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國慶檔的三大獻禮片《我和我的祖國》、《攀登者》、《中國機長》可以說給全國的觀眾帶去了一場影院氏慶祝模式。尤其是電影《我和我的祖國》,且不論它與同檔期的另外兩部電影最終的角逐結果是什麼,電影本身七個故事之間的角逐已經在觀眾的投票中出了結果,比較尷尬的是《白晝流星》,
比較受歡迎的是《奪冠》和《北京你好》。《奪冠》裡小男孩鼕鼕的一滴淚感動了每一位觀眾,而在《北京你好》這一篇章裡,雖然是明星加持最少的一個章節,但依然深受大家喜愛,除了導演甯浩的功勞,葛優的演技絕對是至關重要的原因,只能說葛大爺還是你葛大爺!
說起葛優,就必然要提到馮小剛導演,兩人是電影界的一對黃金搭檔、經典組合,說葛優是馮導的御用演員毫不誇張。
在過去的20多年裡,馮小剛的十多部賀歲片都是葛優擔任的男主角,《甲方乙方》、《不見不散》、《非誠勿擾》、《私人定製》、《天下無賊》等等,兩人搭檔橫掃多年的春節賀歲檔。
為何馮小剛可以引領賀歲片市場的潮流?
何為“賀歲片”?專指春節檔期上映的影片,它不強調探求影片的深刻意義,更注重的是欣賞影片的這個過程。如果給賀歲片加一個品質定義的話,給觀眾帶去快樂就是它的重要品質之一。
但是從嚴格意義上來說,“賀歲片”並不屬於我們普通定義的電影類型之一,它更像是市場運作的一種產物。在某種意義上是我們更自覺,更主動地去開發電影市場。
在國內知名導演的圈子裡,我認為應該沒有誰比馮小剛更能把賀歲片玩得更得心應手了。他曾連續兩年在北京電影市場取得了驚人的票房。高票房可能並不能說明他在電影的創新和藝術層面有很高的成就,至少充分顯示出了他運作電影市場的巨大潛力。
他迎合市場的需求,為市場而拍電影。他把創作電影變成生產電影,把自己變成電影的生產者而不是電影的藝術家,顛覆了藝術家的敘事態度,使得電影原本的娛樂和審美本性得以恢復。
正是基於如此,馮小剛導演才敢於表示:“不必理睬人們從藝術角度對賀歲片的批評”。可以說中國電影界裡,誰玩轉了賀歲檔,誰引領了賀歲檔的商業化風潮,馮小剛敢說第二,應該沒人敢說第一了。
從賀歲片《不見不散》淺談馮氏喜劇2大內核
如果我們非要給賀歲片歸類到某一類電影類型,只有“喜劇”是比較契合,至少兩者有共同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取悅觀眾。
那何為喜劇?我們可以把喜劇看成是一種假定性的遊戲,因為只有當你的期待落空,你才會有意外的驚喜,我們才會不由自主的笑。
- 馮氏喜劇牢牢把握了遊戲精神
最近重溫了距今21年,由馮小剛導演,葛優和徐帆主演賀歲片《不見不散》,從這部電影就能體會到馮小剛在他的喜劇電影中,怎樣貫徹他的遊戲精神的。
既然是賀歲片,電影牢牢地抓住了賀歲片的娛樂功能,將視野投向生活在邊緣小人物的悲歡離合上,並且把他們的喜怒哀樂搬到了異國的舞臺上。
男主人公劉元(葛優飾演)是一個狡詐而善良,冷漠又多情的人。他認定“享受生活的每一天是我的最大願望,也是我十年的最大收穫”,尋求一種從容不迫、寵辱不驚的生活,他以認真圓滑的處世態度,把生活過得左右逢源、輕鬆自在。
這與女主人公
李清(徐帆飾演)那種追求固定情感歸宿的態度就不可避免地產生了衝突,兩人由一開始劇烈的外部衝突進而轉向了情意綿綿的內心交鋒。最後兩人冰釋前嫌,共同踏上歸國之路,大團圓的結局不僅預示著兩人美好的未來,也給了渴望幸福的觀眾以心靈慰藉。影片就是這樣將兩個浮游在異國他鄉,生活在表層的中國人的命運巧妙地銜接在了一起,把美國這樣一個浮華的社會環境只當做是一個純粹的故事場景,它本身已經消弭了《北京人在紐約》中“天堂與地獄的價值判斷”,只為凸顯男女主人公纏綿複雜的情感糾葛。
馮導為了表現電影的遊戲精神,《不見不散》充盈著突如其來的情節和不斷溢出正常邏輯判斷的干擾,讓你在觀影的時候不斷有一種會心的笑流出。
影片一開始,我們就看到葛優飾演的劉元打碎了汽車的擋風玻璃,搶走了駕駛室裡的一件東西,這時我們會認為葛優是在扮演一個劫匪。但是鏡頭一晃,馬上就真相大白,原來是在拍戲,劉元只是一個客串的小混混。
可以說開篇這個不經意的細節,從某種意義上已經奠定了這部電影的基調,因為後面還有好幾個敘事手法與此如出一轍。
比如劉元登報找李清,當李清按照約定去見面時,驚訝地發現劉元已經失明瞭。久違的兩人互訴衷腸,恰在此時,一位金髮碧眼的美女路過,劉元忍不住看了一眼,終於被李清識破,觀眾也隨之恍然大悟。
