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的克格勃女間諜——冷戰時罕有的好結局

自從丘吉爾發佈著名的“鐵幕演說”,冷戰便拉開了序幕。冷戰前後44年,美蘇雙方爾虞我詐,兩大軍事集團你來我往,無數位情報人員,或潛伏、或暗殺、或竊取,雙方鬥智鬥勇,互有勝負,誕生了無數可歌可泣的故事。待到冷戰結束,蘇聯解體,機密檔案不斷解密,當事人紛紛出來寫回憶錄,這些故事才逐漸為人所知。

間諜中有一類人,他們或為理想,或為金錢、或為愛情,加入對方陣營。間諜的命運大多是悲慘的,被捕、監禁、酷刑、槍決……但是其中也偶有一些幸運兒,憑著聰明才智,逃脫懲罰。

幸運的克格勃女間諜——冷戰時罕有的好結局

丘吉爾,冷戰從他開始

今天說的是一位年輕的姑娘,她長相漂亮,身材窈窕。朱迪·柯普朗看上去一點也不像克格勃的間諜,她在美國出生,畢業於紐約巴理森社會關係學院,雖然28歲還沒有結婚,但她不是一個好萊塢電影裡描繪的,那種會施美人計的俄國女間諜。她在美國司法部工作認真負責,兢兢業業。當聯邦調查局逮捕她的時候,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朱迪·柯普朗案件在美國曾引起轟動,這是一件著名的蘇聯間諜案!

在學校裡,朱迪·柯普朗就是一個思想比較激進的學生,而且傾向於蘇聯。她從不掩飾自己的觀點,在課堂上敢於和教授辯論,在校園發表演講。二戰時,她的一些見解被人看成一位富有理想和進取心的不平凡女子!

幸運的克格勃女間諜——冷戰時罕有的好結局

美國姑娘

畢業前夕,朱迪·柯普朗參加了一個民間機構組織的俄美青年互訪活動的接待工作。這是她第一次接觸俄國人。後來,聯邦調查局的報告中認為,她在那時便於俄國人開始了往來。

在那幾個月裡,她認識了烏克蘭著名的女狙擊手柳德米拉·米哈伊爾洛夫娜·帕夫利琴科,這位藍髮慄眼的姑娘在戰前,是一位歷史系的大學生,戰爭爆發以後,她棄筆從戎,成了一位狙擊手,先後300多位德國士兵倒在她的槍下。朱迪對她佩服的五體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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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奇女狙擊手柳德米拉·米哈伊爾洛夫娜·帕夫利琴科

互訪活動結束以後,性格活潑的朱迪開始變得安靜起來,她經常出現在圖書館,老師和同學都對她的變化感到奇怪。她解釋說,快畢業了,該認真對待畢業論文了。她的論文題目是《東歐戰場上的局勢展望和美國所應採取的對策》,這時一篇頗有見地的論文,朱迪論證了希特勒的潰敗趨勢,同時指出,在俄國取得軍事優勢以後,美國應該減少對俄國的援助。她在文章中說:“我們提供援助是為了拯救一個瀕臨滅亡的民族,而不是扶起一個更強大的國家。當蘇聯強大到能抵抗納粹時,我們就應該重新考慮。”這篇論文為朱迪的政治傾向鍍上了一層保護色。

畢業後朱迪第一志願就是去中央情報局工作,但是沒有被錄取,後來被司法部錄取了。朱迪·柯普朗開始在美國司法部紐約辦事處的軍務局經濟作戰科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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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司法部大樓

到了司法部,朱迪·柯普朗突然變得成熟了,整天埋頭工作,對其它事很少過問。她的工作態度給同事和上司留下極好的印象,他們一致認為她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她身上既沒有謹小慎微、唯唯諾諾的小職員習氣,也不象那種漂亮的女秘書靠取悅上司,她靠自己的勤奮和才華。

終於朱迪·柯普朗引起了總部的重視,她被調到司法部刑事司外國代理人登記科任助理政治調研員。這是一個敏感的部門,她負責西歐幾個國家的工作,表面上這個部門是負責登記、審查外國企業代理人,可暗地裡,它協助中央情報局、聯邦調查局刺探外國企業情況。戰爭時期,它還有對納粹德國、日本等協約國進行諜報工作的特殊任務。在這裡,能接觸到大量機密和絕密材料。

