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商聽歌進茶山

相傳,那年山西祁縣有位姓喬的大商戶到安化縣芙蓉山茶鄉採辦茶葉。喬老闆一到南方,便被溫暖的氣候,旖旎的風光所吸引,一連幾日留連於風景名勝間,竟一時迷路不辨東西。

這天,喬老闆一行來到了芙蓉山下的一路口處,只見這裡山連山,嶺連嶺,羊腸小道曲曲彎彎,不知通向何方。他正在舉步躊躇時,聽到了一陣清脆悅耳的山歌聲:

芙蓉山上好風光,芙蓉黑茶天下香。

要想選得上上品,隨歌進山莫心慌。

歌聲落處,又響起一串銀玲般的笑聲,在山谷間迴盪。喬老闆聽得眼前一亮,心想今天一定是遇到引路仙子了,便緊了緊千層底布鞋,提起包袱雨傘,就帶著夥計循著歌聲響起的地方走去。他們順著一條青石板山道走到一澗泉飛濺,兩側巉巖峭立的峽谷之間,已累得氣喘吁吁,大汗淋漓。這裡不見一片茶葉,也不見一個人影。他不禁疑惑了,忙將手擱在嘴邊做成喇叭狀喊道:“有人嗎?引路仙子在哪裡?”

話音剛落,歌聲又在山的一處響起:

要想到得芙蓉尖,爬山越澗莫畏難。

翻過九十九條嶺,才過芙蓉第一關。

喬老闆一聽,不由眉頭一緊,喊聲“苦也”。爬了這麼久的山,居然還沒有過第一關,這產“芙蓉尖”的茶山在哪裡?這時夥計說,我們都到安化來了,哪裡買不是買。安化黑茶處處好,誰還管你芙蓉山的“上上品”呢。喬老闆不愧是大商戶出身,倒堅定了要上山的決心,說:“高山出好茶,這是人人都懂的道理。不一定人人都會上高山去買茶的。走,趕緊上山,不能讓安化茶鄉人看低了我們山西人。”說完,大家又振作精神,快步向山上走去。 這時,歌聲又在前面唱起來:

巖鷹要飛半天雲,好茶只賣有心人。

無心只求路邊草,有心能得茶中精。

喬老闆聽了哈哈一笑,說,幸虧我們沒有半途而廢,不然,會被引路仙子看成孬種了。又走了一個時辰,他們來到了一處地勢開闊,山道平緩的地方。只見這裡茶樹滿山,一片碧綠,一群群茶姑茶嫂在茶叢中採茶嬉笑,好不熱鬧。到了,終於到了!一個夥計丟下包裹,躺到一叢茶樹旁,興奮地說,“我們終於能買到高山的好茶了!”喬老闆也興致勃勃地走向那些茶姑茶嫂,打探今年茶葉生長的情況。他問茶姑們,這是不是芙蓉山最好的茶?茶姑們對他唱起了山歌:

遠方來客莫停閒,還有好茶在前邊。

高山還有更高處,滿山茶葉接雲天。

這下喬老闆納悶了,鬧了半天,還沒到芙蓉山頂?他仰頭望了望山巔盡處,只見那裡雲霧飄繞,蒼鷹翩飛,好一處仙境景象!他剛要打聽上山的路,那雲嵐深處又傳來了清潤的歌聲:

站在山頂唱山歌,歌聲飛處仙茶多。

隔天只有一尺遠,取水泡茶到天河。

喬老闆聽罷,高興得跳了起來,原來引路仙子還在山尖子上呢!他們在茶姑們的指點下,又登上了去山頂的路。

當他們氣喘吁吁來到山巔之上時,果然看見了一片蓊鬱蒼翠的茶山。只見這裡雲遮霧罩,太陽溫煦,每一片茶葉都鮮綠欲滴,在五色陽光下顯得晶亮剔透。喬老闆輕撫著一枝茶樹,深深吸了一口茶葉的清香,興奮得像小孩一樣跳了出來。

這時,不遠處一座木樓大門“吱呀”一響,走出一位銀髮白鬚的老人來。他一見喬老闆他們,連忙打招呼:“山西來的遠客,快進屋坐。雲兒,泡茶。”

喬老闆一陣驚訝,山裡的老人怎麼知道我們的身份?一位身穿綠衣紅褲的美麗少女端著茶,呈到眾人面前。她說,我下山去送茶,回來時見你們一副要進山買茶的樣子,就唱山歌給你們帶路了。我們山裡人就愛用唱山歌來說話,唱得不好可別見怪。

喬老闆自然對她誇讚了一番。這時,老漢拿出了他們制好的一簍黑茶,讓喬老闆品鑑。喬老闆抓起幾片一看,果然是上上品。這樣的好茶只有在這雲霧深處的高山之上才製得出來。於是,喬老闆就把這芙蓉山頂定為黑茶採購點。此後,“芙蓉尖”便暢銷西北一帶。喬老闆對會唱山歌的雲兒十分喜歡,特意把自己的小兒子從山西召來,與雲兒結下了百年之好。這件事,一直在芙蓉山茶鄉傳為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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