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8歲!杭州南高峰下的它是香樟界的“老祖宗”

1068歲!杭州南高峰下的它是香樟界的“老祖宗”

香樟,杭州的市樹。如果要論資排輩,穩坐頭把交椅的,一定是西湖邊的那一棵“法相唐樟”。

不用比其它,只要報出年齡,其它香樟就自動退下——

有多老?官方判斷它的年齡,今年應該是1068歲。在杭州地區,有文字記載的香樟樹,它是年齡最大的。

憑一個老,在香樟界裡,它就是“老祖宗”。也是因為,實在太老了,這些年,這棵“老祖宗”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尤其這兩年,已經住進了“特護病房”。

南高峰下

獨門獨院400多平方米

叫“唐樟”,算年齡是在唐朝時種下的;叫“法相唐樟”,是因為它就生活在法相巷裡,在很久很久以前,它旁邊有個法相寺。

法相寺早已不在,但路還在。三臺山路,六通賓館前窄窄一條法相巷,一直走可以通到南高峰,唐樟就長在南高峰山腳下。

因為老,它的待遇的確好。從1986年起,就被一級重點保護,還為它砌了石坎,在石牆上寫了“唐樟”兩個紅色大字。

平臺上去,臺階沿著樹可以環繞一整圈,圈內就是唐樟的地盤。400多平方米,它一樹獨享。

如果說,這就是它的“特護病房”,那走進去你就會發現——它,是真的老了。

整棵唐樟,樹幹分兩杈:一枝往南,一枝向北。單是靠自己的力量已經撐不住身子,所以樹下架了鋼架,幫撐一把。

1068岁!杭州南高峰下的它是香樟界的“老祖宗”

很明顯,往南的那一枝已經死了,而且死了很久了。西湖景區花港管理處副主任嚴勁松說,她2009年進單位,第一次見到這棵樹時,這個樹幹就已經枯了。

向北的那一枝,稍好一些。嚴勁松說,早些年它還算枝繁葉茂,2016年杭州遇到極寒天,哪怕提前做了防凍保護,滿樹葉片還是凍壞了。到了來年春天,也沒緩過勁,再也沒有新葉萌芽。

打個比方,都說年紀大了最怕骨折,傷筋動骨很難緩過來。對唐樟來說,那個冬天它彷彿狠狠摔了一跤,至今沒養回來。

繞樹一圈,北樹幹上只有僅剩的三枝小樹苗,就長在樹幹上,直衝向天。嚴勁松說:“絕對是嫡子嫡孫,好好護著。”

1068岁!杭州南高峰下的它是香樟界的“老祖宗”

枝葉幾乎沒多少了,小松鼠倒是不少。我們在樹下站了一會,時不時有胖嘟嘟的小松鼠,從枯萎的樹幹裡鑽出來,來來回回地跑著。不知道對唐樟來說,是不是也算多個樂子?

唐樟也不算孤單,離它不遠,往右上方的半山腰看,雜樹裡一棵粗壯的老樹,是一棵宋樟。

宋樟下沒有路,所以只能遠遠看看。枝葉很多,應該很健康。到底年輕一些,身體底子就是不一樣。

“護士”每週巡查

專家經常組隊來會診

它還有專用“病歷本”

自從身體一天不比一天好,對唐樟的照顧也一天天升級。

在花港管理處園林科,有一支它的專用“護士小組”,以園林科長丁高峰帶頭。天氣好的時候,半個月一次;天氣不好,一週一次,輪流去給唐樟檢查身體。

除草,唐樟地盤裡的雜草都拔掉,不能跟它搶營養;南高峰下陰溼,周邊樹木躥高了,就勤剪枝,不能擋了唐樟的光。

夏天,颱風來之前,頭一個加固的就是它;冬天,只要天氣預報氣溫接近1℃了,趕緊去蓋“保暖屋”,給還活著的部分蓋上塑料屋子,樹根用草包當棉被,暖暖過冬;等到天氣暖了,“保暖屋”撤下來,還要施肥、掛營養液。

在“護士小組”這裡,有一本唐樟專用的“病歷本”,署名“古樹281號”。這些年的每一次檢查,都用文字、照片記錄了下來。記者翻了一下,隨機舉幾個例子吧——

2017年12月17日,對古樹根部、主幹,防凍保護。

2017年12月18日,對根部萌發3棵小苗,搭棚防凍保護。

2018年3月12日,對古樹空洞部位,進行積泥清理,發泡劑填充和防腐處理,噴塗桐油。

2018年7月11日,樹幹吊營養液。

2018年7月18日,樹幹清理雜藤,拔草、修剪綠化養護。

2019年3月12日,對古樹樹身的保暖草包,拆除。

……

“病歷本”裡,每年還有邀請園林專家來給它會診的記錄。

比如,2009年,請了鍾勇芳、錢柏林帶“護士小組”現場檢查身體;2016年3月18日,請了章紅、鍾勇芳、錢柏林來看它……

這麼多年了,專家團隊幾乎每年兩次會診。

根據專家開的“藥方”,唐樟已死多年的南枝,前幾年抹了幾層桐油,看上去黑乎乎的,但是能讓它不再繼續腐爛,哪怕老態龍鍾,樹幹可以留下來。

2007年,怕它自己撐不下去,給它上了鋼架,扶它一把;長得高,怕被雷劈到,2013年花了近10萬元,在兩個樹幹之間給它豎了一根避雷針;怕它孤零零,這兩年在它的四周,新種了幾棵香樟樹苗,不知道它會不會有含飴弄孫的感覺。

不拋棄不放棄

見證杭州千年的唐樟

是幸福的

嚴勁松說,他們看這棵樹,就好比在看一位100多歲的“垂老病人”,餘生還有多久,誰也不知道。但大家都希望,它在南高峰下,可以活得更久一些,也過得更舒服一些。

畢竟,它在西湖邊這個角落,已經見證了杭州千年。

1068岁!杭州南高峰下的它是香樟界的“老祖宗”

樟亭

唐樟平臺下,有一個樟亭,是2003年復建的。

說復,是因為它的原身是1918年,晚清著名詩人陳三立,拉上十個好朋友,一起為這棵唐樟募捐,建了這個亭子。當時,陳三立還專門寫了一篇《樟亭記》,說:“摩挲既久不忍去,仁先乃議築亭其間,避風日雨雪之侵娛觀者。”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陳三立,但他有個著名的兒子叫陳寅恪,這個國學大師大家總該知道吧。

陳三立曾在杭州住了好些年,寫了很多和西湖有關的詩。他不但是個文人,還是積極參與變革維新的愛國者。1937年,“七七”事變後,他很決絕,“因日軍佔領北平,不食而卒”。

殉國前,他曾在西湖邊選定了墓址。山河破碎,直到1948年,陳三立才得以了卻歸葬西湖的心願,靈柩葬到了九溪十八澗。

如果說,陳三立對這棵唐樟愛得熱烈,那100年後的“護士小組”們則是愛得綿遠,大家都想讓它在杭州更長遠地生活下去。

(原標題《1068歲!它獨享南高峰下400多平米,身體一年不如一年!杭州人想讓它更長遠地生活下去》,記者 劉雲 通訊員 宗聖凱。編輯:王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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