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都塔爾彈起《繡金匾》

●劉淑霞

每一輪結親時，總有一些美好的瞬間觸動心靈，中秋節前的這一次也不例外。當佧米力江·黑則爾用都塔爾彈奏起《繡金匾》時，我和我的同事們幾乎驚掉了下巴。

佧米力江·黑則爾是我在四師六十四團十四連結的親戚，一位眼睛明亮、永遠面帶笑容、略微發福的中年維吾爾族大叔。

2018年底，我第一次到佧米力江·黑則爾家，熱情的佧米力江·黑則爾就彈奏起都塔爾。至今，那一幅他邊彈邊唱、三歲的外孫女翩翩起舞、在廚房中忙碌的妻子間或和著琴聲一跺腳的畫面仍在我心頭揮之不去。

這一次走訪結束，午飯後的閒聊中，聽我再次提及那一天的感受，同組的趙力充滿了好奇與期待：“可否也為我們演奏一曲？”佧米力江·黑則爾欣然應允，連忙從裡屋拿出都塔爾，深思片刻開始撥弄琴絃，那一揮手劃過琴絃收放自如熟稔於心的樣子，瞬間讓我對這位平日裡辛勤勞作的維吾爾族大叔心生崇拜。佧米力江·黑則爾用沙啞的嗓子彈唱傳統的維吾爾族民歌，明亮、含著笑的眼睛一半謙遜，一半喜悅從我們每個人的臉上一一劃過，我們則凝神傾聽。

一首彈罷再來一首，佧米力江·黑則爾或邊彈邊唱，或只是演奏樂曲。很難想象，都塔爾僅憑著兩根琴絃就能發出如此美妙的聲音，讓人不能不對民族傳統樂器心生傾慕，更為爭奇鬥豔的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百花園折服。正當我們沉浸其中時，佧米力江·黑則爾又彈奏了一曲，我從手機的鏡頭中捕捉著畫面，突然感到旋律如此熟悉，此時，竟然有同事隨著樂曲輕輕哼唱，“是《繡紅旗》？”“不對，是《繡金匾》！”“一繡毛主席，人民的好領袖；二繡總司令，革命的老英雄；三繡周總理，人民的好總理……”“60後”趙副院長和法警谷學東，“70後”的我，還有“90後”媛媛，竟然都能和著樂曲輕輕哼唱。

我忽然對這把琴充滿了好奇。“這把琴，是我爸爸留給我的，已經有幾十年了。小的時候，就是聽著這些曲子長大的……”

原來，這是一把有故事的都塔爾。這把從父輩那裡繼承的都塔爾，記錄著兩代維吾爾族人的生活，快樂時都塔爾相伴，煩惱時都塔爾解憂。正如佧米力江·黑則爾所說，每天再忙再累，彈彈琴，唱唱歌就不覺得累了。

一曲接一曲，都塔爾悠揚的琴聲好像在講述一段一段的往事。返家已有兩三天了，都塔爾的琴聲仍然縈繞在我的心頭。我問自己，佧米力江·黑則爾從父輩那裡傳承的，真的就只是一把琴嗎？那悠揚的琴聲裡，我分明聽到了各民族團結親如一家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