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主戰場》這部紀錄片的上映為什麼會導致日本右翼激烈駁斥

為什麼幾十年過後年後,一群極具政治影響力的日本右翼人士仍然在激烈駁斥已被國際社會接受的日本二戰的暴行敘述?

《主戰場》導演出崎關注的是史學家所稱的日軍性奴役問題,在二戰期間,來自朝鮮等國的數以萬計女性淪為日本皇軍的軍妓。他詳細研究了日本右翼(右翼)的觀點,指的是慰安婦實際上是自願有償的妓女。

不過,出崎沒有被說服——他得出結論,日本右翼是“歷史修正主義者”,並使用“種族主義”和“性別歧視”等詞來描述他們的一些主張。現在,五名日本右翼人士正以誹謗罪起訴他。

他在電影中採訪的日本右翼人士屬於一個在日本政府最高層具有影響力的群體。他們參與構建了日本兒童所受的教育,決定什麼藝術作品可以展出,或許最重要的是,他們還參與塑造日本外交政策的重要方面,尤其是對韓國的外交政策。

任何涉及這些女性的言論都可能激起日本右翼的憤怒。上個月,名古屋一場國際藝博會上的一尊象徵韓國慰安婦的雕像招致恐怖主義威脅,組織者被迫關閉的展覽。

出崎、他的支持者以及外界的歷史學家認為,圍繞他影片的訴訟表明,民族主義者想要讓所有挑戰他們的人不能發聲,同時他們使用一切可能手段在傳播的說法,以至於與1993年日本政府向慰安婦的正式道歉都是相牴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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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的道歉對日本政治右翼來說是一個不斷惡化的傷口,這其中包括日本首相安倍晉三,他曾堅稱這些韓國女性不是性奴,因為沒有證據表明她們是被迫進入妓院的。

今年日本和韓國之間的外交、經濟和安全關係已達到多年來的最低點,這一破裂源起於一場激烈的爭議,即日本如今應為殖民佔領朝鮮半島期間的惡行承擔什麼樣的責任,其中也包括對待慰安婦的行為。

日本右翼一般都回避德國在為大屠殺贖罪時所進行的那種清算,他們辯稱,這是因為日本在戰爭期間的行為並不比其他國家更糟糕,“不應損害民族自豪感。”

許多直接批評慰安婦問題主流觀點的右翼人士都是年紀較大的日本人,但在年輕一代善用社交媒體的日本人中也有一群活動人士,一見到有人稱慰安婦為性奴就會發起抨擊。

出崎的這部兩小時的紀錄片《主戰場》已經在日本和韓國上映,並於今年秋季在美國的大學校園上映。

出崎是第二代日裔美國人,在佛羅里達州長大,從他的日本移民父母那裡,和絕大多數西方長大的孩子一樣他沒有得到多少對慰安婦的認識,而他想知道,西方新聞媒體中對這段歷史的敘述是不是“存在什麼謬誤”。

為了證明主流觀點,他採訪了歷史學家、倡導者和律師,他們給出了自己的證據。數百名女性描述了所謂慰安所的悲慘狀況。但是,接受採訪的主流專家也明確表示,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日本軍方實際誘拐了這些女性,日本右翼抓住了這一說法,而且他們指出,對慰安婦人數的估計存在很大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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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右翼侮辱慰安婦銅像的畫面

出崎在影片中著重講述了一份1944年的美國陸軍文件,這份被日本右翼引為證據的文件形容20名在緬甸接受問詢的韓國慰安婦“無非是”一些妓女,“作為給士兵的福利而隨軍。”同一份文件稱,這些女性是以“欺騙手段”被招進軍中的。

退休歷史教授吉見義明發現了描述日軍管理軍妓院的關鍵文件,他表示,通過“否認這一點”,日本右翼“試圖否認一切”。影片大部分情節著眼於強迫的性質。出崎在片尾稱,他被學者說服,他們稱這些女性是被強迫或欺騙,違揹她們的意願為士兵提供性服務。他在片中作結稱,對慰安婦的銘記,就是“對種族主義、性別歧視和法西斯主義”的反抗。

但起訴出崎的人稱他存在偏見。‘歷史修正主義’是個有著最大惡意的詞,日本新歷史教科書編纂會副會長藤岡信勝,他的郵件上寫著“讓我們創造我們引以為豪的日本!”

另一名原告藤木俊一在郵件中寫道,“我認為這是一場澄清是誰捏造歷史的抗爭。”他還表示在美國,自由派稱日本右翼是‘種族隔離主義者’、‘3K黨’、‘納粹分子’‘希特勒’等,但實際上,他們所指的種族隔離主義者正是他們自己。

日本和韓國觀眾表示,影片有助於他們以新的方式理解慰安婦爭議問題。上月底在首爾延世大學的一次放映會上,現年26歲的蔡敏珍表示,她“認識到我們韓國人終歸併不真正瞭解日本右翼分子固執己見的背景和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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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一些觀眾表示,影片披露了他們歷史教科書中所沒有的信息。有日本觀眾在影評博客中寫道,她一直都以為慰安婦“是在醫院照看人,就像護士”“我一點都不瞭解,”“也沒有任何機會去了解。這也是大多數在二戰後成長的日本年輕人對戰爭時期日本的罪行認知空白。

出崎稱他認為爭論沒有結束。“我的結論不是最終的,”他說。“我並非全都瞭解。我覺得我可以基於我所知道的為我的結論辯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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