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道兵頻道】走進大興安嶺,追尋鐵道兵的戰鬥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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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訪大興安嶺

【鐵道兵頻道】走進大興安嶺,追尋鐵道兵的戰鬥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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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格達奇北山鐵道兵紀念碑

這是一段往事,2012年夏天,中鐵十三局集團公司機關遷址天津後,籌建的新辦公樓設計了一個榮譽館,需要徵集鐵道兵時期的文物,領導把這個任務交給我以後,我便追尋鐵三師的足跡,尋訪曾經當過鐵道兵的老領導老同志。

這任務看起來簡單,執行起來卻非常艱難。比如找人,到什麼地方去找?找什麼人?徵集實物,徵集什麼?怎麼徵集?

帶著諸多疑問和不確定因素,我出發了。第一站:大興安嶺首府加格達奇。1964年2月,黨中央、國務院發出開發大興安嶺的號召,中央軍委令鐵道兵開進林區修建森林鐵路,由三、六、九師承擔鐵路修建任務。在部隊陸續開進後,為統一指揮,於1965年3月組建了鐵道兵大興安嶺林區指揮所,代號505部隊,機關設在加格達奇。三師師部與505指揮所同住加格達奇,負責大楊樹至大揚氣100多公里;六師師部住呼瑪縣三榮崗,負責大揚氣至塔河100多公里;九師師部住嫩江縣,負責嫩江至大楊樹100多公里。鐵道兵戰士闖進“高寒禁區”,爬冰臥雪,與大自然展開了殊死搏鬥,於1967年修通了這400多公里林區鐵路,打開了“綠色寶庫”。後又修建塔河至古蓮段300多公里,1972年鋪軌通車後,六、九師撤出大興安嶺,505指揮所解散。三師繼續修建塔韓線至1984年併入鐵道部,改稱鐵道部第十三工程局,1988年局機關遷址吉林省長春市,2011年10月遷址天津市濱海新區。

大興安嶺在鐵道兵開發之前被稱為“高寒禁區”,雖然鐵道兵以勇往直前的精神打破了這個禁區,直至今日,大興安嶺還是一個寒冷的世界,冬季氣溫低到零下四十多度,每年僅有100天無霜期,有時候端午節和中秋節都有落雪。因為無霜期短,所以大興安嶺的夏天是暴發式呈現的,漫長的冬季過後,春天姍姍來遲,還沒有享受到春天的愜意,夏天就急急忙忙地到來了。

我在大興安嶺當兵3年有餘,從一個蒙瞳的少年成長為一名有理想抱負的軍人,作為第二故鄉,是我成長的一個階梯,是人生的一個轉折點,1984年我們團開赴大秦鐵路,離開之後又回去過幾次,但每一次回大興安嶺都有不同的體驗,除了有種特別的親切外,還有那種依依惜別的深情。

那年去大興安嶺收集鐵道兵文物時,正值初夏時節,也正是草長鶯飛時節,經過一個漫長冬季窒息般的沉默,現在終於到了它們揚眉吐氣的季節,房前屋後的野草,象撒了催長素一般,在無拘無束地狂長,莊榢地裡,玉米黃豆苗和野草一起賽跑,山間的草木更是撒著歡地瘋長,黃花菜探出了嫩黃的花蕾,還有我們當兵時經常採摘的非常熟悉的“都柿”,現在被稱為“藍莓”的紫色小果,沉甸甸地壓在灌木的枝頭,還有一個月將進入採摘期。清澈的河水邊,楊柳婆娑,嫩綠的枝條迎風起舞,山坳裡的白樺林,嶺頭的樟子松,這翠綠得滴油的綠色,是大興安嶺的魂。曾經在鐵二師當兵,現為大興安嶺版畫院院長的張士勤,以樟子松、白樺林為主題,創作了大量版畫作品,那千篇一律的起伏山巒,在他的作品《極地夢旅》中,變成了神秘悠遠的藝術境界,傳達著人們夢幻神往的悠然;那色彩單一的片片松林,在他的作品《幽谷雪韻》裡,變成了偉岸崇高的象徵,給人以雄渾壯美之震撼;還有那缺少構成變化的片片白樺林,在他的作品《雪浴鹿鳴》中,變成了和諧雅趣的環境,讓人們去充分享受那種祥和與安然。

