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桃花紅河水胖
丁克夫婦婚後八年變節，生下古靈精怪，常常語不驚人誓不休，時而讓你捶胸頓足、痛恨當初為何變節，時而又讓你覺得人間太值得的百變寶寶。記錄日常喜怒哀樂，見證我和他的共同成長。
1
原說上週末回家看看我外婆，因小柚期末考試提前，被迫改了計劃。外婆頗失望，“說好了回來又不回來……我幫小柚寶攢的土雞蛋，再不回來拿，要不新鮮了……”
放下電話心頭空落落地，一把抓了小柚過來合拍了張大頭照放進家庭群，語音呼叫：“誰方便？現在拿去給老太太看一下！”
弟弟家剛上幼兒園的二妞在弟弟指導下回了語音：“小柚寶，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小柚對著屏幕咬牙切齒地要揮拳頭，“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我……”
我捂嘴偷笑，回二妞說：“小柚寶再過一週就回！”
小柚又轉向我，“喂，你也是！以後請你在外人面前統統喊我大名！”
切，好像喊了你大名，別人就不知道你小時候叫小柚寶一樣。不過傷人也真有點，十歲的哥哥被五歲的妹妹喊“小柚寶”，能不氣急敗壞嗎？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過了一會兒，小柚捧著PAD來了，“誇”我：媽媽這張照片還不錯，看起來風韻猶存。
笑容一下凝固——什麼，我還沒到4字打頭呢，用得著這麼形容？
“還挺會用詞兒的嘛。”戶主“誇”他兒子。
一下變得兇形惡狀——這位戶主先生，您不是整天拍著肚子吹噓自己腹有詩書氣自華嗎？兒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對著照片研究再三，猜想可能是美顏功能禍害了我，膚白貌美得太假，所以顯得風韻？
我從沙發上跳起身，對鏡子咔擦出一張素顏，這下好了：大眼沒了，皮膚恢復成蕎麥餅色，額頭一顆痘印赫然在目……說“不忍直視”不為過。可這和“風韻猶存”帶給我的傷害比起來算得了什麼？兩害相權取其輕，我食指兩點，發進我們自家三個人的小群。
戶主秒懂，立刻轉風向，說：“這張幼齒，我喜歡。”
小柚也在看。我眼巴巴等他重新點評，只見他放下PAD，世風日下唯他獨清的姿態，“爸爸的馬屁拍得真是出神入化。”
“小子哎，你說話注意點，小心今天晚飯沒得吃。”戶主警告他。
我不想嚇唬他——還沒得到我要的答案呢——循循善誘，“那你覺得這張好，還是剛才那張好？”
“那張。”
呵，難怪網紅臉走俏！都喜歡大眼睛錐子臉白得和日光燈一樣啊！
“那你覺得媽媽真人比較接近哪一張？”——這不是廢話麼！當然接近素顏！可是……對不起，話自己跑出嘴的。
“那張。”
我高興裡混合著一點得意，“曹真香”上了身，說，“那就不能用‘風韻猶存’啊，雖然是個不錯的詞，可是不符合媽媽年……”
“我懂的。”
“臭小子，懂你還瞎用？！”我獅吼，有這麼氣人的麼？
“曹真兇，知道我不喜歡叫什麼小什麼寶，你還叫？！”——溫柔的時候，小柚叫我曹真香，別的時候一律叫作曹真兇。
2
因為叫“真香”的時候太少，所以戶主又一次準備出差前，變身碎嘴婆，關照我們：小柚少和媽媽頂嘴，媽媽你也要少做真兇，兩人千萬不要一言不合就打架。
我和小柚異口同聲：怎麼可能呢？
說完兩人在擠眉弄眼中悄默兒交換想法：爸爸太囉嗦太小瞧人了。
確實這次戶主不在家的幾天，我們連鬥嘴都沒，十足相親相愛。起變化的主要是小柚。每天早上鬧鐘一響，不用催，他就起來了；早飯也不挑，做什麼吃什麼；放學接回來，寫作業、練琴、畫畫兒，把自己安排得特別好。
有晚，看時間多，他說要把《梁祝》的感情部分——踏板、輕重、節奏——給我“指導”下。我難得清靜，並不想得到指導，但偶爾滿足一下他好為人師的慾望，他自己練琴的勁頭更足，更覺得自己像“大師”，還能模仿出郎朗式的地動山搖陶醉範兒……
我擠出敷衍的笑容，表示樂意得到柚老師指導，“先給我點時間，我得去熟悉下曲子。”
好久不練，上去果然磕磕巴巴，中間斷了好幾回。五樓的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到陽臺上，和著我的曲子吹口哨，我停他也停，我彈他繼續吹……
我臉一紅，啪一下合上鋼琴蓋。小柚不明所以，問我：“這就熟悉好了嗎？”意思我太敷衍。
“五樓的在陽臺上跟著我吹口哨。我彈得不好不連貫，難為情。”
“呀！真是！還敢對著我媽媽吹口哨。”小柚開始滿屋子繞圈。
那樣子著實可愛。怎麼形容呢？就像一個慫包看到心愛的人受了欺負，自己很想出頭，又囿於實力不行，無法對抗，不敢貿然出手，只能很生氣地一個勁兒在嘴裡嘟囔——可你一點也不覺得那“窩囊”，只覺“窩心”。
