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青年的“沒落”

韓寒 || 文藝青年的“沒落”

韓寒

生卒:(1982—)

職業:作家、賽車手、導演

代表作:《杯中窺人》,《三重門》

成就:《三重門》以200萬+的銷量成為中國近20年來銷量最高的文學作品

在寫之前,我們先討論一下,什麼是文藝青年?廣義上,凡是喜歡文化藝術的青年,都可以叫文藝青年。遠至李白、杜甫、辛棄疾,近至蕭紅、冰心、張愛玲。曾幾何時,“文青”是一個充滿浪漫主義色彩的身份,一把破木吉他就能吸引無數目光,女神青睞的不是擁有豪車名錶的富二代而是會寫詩的窮小子,年輕人聚在一起談論的也都是音樂、文化、藝術與理想。而現在,當某個人被貼上文藝青年的標籤,往往代表著這個人沒錢還愛裝比。這種轉變主要是因為現在很多“文青”喜歡的不是文化藝術,而是“文青”的生活方式——聽歌、旅行、拍照、心靈雞湯。把選擇這種生活方式作為自己無能的藉口麻痺自我,用蔣方舟的話來說就是“你其實對這個世界根本沒有適應的能力,所以你就擺出一個拒絕這個世界的姿勢。”

韓寒 || 文藝青年的“沒落”

而對於80、90後一代的文藝青年,影響力最大的幾位莫過於才起“新概念作文大賽”的韓寒、張悅然、郭敬明,其中韓寒可以說是千禧年之初現象級的文學新秀,也是爭議最大的一位。

三重門

1999年,《萌芽》雜誌社主辦了首屆新概念作文大賽,以“新思維”、“新表達”、“新體驗”為理念意在打破傳統應試教育作文的牢籠,還原語文教學應有的人文性和審美性。那一年韓寒十六歲,以一篇“杯中窺人”的文章獲得一等獎,文章第一句是“我想到的是人性,尤其是中國的民族劣根性,魯迅先生闡之未盡,我有我的看法。” 小編記得自己十六歲的時候為了寫滿800字作文而強行讓魯迅說過不少名言,但是韓寒已經大刀闊斧的直接“魯迅先生闡之未盡,我有我的看法”洋洋灑灑針砭時弊。行文頗有錢鍾書的風範,也帶點兒魯迅的味道,實在不像是一個在應試教育下成長起來的孩子寫出來的東西。不過,事實證明應試教育確實容不下他這尊“大佛”,在獲獎的第二年,他就因為成績實在太差又不想留級而主動退學了,老師們笑他“你高一就退學,以後怎麼養活自己啊?”韓寒說“稿費啊”,引來一片譁然。

韓寒 || 文藝青年的“沒落”

左一為韓寒

敢笑我?給我等著!同年,他發表了自己的首部長篇小說《三重門》,對現行的教育制度大批特批,這本書迄今銷量超200萬冊,成為中國近二十年來銷量最高的文學作品。《三重門》的名字來自《禮記·中庸》——"王天下有三重焉,其寡過矣乎"。“三重”指的是“禮儀”,“制度”和“考文”,整部小說基本沒有貫穿始終的主線、情節,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生活瑣事,但就是這些瑣事,說出了很多同齡人甚至是成年人不曾想、不敢說的話。他成為那個時代青少年的偶像,所謂偶像,就是一個人心中想要成為的樣子,誰不想一腳踢翻書桌逃離煩悶的課堂?誰不想仗劍走天涯看看世界的繁華?但是實力它不允許啊!

