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學:我們為衰老和死亡做好準備了嗎?

記得小時候當我說出帶有“死”字的句子,尤其在某些節慶時,總會聽到大人馬上跟我說:“呸呸呸!快吐個口水重說過!”。當我們年歲漸長後,我們也總是試圖掩藏或不想承認我們的衰老。

於是乎,關於死、衰老,一直都是我們一個十分忌諱的話題

作為一名醫務工作者,而且基本上是與癌症患者打交道的醫務工作者,我的大半輩子見證了許許多多的生老病死。

心理學:我們為衰老和死亡做好準備了嗎?

同時,作為一名兼職的心理諮詢師,我也瞭解了我們對衰老、死亡的恐懼是如何以直接或各種變形的形式出現在我們的生命中,它們又是如何影響我們的生活的。

另外,在我的現實生活中,也親歷了雙親的衰老與死亡,我的父親是因晚期癌症而逝去的,我的母親則是因衰老而去世。我如今也剛過半百了,孔老夫子說過:五十而知天命,也該悟到何為“死生有度,生命無常”了。

所以,今天,我打算藉由【美】阿圖.葛文德(Atul Gawande)所著的《最好的告別》(Being Mortal)一書中的主要觀點,試著跟大家一起打開這個關於衰老與死亡的潘多拉的盒子,讓我們一起來看看盒子裡都裝著些怎樣的寶貝。

心理學:我們為衰老和死亡做好準備了嗎?

在我看來,人生就是一段故事,有開頭、中間過程、還有結尾,無論是衰老而死抑或因病而死,都構成故事的結局。一個完整的故事必需有一個ending,無可避免,無處可逃。

關於衰老

過去,能夠活到老年的人並不多見,但是今天,隨著科技、醫學的進步發展,活到高齡已不再少見了。在美國,1790年的時候,65歲以上的人占人口的比例不足2%,現今,這一比例已上升至14%。而德國、意大利和日本,這個數字已超過了20%。中國的老年人口已超過1億。然而,不管我們的壽命如何延續,“老”就像日落一樣無可避免。接受變老是一件令人崩潰的事情。

衰老是一系列的喪失——喪失聽力、記憶力,失去最好的朋友和固有的生活方式。

在小說《每個人》中,作家菲利普.羅思說得更加苦澀:“老年不是一場戰鬥,而是一場屠殺。”

心理學:我們為衰老和死亡做好準備了嗎?

生命老化的故事就是身體器官走向衰竭的故事。在正常的生命歷程中,下頜肌肉會損失40%的質量;下頜骨會丟失20%的骨質,變得多孔而乏力;到60歲時,人們已失去1/3的牙齒;85歲以後,大約有40%的人已經一顆牙齒都沒有了(特別佩服日本的全民保健意識,他們提出一個“8020”計劃,也就是,80歲仍保持有20顆牙齒,要知道,牙齒是人體內最堅硬的物質,也是一個人健康的標誌)。

在我們的骨頭和牙齒軟化的同時,身體的其他部分卻變硬了。隨著血管的變硬、心臟負荷的加重,一半多的人到了65歲形成了高血壓。腦也隨之萎縮,30歲時,腦是一個1400克的器官,顱骨剛好容納得下;到70歲時,大腦灰質丟失使頭顱空出了差不多2.5釐米的空間。所以也導致老人頭部撞傷後易致顱內出血。老年人的組織、記憶、協調、平衡等能力每況愈下。

上面我們羅列了一大堆關於老年人身體器官衰竭的數據,似乎表明,正是這些器官的衰老使我們陷於危險之中。但老年醫學專家于爾根.布魯道則指出,腳才是老年人真正的危險。每年有35萬美國人因為跌倒導致髖關節骨折。其中40%的人最終進了療養院,20%的人再也不能行走。導致跌倒的三大主要危險因素為平衡能力差、服用超過4種處方藥和肌肉發力。沒有這些風險因素的老年人一年有12%的機會跌倒,三個風險因素都有的老年人幾乎100%會跌倒。因此,對於照顧老年人來說,防跌倒是重中之中的任務。

老了但對生活的要求不能僅僅是安全。當我們年老、體弱、不能照顧自己的時候,是什麼使生活值得過下去?

心理學:我們為衰老和死亡做好準備了嗎?

亞伯拉罕.馬斯洛提出五大人類需求層次論,分別為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愛與歸屬需求和自我實現需求。但對於老年人來說,他們的優先需求則發生了顯著的改變

大多數老年人削減了追求成就和社會關係的時間及努力,他們縮小了活動範圍,交往的人減少,交往對象主要是家人和老朋友,也就是越來越懷舊了。他們關注當下,而不是未來。所以,這也是“常回家看看”如此盛行之由吧!有人說療養院的三大瘟疫是:厭倦感、孤獨感和無助感。我想,這也是老年人的三大瘟疫吧!

家人、相伴到老的伴侶、老朋友可謂是我們抗擊衰老的三大法寶了,珍惜!

心理學:我們為衰老和死亡做好準備了嗎?

