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在克什克騰 李冠男

“父親曾形容草原的清香

讓他在天涯海角也從不能相忘

母親總愛描繪那大河浩蕩

奔流在蒙古高原

我遙遠的家鄉

如今終於見到這遼闊大地

站在芬芳的大地上我淚落如雨……”

這是由蒙古族歌唱家德德瑪演唱的《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中的一段歌詞,大多數人並不陌生。歌詞的作者就是臺灣著名的蒙古族女詩人席慕蓉。

我雖然沒見過席慕蓉,但是讀過她寫的散文《源》,才知她和我一樣,也是克什克騰人。很自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本地有些人沽名釣譽,把席慕容的籍貫私有化了。我的學長兼文友滿都麥曾經說過,“學者也好,老師也罷,憑藉說謊的本事佔領一塊高地,是無恥的表現。”我歎服這話很有道理。席慕容在歌詞中說到的父親的草原與母親的河,指的就是克什克騰的山山水水。驗證之外,在《源》中,她曾榮耀地說,“我終於在母親的土地上尋回了一個完整的自己”。

風起於青萍之末,止於草莽之間。我不想理會那些不入道盲流的謊言囈語,對有關於席慕容先生籍貫的爭論,就當如此吧。

克什克騰人眷戀克什克騰,屬正常知覺,無可厚非。我多次寫文章向別人推介克什克騰,因為我的根就在那裡。每當講起家鄉的富饒和美麗時,我很動情,任何人都能受到感染,他們很理解我這個外鄉人的感受。

克什克騰向來尊重歷史、記載歷史,從來不篡改歷史、演繹歷史。史書說,在蒙古語中,“克什克騰”是聖上恩賜之意。成吉思汗就曾將這片草原賜給自己的岳父。可見那時的克什克騰是多麼富饒肥沃。此外,元朝最後一位皇帝元順帝在明軍的進逼下,被迫撤出元大都北京,退守克什克騰達裡諾爾湖西岸的應昌城,並以此為臨時都城。歷史上稱之為北元。後來,都城被明軍所焚。史書又說,三百多年前,在克什克騰的烏蘭布通草原發生一次數萬人馬對壘的大戰,這就是歷史上有名的烏蘭布通之戰。激戰中,康熙帝的舅舅佟國綱犧牲,最終戰勝了反叛噶爾丹,奠定了多民族國家走向統一的基礎。幾百年過去了,克什克騰出落得越來越有風采。

克什克騰,有山也有河。正是有了那些山脈與河流,才孕育生長出了一批又一批勤勞、善良和充滿活力的人民。

先說山。克什克騰大青山與呼和浩特大青山難分伯仲,各有各的看點。克什克騰的大青山位於經棚鎮南25公里的萬合永鄉境內,由滲金溝和關東峪及大青山組成,主峰海拔1500多米,總面積30餘平方公里。克什克騰大青山雖然不如呼和浩特大青山規模大,但也非常有特點。如果說呼和浩特大青山是連綿起伏,巍峨雄偉的話,那克什克騰大青山可以用奇峰怪石、精緻秀美來形容。那山的質感非常好,裸露的岩石質地堅硬,神態各異,造型很有特點。更為奇特的在山頂2平方公里的範圍內,有大小冰臼200餘個,屬於第四紀冰川遺蹟----冰臼群,數量之多,規模之大實屬世界罕見。除了地理地貌,還有那滿山的彩色真是絢爛無比,坐在纜車上,看著腳下眼前讓你窒息的美景,真是更深地體會到什麼叫留戀往返了。到了山頂,看到的是廣闊的草甸,部分綠色茅草已變成嫩黃,象鑲嵌了一個金項鍊。還有那一個個奇形怪狀的花崗石,被人們觀察後,象形加想象地命名:獅子頭、貓和老鼠、老兩口、鷹嘴石。穿過楓葉林,在那山頂行走,周圍是紅黃綠混雜的灌木叢,腳下是崇山峻嶺,遠處是形態各異的巨石,真有點氣貫山河、行走天地間的豪邁感受。

再說水。克旗境內水資源豐富,河流眾多。西拉沐淪河、木希嘎河、百岔河、薩嶺河、貢格爾河、錫林河、沙裡河縱橫交錯,奔騰不息,每條河都有著感人肺腑的故事。

西拉沐淪河,克什克騰最長的河流,是克什克騰母親河。橫貫克什克騰東西的西拉沐淪,流經內蒙古、吉林、遼寧的20餘旗縣,全長1250多公里。西拉沐淪譯成漢語是“黃河”的意思,歷史上也稱它為“潢水”,早在公元前就見諸史冊,《山海經》中記載的“潦河”即遼河。史書中亦稱西遼河。西拉沐淪發源於克什克騰東南部,此處系大興安嶺山脈北麓的高原山地。西拉沐淪河源及上游流經區域,是紅山文化的主要區域,歷史上這裡是東胡、鮮卑、契丹等北方少數民族居住和遊牧之地。尤其是契丹族在西拉沐淪河流域發祥,經過400年的發展積蓄,到唐朝末年勢力迅猛崛起,建立了長達218年的遼王朝。蒙古人便稱遼河上游為西拉沐淪。

西拉沐淪河從源頭流出5公里就穿入高山峻嶺之間,從高山上跌落,形成千姿百態的瀑布。瀑布的上方,水流十分平靜,透過稀疏的樹叢時,發出的響聲如琴聲一樣輕柔美妙。

瀑布從20米高的山上呼嘯而下時,喧聲激起遊客內心的回應。有時,它像一陣風,在巖壑間輕輕地流轉呼喚;有時,它像遠處傳來的萬馬奔騰的聲響;有時,它發出如雷如鼓的轟鳴。

在西拉沐淪河龍口漂流區,四面青山環繞,漂流其間,與自然的搏鬥的壯舉有驚無險。忙碌生活的人們一直在尋找這樣的一種激動,併為之傾倒。

西拉沐淪河和達裡諾爾湖屬同一水系。波光粼粼的達裡湖,始終都保留著母親河的風脈,存儲著母親河的智慧,像一塊湛藍的美玉鑲嵌在茫茫的貢格爾草原上,神秘的感覺給人以無限的遐想。那裡是百鳥棲息的樂園,也是名貴魚種瓦氏雅羅魚(華子魚)生養的水鄉。慕名而來的遊客從早到晚都不離不棄,儼然把達裡諾爾湖畔當作成了垂釣、獵豔、觀光和品鮮的天堂。

北元故都的遺址應昌路府就在達裡諾爾湖畔以西,城郭輪廓到現在還能依稀可辨,但汗國的鐵馬長槍已蕩然無存,只給後人留下了這片擺渡不盡的錦繡山河。

貢格爾草原未盡之處,大片的沙地雲杉遮天蔽日。白音敖包林場是雲杉的故鄉,這裡是世界雲杉樹的第二大生長區,佔地規模僅次於加拿大。離雲杉林不遠,鬼斧神工般的阿斯哈圖石林就在眼前。“阿斯哈圖”意為險峻的石頭。阿斯哈圖花崗石林位於巴音高勒蘇木境內,出北向東展布,方圓5平方公里內,起伏跌蕩,連綿不絕,堪為奇蹟。形狀如城堡、如駿馬、如古塔、如大象,層疊相合,叢生堆砌,崢嶸處處,險峻多多。

克什克騰,有山,有水。獵奇克什克騰,不管千山萬水。

根在克什克騰,永遠也忘不了那山,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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