加格達奇是鄂倫春語“有樟子松的地方”。在青松覆蓋的山巒簇擁下,加格達奇象一顆閃耀的明珠,熠熠生輝。三師故地,已是蒼海桑田,新的辦公樓,新的小區,已難尋舊時的蹤跡。我1984年離開大興安嶺後,於24年後的2008年冬天重返闊別多年的大興安嶺,因為變化太大,我經過兩天的苦苦尋覓,才找到鐵三師舊址,此後又兩度重回。只不過每次重回時任務不一樣,情形各異。本次是為尋找鐵道兵在大興安嶺時期的文物,為中國鐵建新建的鐵道兵紀念館和中鐵十三局集團的榮譽館徵集實物。同行者有專職攝影的李仕兵,陪同者是改工後落段哈爾濱鐵路局加格達奇車務段的八一年兵程良嬌,我們尋訪505指揮所,回望已經改造成地區檢查院的三師舊址,鐵道兵副司令員何輝燕住過的將軍樓,還有一個被稱作修理營的地方,參觀聳立於北山的鐵道兵紀念碑,拜祭烈士陵園。期間還拜訪了轉業到地方的十幾位老兵,聽他們講述鐵道兵開發大興安嶺的艱苦生活,所創造的豐功偉績。

程良嬌和我是同年入伍的老鄉,當年鐵三師改工後,鐵道部十三局搬出加格達奇,他因為在當地找了個對象申請落段留了下來,先是在密林深處的小站當尋道工。後來因為身體不好,家裡需要照顧,找領導調回到加格達奇,在車站客運段當剪票員。也許是生活多艱,大興安嶺環境艱苦,那年剛剛五十歲,已經是滿頭白髮。很多人勸他染成黑色,顯得年輕些,他認為染髮既花了錢還傷了皮膚,不值得,所以就剪成了板寸。他這想法倒和我相似,我這些年也是頭髮半白,一起堅持留著本色的短髮。看著這一頭白髮,使我收集鐵道兵文物更有了緊迫感,即便最後一年的八二年兵,也已經快五十歲了,隨著鐵道兵戰士的老去,再過三十年最多五十年後,鐵道兵將只剩下一個歷史的記憶,如果連那個時期的文物都遺失了,也就丟失了鐵道兵的物證,中國鐵建隨著新生代的接續,這個企業的精髓將逐漸淡化,這個企業的魂將逐漸消散,這個企業的前身為鐵道兵也就只剩下一個符號了。

對一個鐵道兵老兵來說,大興安嶺森林鐵路的每一段路基,第一條鋼軌,每一根枕木,都有一段難忘的記憶,都有一個動人的故事。為了這段記憶,通過程良嬌的幫助,在加格達奇機務段徵集了一段過去用過的小鋼軌、一段枕木和兩個軌枕墊,還有一個起撥鋼軌的撬棒、砍劃道影的開山斧、取暖火牆的爐蓋、挖土的洋鎬等當年的施工用具。程良嬌看到我沒有太大的收穫,把他珍藏了近30年的部隊時期的筆記本、信封、稿紙都貢獻了出來,還後悔不迭地說:“真對不起了,我本來還有軍帽、軍鞋、軍裝,這些年因為幾次搬家,都扔掉了,我也不知道這些舊東西還有用噯!”我安慰道:“已經很不錯了,這些東西雖然沒有什麼特別,但它體現了當年鐵道兵最普通最原始的生活和工作狀態。”

在加格達奇南邊的師部教導隊舊址,那些轉交給鐵路職工做家屬房的平房還在,只不過經風雨剝蝕,紅磚紅瓦已經失去了鮮亮的色彩,院前院後被破舊的籬笆圍子,裡面成了零亂的菜地。不遠處還有鐵道兵修通鐵路後聚集的村落,那些村裡房舍大多是就地取材,有木克楞牆茅草頂的,有紅磚紅瓦的、有紅磚油毛氈頂的,有土坯牆紅瓦頂的,風格各異。據戰友介紹,這地方作為加格達奇的棚戶區,快要改造了,近年來,加格達奇發展迅速,當兵時建的那些紅磚平房都已經改造成小區,統一是六層的樓房,乾淨整潔,環境優美。加格達奇大街小巷正在改造,準備迎接藍莓節的到來,臨行的都建成歐式風格,紅色的尖頂,很有俄羅斯情調。這豔麗,這色彩,宛若綠波盪漾的碧海之中漂盪的一顆紅寶石,強烈的反差突顯出它的驚豔。

走進加格達奇,就象走進一個童話世界。遠去的兵營生活,也彷彿童話的記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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