麗和悽愴,感動了無數的讀者,特別是九十年代的讀者群。當然,至今為止,三毛的光芒也絲毫不減弱。她的純潔,她的善良,她的自由精神,她對愛情的執著都讓人唏噓感嘆。在這個世俗的世界上,她是如此乾淨,成為人們心靈的偶然而魅力四射。她與平凹的交往,也是精神的契合,文學觀,人生觀一致下的感應,他們的書信也成為文學作品裡的經典文本,他們之間的惺惺相惜,成就了當代文學一段悽美的故事和傳奇。
這樣一個故事,不僅展示了作家的創作世界,更展示了作為作家心靈美好的一面。他們純真的感情,共同傾心於文學的矢志不移,以及未及謀面的遺憾,都令人難忘,書寫他們的故事,也是在書寫一段歷史,一段友情,一段當代文學史上的佳話,這是極有意義的事。
東籬,女,原名胡菊,1962年生人,陝西師範大學畢業。陝西省作家協會會員,銅川市文藝評論家協會理事,陝西省文化廳百名優秀人才之一。陝西著名女作家。出版長篇小說《婚後不言愛》、《婚戒》、《生父》、《香》、《遠去的礦山》五部,其中,《遠去的礦山》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
作品以其對社會現實的冷靜、直面、坦率的展示,以其粗糲、厚重、充滿力量感的強烈風格受到陳忠實、賈平凹的一致稱讚。賈平凹在讀了的長篇小說《生父》之後評價道:我讀了《生父》那書,很讓我震撼,寫得好啊!那麼硬朗,那麼扎心,那麼讓人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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