韓寒 || 文藝青年的“沒落”

妓女和傻子

成名後他接連出版了《長安亂》、《1988:我想和這個世界談談》、《一座城池》、《他的國》等作品。近年來他的幾部電影作品原型大多就來源於他的小說,不難看出,無論是小說還是電影,他都很喜歡描述兩種人——妓女和傻子。文人和妓女的故事自古以來就不是什麼新鮮話題,李師師、陳圓圓、蘇小小、柳如是、杜十娘,都和文人有上一腿,這一點很奇怪,文人嫖娼總是自帶浪漫色彩,要是能完事後寫上一篇“嫖後感”那就更感人了。韓寒筆下塑造的那些妓女形象是不是來源於他的生活閱歷不得而知,但她們有個共同點——單純、善良。五十塊包夜,就站在凳子上為男主拉一晚上窗簾以免透光打擾他睡覺;玩“仙人跳”玩到良心發現等。在韓寒筆下,妓女就如窗簾下被光包裹的像聖母瑪利亞的“珊珊”一樣,神聖而美麗。而“傻子”也是文學作品中象徵性的角色,餘華就很喜歡寫傻子,但他寫的是瘋傻,而韓寒寫的是楞傻,胡生、六一,他們固執而單純,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韓寒 || 文藝青年的“沒落”

《後會無期》中王珞丹扮演的蘇米

韓寒寫這兩類人是在寫什麼?是一去不復還的過去。他是一個極其懷舊的人,他出生的亭林鎮不止一次出現在他的作品中,人們都想走出去,但卻回不來。他塑造的“妓女”和“傻子”這兩個人物符號表現出來的特質都是單純、美好以及最重要的——不變的初心。五十塊錢就可以包夜的珊珊真名叫娜娜,是媽媽給她取得,所以她從不告訴別人;一根筋的“六一”像個孩子一樣不懂世故,在這個世界橫衝直撞。用最襤褸的外衣包裹最純潔的心,穿梭在鋼筋水泥構建的城市中,尋找被甩在身後的“故鄉”。

“絕唱團”

“絕唱團”本來叫《獨唱團》,因為只出了一期就宣佈無期限停刊,所以也就成了“絕唱”,《獨唱團》出版於2007年,幾經波折終於在2010年上市,豪華的作者陣容——羅永浩、蔡康永、周雲蓬、艾未未…超高的稿酬——1000-2000元/千字,使得這本雜誌成為當時文藝青年的先鋒陣地。上面刊登的文章百無禁忌,有孩子的詩、文人的批判、有趣的歷史,其中寫歷史人物的文章《好疼的金聖嘆》就是出自近幾年的自媒體流量女王——咪蒙,當時的她還叫馬凌,是山東大學的一名文學碩士,《獨唱團》的自由創作環境無疑是像她這樣的“文藝女青年”的不二選擇。可惜《獨唱團》出版一期後就因為“個人能力有限”停刊,團隊解散。其後兩年,主創韓寒更是陷入“代筆門”,一場由知名博主麥田引起,打假勇士方舟子和網民共同推向高潮的鬧劇,直指韓寒早期文章是他父親韓仁均代筆,甚至後期的一系列書籍皆有團隊代筆,一向不懼“罵戰”的韓寒疲於應付,最後也沒有明確結果,文學創作這種東西,抄襲都難以界定,何況是“代筆”。經此一役,韓寒有了很大的改變。

韓寒 || 文藝青年的“沒落”

文藝青年的“沒落”

如果說《獨唱團》的停刊對文藝青年有什麼影響,那可能就是讓像“馬凌”這樣的女文青加快步伐變成“咪蒙”,面對諸多重門,他們深知“百無一用是書生”。而韓寒,也從一個“叛逆者”慢慢變成一個“妥協者”,他幾乎不再批判社會,只是像個孩子一樣玩著自己的玩具“賽車”,拍幾部電影,做著網友口中的“國民岳父”,如他的成名作“杯中窺人”的結尾一樣,“寫到這裡,布已經沉到杯底了”。

真正的文藝青年可能如鯁在喉,他們不再說話,而那些模仿者,卻在稚嫩的無病呻吟,我們討厭的,是這群牙牙學語的無能者,而真正愛好文藝的人,他們慢慢走入了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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