晚上他提出陪我睡。都已經上了床，我正整理毯子，他一骨碌跳下去，“等等，我去看看外面的門鎖好沒。”
回來時，又光著小腳踩上琴凳把鋼琴上的照明燈擰暗了兩度，“這個亮度行不行？”
我說可以。
他終於心滿意足地蹦上床，“好呢！”說完用指頭戳戳我，“媽媽，你別不好意思，你彈你的，以後就當他……當他是大白菜！”
“好的。媽媽就當他是大白菜。”我一顆心霎時也變得軟軟的。
說真的，隨著小柚越來越大，心變得軟軟的時刻越來越少。小時候講那些甜言蜜語多感動人！
雖然現在想想也許那時更多的是驚奇，驚奇於那麼個小毛毛頭怎麼會說那一口哄人高興的話。“我會一直愛你”，“好了，媽媽，別擔心，你永遠都不會老”，“我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慢慢地，他變得獨立，早已經自己睡一個房間不再說害怕；他把那些愛不愛的話當作幼稚甚至是肉麻的語言，再不肯輕易說；他開始和你對著幹，掌握各種鬥智鬥勇技能只為看你怒眼圓瞪講不出話來的樣子……
我開始擔心：都說叛逆期提前，真來了可怎麼辦？好像叛逆期是頭駕馭不了的狼。
然而，這個夜晚，四周靜謐，他趴在我身邊，睡得像個小熱狗，我才發現這還是個寶寶呀！
就是這個寶寶在戶主不在家的日子，記得睡前檢查門窗，有人吹口哨時腿都繞圈繞成了麻花兒想辦法——雖然什麼都沒想出來，但他是想保護媽媽的。
莫名的幸福和感動湧上心頭：生個小男孩兒怎麼這麼好！
3
戶主從成都出差回來後，給我帶了“禮”：十個肉包子。
談戀愛那會兒，跟戶主回了趟成都，他帶著我很瘋狂地吃，有點名號的基本試遍。然而這麼多年，我念念不忘地竟是一家包子鋪的花椒肉包——也不怪，如今火鍋串串遍地開花，哪兒都吃得著正宗的，但花椒包子還真沒遇到過。
戶主真給我找著了當年那家店，搭飛機又轉高鐵地一路拎到家，嘴上卻要取笑我：這麼熱愛包子，怪不得在公司裡也是個任人捏的軟包子……
“咋地？那我也是麻辣鮮香軟包子。”——餡兒裡有花椒嘛！
“是是是，你多吃點，爭取更麻辣。”
“可是我一個人好像吃不了這麼多哎！”他倆都不吃，我看著已經蒸好的五隻包子無限惆悵。
“你一定可以的！”小柚和戶主都說。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鼓勵我吃東西時特別來勁，總讓人覺得藏著什麼陰謀，但一老一嫩兩張臉湊一起看起來又那麼真誠……我對著五隻包子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好像不吃完都對不起人。
“真的都吃完的話，就會胖得沒衣服穿了吧？”——所以，我真的是對自己的實力很瞭解，也難怪那爺兒倆對我有信心。我唯一擔心的問題只是長胖。
“不會，這絕對不會發生，”小柚語氣和眼神都很堅定，“L號賣完還有XL號。”
“……”又化身曹真兇。
那晚我被L和XL唬得只吃了三隻，第二天早上還爬起來去跑了11公里。畢竟夏天來了呀。
洗好澡看到小柚也在樓上，“一起床就是玩，不能鍛鍊鍛鍊嗎？你看媽媽，雖然能吃，但是敢吃敢當！懂不懂？”我又機會教育。
小柚給我一個“英雄你很厲害”的表情，說，“那你再去吃嘛。還有好幾只呢。吃完再跑。”
英雄你才厲害，這麼雲淡風輕地就把你媽噎得不知怎麼回了。
“反正我又不胖。”
他還補刀！
“再也不想和你講話！”說完，我看著手上抓著的拔眉毛夾子，有點後悔。
每次我都是請小柚幫我找一下白頭髮用夾子拔下來的，現在抓瞎了。
我只好把手機支在桌上，開了前置攝像頭，佝腰低頭上翻著眼仁兒，自己找。
累成上吊眼，也沒拔得下一根。
於是央求戶主：幫我一下唄。我看到至少有三根。
結果這個新託尼老師，非常沒耐心，連續對著我的頭髮罵了兩句髒話，“這也太TMD難找了。”我從依然開著的攝像頭裡看到他眉頭蹙成一團，剛伸出手臂，想點擊下“拍照”按鈕，他一巴掌招呼上我腦袋，說：坐好！別亂動！才看到一根，被你一動又跑不見了。
我忍聲吞氣任他耍大牌，不是有求於人嗎？！結果“德不匹位”——笨手笨腳技術根本不行，半天總共拔了兩根，還有一根是受牽連的黑頭髮……比柚老師差了十萬八千里。
氣死了。
我忘了“再也不想和你講話”的話，對小柚喊：小柚，下來！我要炒了你爸爸。我還請你，並且付你錢，一根白頭髮兩塊錢。
小柚把表情調整得很到位，在掩飾不住的得意裡努力淡定著，說：可以。又說：但是錢不要。家裡人的錢我不賺。
……是個有風骨的託尼老師了。（作品名：《我要炒了你爸爸》,作者：桃花紅河水胖。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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