最大限度地保有自主和有尊嚴的生活也是老年人值得活下去的理由。一扇能上鎖的門,也能成為老人的一種渴望。我們視之為理所當然的事情,有時對於老人來說也是一種難得的美好,比如,對於很多不能自理的老人來說,“生活中最好的事,就是能自己上廁所。”

關於死亡

人類痛苦的根源是什麼?伊比鳩魯認為,痛苦來源於我們對死亡無所不在的恐懼。心理治療大師歐文.亞隆也曾說過:你不能直視驕陽,也不能直視死亡。但,既然人生是一個故事,而死亡便是故事的最後結局,我們還是要直面死亡。

心理學:我們為衰老和死亡做好準備了嗎?

無論是由於年齡還是健康不佳所致,隨著能力的衰退,要使人們的生活變得更好,往往需要警惕認為醫學干預必不可少的想法,抵制干預、修復和控制的衝動。

對於一個病人來說,他們在生命的每一個階段都可能遭遇死亡。這也引出了一個艱難的問題:什麼時候應該努力醫治,什麼時候應該放棄治療?或者,換一種問法,如果你換上了轉移性癌症,或者任何相似的晚期、不可治癒的疾病,你希望你的醫生怎麼辦?

目前的醫患關係主要有三種類型:家長型、資訊型、解釋型

最古老,也是最傳統的關係是“家長型”的——我們是醫學權威,目的是確保病人接受我們認為對他最好的治療。我們有知識和經驗,負責做出關鍵的抉擇。如果有一粒紅色藥片和一粒藍色藥片,我們會告訴你:“吃紅色藥片,這對你好。”我們可能會給你講講藍色藥片,但是,我們也可能不講。

心理學:我們為衰老和死亡做好準備了嗎?

第二種關係是“資訊型”關係。我們告訴患者事實和數據,其他一切隨患者來裁決。“

這是紅色藥片的作用,這是藍色藥片的作用,”我們會說,“你想要哪一個?”這是一種零售型關係。醫生是技術專家,病人是消費者。越來越多的醫生成為這個樣子,變得越來越專業化,對科學的瞭解越來越多,而對病人的瞭解則越來越少。總體而言,這種關係是目前最受歡、使用最多的關係。

事實上,這兩種類型的關係都不是人們想要的。我們既想了解信息,又需要掌控和裁決權,同時我們也需要指導。伊曼紐爾夫婦把第三種醫患關係稱為“解釋型”關係。在這種關係中,醫生的角色是幫助病人確定他們想要什麼。解釋型醫生會詢問:“對你來說,什麼最重要?你有些什麼擔心?”瞭解到答案後,他們會向你介紹紅色藥片和藍色藥片,並告訴你哪一種最能夠幫助你實現優先目標。

心理學:我們為衰老和死亡做好準備了嗎?

但面對一個已病入膏盲的病人來說,現實情況又如何呢?無論是醫生或者家屬,大多都選擇朝一個方向走:那就是採取更多的措施。因為醫生也好、家屬也好、甚至病人也好,他們唯一害怕犯的錯誤就是做得太少。大多數人並不理解在另一個方向上也可以犯同樣可怕的錯誤——做得太多對一個生命具有同樣的毀滅性。不是有一句經典的行話嗎:“手術很成功,但病人死了。”

當我們無法準確知道還有多少時日時,當我們想象自己擁有的時間比當下擁有的時間多得多的時候,我們的每一個衝動都是戰鬥。

於是,死的時候,血管裡留著化療藥物,喉頭插著管子,肉裡還有新的縫線。這是一個現代社會才有的悲劇,並且已經重演了千百萬次了。在美國,25%的醫療保險費用花在5%生命處於最後一年的病人身上,其中大部分的錢用在了最後幾個月沒有任何明顯作用的治療上。

也許,接受個人的必死性、清楚瞭解醫學的侷限性和可能性,這是一個過程,而不是一種頓悟。

除了單純地延長生命之外,重病患者還有其他的優先考慮事項。調查發現,他們的主要關注點包括避免痛苦、加強與家人和朋友的聯繫、意識清醒、不成為他人的負擔,以及實現其生命具有完整性的感覺。

也許,更重要的是能夠在人們生命終結之時,幫助他們實現其最重要的願望。如何與大限將至的患者進行艱難的談話以瞭解他們最重要的願望?

問他們問題吧:他們覺得預後會怎麼樣?對於前景,他們有哪些擔憂?他們願意作出哪些取捨?如果健康 狀況惡化,他們希望怎樣利用餘下的時間?如果他們自己不能做決定,他們希望誰來做決定?

心理學:我們為衰老和死亡做好準備了嗎?

面對不可避免的衰老、死亡,我們做好準備了嗎?我們將如何進行最好的告別?

勇氣。我們得準備兩種的勇氣。第一種勇氣是面對人終有一死的事實的勇氣——尋思真正應該害怕什麼、可以希望什麼的勇氣。第二種勇氣——依照我們發現的事實採取行動的勇氣

具體來說,承認“年紀大了”才能活得自然;善終不是好死而是好好活到終點。用自己的勇氣書寫自己生命故事的結局

關注訂閱“艾壹丁心理”專業心理學|心理諮詢&課程

"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