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令國人蒙羞的家書

一封令國人蒙羞的家書

資料圖 來自網絡

1894年7月底,瀋陽城悶熱異常,在一個西方人開設的醫院附近操場上,許多大清國的士兵在訓練。

他們從滿洲各地開來,許多人是新入伍,有的是田間農夫,有的則是則是乞丐流氓之類。他們受一兩星期的訓練後,然後開赴朝鮮和日軍作戰。

在醫院後邊一個大書房裡,醫生杜格·克里斯蒂時常在看士兵操練,只見來復槍放在一群不知槍炮為何物的人手裡,既沒有時間也沒有人來充分教導他們;有的拿著生滿了鏽的抬槍,有的手持弓箭;有的作古代裝束,拿了短刀和長矛,長矛的頭上還有一大簇紅纓。持長矛的人,每日主要的練習,就是一起將矛舉起向前一衝,口中就喊“殺”,杜格問為什麼這樣鼓譟,他們說,這樣可以嚇退敵人。

這些士兵仇視一切外國人,他們打死了一個外國傳教士,一次在街上看見醫生杜格,就大叫:一個外國人!殺呀!殺呀!他們不知道為什麼而戰、為誰而戰,只知道到朝鮮是為了殺外國人。一個滿軍將領說:“我們為什麼非等到朝鮮以後才動手呢?瀋陽不是有很多外國人嗎?我們就殺他們好了!”

一星期後,杜格看見他們很快活地出發,試驗他們的運氣去了。他們穿著很漂亮的鄉勇服裝,大紅坎肩,前胸後背都有大圓圈。每十人中就要一個人擎著一杆飄蕩的紅旗。杜格想到這些無知可憐的好人不久就要去抵擋新式的炮火,心裡覺得非常難過。

杜格在《甲午戰爭遼居憶錄》裡說,這時人人以為中國必勝。敗在一個無關重要的像日本那樣的國家手裡,從來沒有人想到。當日本人表示要和大清帝國進行一次戰爭的時候,少數主張議和的人遭到嘲笑,他們要“以大清帝國的神威教訓一下日本人”。當時有人在《萬國公報》撰文,認為“區區島國,豈敢爭衡”、“東京唾手而可得”。

當時中國建起了世界上裝備一流的海軍,其艦隻數量、噸位和火炮口徑已經位於世界第六。而當時的日本,陸軍總兵力不過10萬人,海軍實力位於世界第16位。

當中日之間的戰爭可能爆發時,大多數西方人士認為中國有優勢。德國參謀本部認為日本不可能取勝。在路透社的一篇訪問記中,李鴻章從英國聘請的海軍將領、負責訓練北洋艦隊的琅威理預言日本必敗,威海衛是不可攻破的。“歸根到底,毫無疑問的是日本必然最後被徹底粉碎。” 他說。

而戰爭的一方日本這時已成為一個現代國家,民族主義使它的政府和人民在共同的目標下團結起來對付中國。日本的戰爭努力動員了舉國一致的力量。打敗中國是日本蓄謀已久的目標。早在十九世紀中期,一份日本宣言告誡國民說,要象尊重中國人那樣尊重西方人;在中日甲午戰爭前夕,日本的領導人警告其國民不要無批判地接受西方人對中國虛弱的嘲笑。

日本早期的思想家幸德秋水在一篇文章中記錄了當時日本國民的癲狂狀態:“在對華戰爭時,日本人的愛國主義空前極端地發展起來了,他們藐視中國人,罵中國荏弱無能,還痛恨中國人。而且這些不只是用言辭來表達;從白髮老人直到幼童都對四億人滿懷著血腥的敵意。”

當時也有腦子清醒的人。清軍臨開拔時,奉軍提督左寶貴憂心忡忡來向杜格告別:“這次戰爭與剿鬍匪不同,我怕是不會回來的了。”

左寶貴不幸而言中,在和早有準備的日軍作戰時,左寶貴獨木難支,壯烈犧牲。中國在陸地和海上都遭到了慘敗,尤其是在陸地上中國軍隊簡直成了潰逃大比賽。

戰爭的失敗不能怪罪中國的士兵,上層將領的腐朽是失敗的一個主因。面對嚴峻的形勢,清軍“諸將日置酒高會”,一些高級將領為了逃跑方便,讓士兵渡過鴨綠江送命,自己在江北遙控。

1894年11月7日,大連陷落。日軍屠城過後,平民的熱血將護城河的冰都融化了。而這一天是慈禧太后的生日,紫禁城一片歌舞昇平,為了籌辦太后的六十大壽,花費白銀1000萬兩以上。這些費用可以再裝備一個北洋艦隊。為了迎接太后的六十大壽,“獻禮工程”頤和園的修建花了3000萬兩白銀,這可以裝備三個最先進的北洋艦隊。

可是大清帝國的海軍已經二十餘年沒有引進新設備了!

1894年11月24日晚,旅順陷落,日軍進行了4天大屠殺。1894年11月28日,美國的一家報紙這樣報道旅順的陷落:“旅順的日軍從攻陷的第二天開始,連續四天殺害了約6萬名非戰鬥人員、婦女和兒童,在整個旅順免遭殺害的清國人不過是為掩埋屍體而倖存的36人。”

讓國人蒙羞的是,在朝鮮敗退的戰場上,日軍撿到了一封信。信是這樣寫的:

君起家戎行,致位統帥,家既饒於財,宜自頤養。且春秋高,望善自為計,勿當前敵。

這是一封家書,是淮軍將領衛汝貴的妻子寫給丈夫的。衛汝貴率兵赴朝作戰時,已經六十歲了。他靠“貪讒”至提督高位,在赴朝作戰將領中“尤貪縱”。

戰爭結束後,這封家書成了日軍寶貴的戰利品,而且曾被政府引用到教科書中作為反面教材,以警戒日本國民。

中國慘敗後,同時《萬國公報》發出這樣的哀嘆:“吁嗟乎悲哉!餘壹不知夫中國之懦弱孱怯,竟至於斯也。嗚呼,惜哉!”(新疆資深媒體人:李雲輝)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