同樣的手法,馮小剛很快又用了一次。
劉元外出歸來給李清打電話,並告知了自己要結婚的消息,還邀請李清幫忙把把關。在兩人約見的餐廳裡,劉元不僅各種誇讚自己的妻子如何的好,還勸說李清也要早早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傷心的李清忍不住跑到衛生間失聲痛哭,卻突然發現劉元口中的未婚妻壓根不存在,說白了這從頭到尾都是劉元自導自演的一幕喜劇。
甚至兩人回國上飛機前的那場虛驚也可以是看做是這種喜劇調子的延續和發揮。馮小剛就是用這種“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的敘事手法,製造一場虛驚的喜劇,讓觀眾在不斷被矇蔽,又不斷解謎的過程中,激發了內心巨大的參與熱情。
其實瞭解馮氏喜劇特點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他在《不見不散》中的喜劇手法不過是
故伎重演,還是用他那種一以貫之的遊戲精神去調動觀眾的情感,是那種從《編輯部的故事》到《甲方乙方》一脈相承的“一點正經沒有”、“逗你玩兒”的輕鬆幽默。每次看完他用這種用遊戲精神打造出的喜劇,都好像在對我們說:“不見不散,下次繼續逗你玩兒!”
- 馮氏喜劇玩得是語言
有人說:“馮小剛的賀歲片不像是電影,倒像是掛在大銀幕上的電視劇,因為他拋棄了用影像去支持一部電影,而是用對話去支撐一部電影。”
這話說得很有意思,因為它反應出了馮氏喜劇的另一大特點。不同於陳佩斯對喜劇表演中滑稽和誇張的情有獨鍾,或者馮鞏、牛振華、趙本山等相聲、小品演員的加盟,馮氏喜劇另一大特點就是對語言幽默感的發掘與發現。
儘管馮小剛拍的是電影,但是他打造的幽默說到底是通過語言來實現的,而不是通過畫面來實現的。他為觀眾準備了一個非常討喜的男演員,由葛優來完成《不見不散》中劉元這個角色,是馮小剛完成他想打造的幽默的重要一環。
葛優在影片中精準的把握住了不種場景,不種場合,不種語氣下語言的不同特質與節奏,最大限度得實現了一本正經逗你玩的幽默感。
我大致精選出以下四種不同類型的幽默語言:
諷刺式勸誡款——
你要是我妹妹,我就不讓你到美國來。脫衣舞怎麼了?你以為光不要臉就行,都得會劈叉揩倒立,一條腿輕輕鬆鬆一抬就一人多高,你行嗎?就你這柴禾妞的身子骨誰看你哪!
沒羞沒臊式胡說款——
太晚了,睡吧。你裡邊我外邊,好好想想我跟你說的話,想通了明兒我送你上機場。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半夜我要是摸你床上千萬別手軟。美國不好玩!
自導自演式獨白款——
那我該怎麼想,難道我還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去憧憬什麼,去追求什麼嗎?我的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在夢裡我才能見到光明,回到陽光燦爛的記憶裡。有幾次我在夢裡見到你,你如此清晰地站在我面前。使我激動不已,一旦驚醒,心如刀絞。我拼命想看見哪怕一絲的光亮。可我只能聽,用聽覺去想象。眼睛看不見,嗅覺就發達起來了。
調侃式套近乎款——
李清:“一說正事你就往這事上拐,不分場合,不分地點。你怎麼跟剛從監獄裡放出來的人似的。”
劉元:“你要是老是讓我經歷風雨,不讓我見彩虹。那我可就真跟你保持工作關係了啊!”
可以說觀眾對這個角色的喜愛,不僅是葛優這個演員有很好的觀眾緣,關鍵是他具有把握語言節奏的獨特能力,那種獨特的風趣和詼諧,往往包含在人物的語言節奏之中。所以哪怕你閉著眼睛聽《不見不散》這部電影,也可以領略到馮氏喜劇的特質。
如果說當年《頑主》是嘲諷和嘲弄,那麼《不見不散》中經過美國十年生活磨練的劉元就只剩下了幽默。雖然從劉元的身上我們依然能看到“頑主”的行為和生活方式,但是他絕對不會像“頑主”一樣只會用一種惡作劇式的方式去玩弄別人,他只會用你意想不到的遊戲精神逗你玩,用“一本正經”的語言調侃你,因為成熟的“頑主”是可以從玩世不恭中提煉出風趣和詼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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