朱迪努力工作,她做事精確、果斷,講求效率,日常事務處理的井井有條。寫出的調研報告清晰明瞭,說服力也很強。上司認為她可以負責重點地區,於是她的工作又轉向蘇聯和東歐國家。她還主動承擔了整理多年積壓材料的工作。也就是這時候開始,朱迪有了每週末去紐約的習慣,對此同事們也很理解,誰沒有自己的生活呢?就這樣朱迪在這個崗位努力幹了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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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工作

和法情局第七處一樣,聯邦調查局也偷拆外國外交官的郵袋,檢查裡面的信件,然後原樣復原。對於蘇聯和東歐國家,特工們更是“用心照顧”。外交郵袋裡他們開始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問題。裡面經常有一些美國人對蘇聯外交官的監視記錄,這些記錄通常歸入《每日機要》的備忘錄裡。而這個備忘錄散佈比較廣,接觸過的有近千人,想從中找出洩密者,非常困難。直到有一天,特工們又發現一份聯邦調查局的一份“不受信任”的公司和個人的黑名單。這份名單是絕密材料,能接觸的只有聯邦調查局、中央情報局、司法局這3個機構負責這方面的官員。

司法部有權限看的,只有司法部長、刑事局長、外國代理人登記科科長三個人,這一次範圍小多了,經過例行檢查,很快就查到外國代理人登記科科長這裡,科長聲明,在他手裡的材料是絕對不會出任何問題的,但是他承認,偶爾他的政治調研員會出於工作需要,向他借閱一下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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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歷史博物館

調查的重點集中到了朱迪·柯普朗身上,特工們表面不動聲色,暗地裡開始監視朱迪。經過仔細調查後認為,從朱迪在大學的言論情況來看,她完全有可能被俄國人招募。

聯邦調查局決定正式把朱迪·柯普朗列為特別嫌疑對象,從這一天起,24小時不間斷的監視朱迪,電話被竊聽,信件被拆閱。甚至與她來往的人也都受到了監視。朱迪對此一無所知,她依然兢兢業業的工作,每隔兩、三週便去紐約度週末。聯邦調查局特工們跟蹤發現,與她見面的是一位蘇聯派駐聯合國的工程師,叫古切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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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國總部

聯邦調查局決定在他們見面傳遞情報時,將他們逮捕。這週末,朱迪如往常一樣來到紐約,也許蘇聯人得到了警報,古切比夫到了事先約定的地點,卻沒有停下來,朝朱迪打了個眼色,兩人裝作不認識的樣子擦肩而過,然後朝不同的方向走去,一個上了電車,一個上了公共汽車,兩人同時進行甩掉尾巴的行動。可是無論他們走到哪裡,聯邦調查局的特工都能跟著他們。為了這次行動,可是出動了30多個特工、7輛警車。

終於到了謝幕的時候了,半小時後,兩人在地鐵站見面了,聯邦調查局的人在等朱迪把包交給古切比夫,可是這樣的情況沒有發生。他們站在那裡說了幾句話後,古切比夫一頭鑽進了電話亭,打起電話來了,抓還是不抓呢?最終總部命令還是下來了,特工們一擁而上,古切比夫和朱迪被帶上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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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BI辦案

朱迪·柯普朗不承認她的間諜工作,她聲稱自己愛上了古切比夫,他們秘密約會是因為古切比夫是個有婦之夫。當法官問她為什麼把機密資料放在手提包帶到公共場所時,朱迪說這是她的疏忽,但不是犯罪。法庭最終還是判了朱迪20年監禁,古切比夫15年監禁。古切比夫說自己有外交豁免權,但美國人認為聯合國的僱員不算外交人員。

實際上兩個人的判決都沒有能執行。古切比夫隨後被蘇聯用10萬美元保釋了回去。美國人也知道,今天古切比夫能被關進監獄,明天就會有一個美國人被關進監獄。古切比夫最終判了緩刑,但是必須離開美國。

朱迪·柯普朗也沒有進監獄,她提起上訴,最高法院推翻了原判,因為她的主要罪行缺乏直接證據,也沒有人能證明她在給古切比夫機密文件。最終花了4W美元保釋金後,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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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銬和鈔票

《紐約時報》的一篇文章評論道:“她沒有進監獄並不是因為她無罪,而是因為她鑽了美國法律的空子。”

朱迪·柯普朗自由了,她雖然受聯邦調查限制,不能離開東海岸,但是她買了房子買了車子,過上了平靜的生活。作為一名在美國被捕的克格勃間諜來說,她無比幸運。

本文部分內容參考於2005年11月由時事出版社出版《世界著名女間諜》,作者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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