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擺渡24年分文不收 今年78歲的我還想再渡三年


#自拍我的故事#我叫萬其珍,今年78歲,大家都叫我“義渡艄公”。今年,是我在湖北建始縣大沙河渡口義務擺渡的第24個年頭。年紀越來越大的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但只要能多撐一天,我就會在這裡多守一天。

這個我堅守了24年的渡口,在湖北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建始縣三里鄉,這裡是個三面環水的三角洲地道。很多人不理解,為什麼我會守著這個渡口24年,義務擺渡這麼多年,卻分文不收。在我心裡,這是感恩,是承諾。“萬家一諾”傳承了一百多年,不能斷在我這一代。

我們義渡的故事,還要從祖父那個年代講起。1877年,清朝光緒年間,為躲避戰亂和水災,祖父萬作柱逃難來到了大沙河村,被當地人寬容接納。大沙河水流湍急,許多村民家在河這邊,田卻在河那邊,過河全靠小木筏,經常有村民落水。看到這種情況,祖父坐立不安。祖父熟水性,為了報答當地村民的恩情,他賣掉了兩頭豬,做了一艘木船,開始為村民義渡,並承諾:不向村民收取一文錢。


1949年,祖父病重去世。臨終前,他把父親和叔叔叫到床前,叮囑他們:“我死後,承諾不能變,船一天不停,錢一文不收。”就這樣,船槳從祖父手裡傳到父親、叔叔,手裡,又從叔叔手裡傳到我這裡,現在我又傳給了兒子萬芳權……1989年,我從叔叔手中接過篙竿,繼續為村民義渡。義渡是我們家族不成文的約定,從小跟著父親一起擺渡,接過那根蒿杆時,我已經很熟練了。

後來,村裡的經濟條件稍微好了點,但很多村民還需要到對岸去種地、砍柴,我的船既渡人,又“運物”。也有人曾建議在大沙河兩岸修座橋,但因為河面寬,橋的跨度大,造價高,一直都沒能如願,擺渡依然是村裡人過河的唯一選擇,而我也很樂意為他們擺渡。每當聽到有人叫“老萬唉!過河啦······”的吆喝聲,我的心裡都暖暖的。

從叔叔手裡接過木船到現在,我撐壞了3只船,小木船也換成了鐵船,數不清換了多少根竹篙。村民過渡沒有固定時間,我就一直守在那裡,只要有人喊"過河",我就擺渡,哪怕一次只渡一個人。春節和除夕我也守在這裡。每天渡了多少人,渡了誰我都記在心裡。天色暗下來,我就會想是否還有人沒回家,如果有,無論多晚,我都要等在這裡。以前不通電的時候,我會在屋簷下掛一盞煤油燈,一來引路,二來導航。如今,煤油燈變成了電燈泡,但一


雖然大沙河擺渡這一段的河水,時而淺,只有數尺,時而又深過60多米,但從我們萬家開始撐船到現在,142年來從沒出過一起事故,風霜雨雪也從未中斷。

現在,村裡很多人都出去打工掙錢了,蓋起一座座新房。大家看到我依舊還守著這個渡口義渡,靠著幾畝山地過活,就有人勸我收費。他們說過河每人一塊錢,他們也願意給。我最終還是拒絕了大家的好意,我知道大家的建議是為了我好,可祖父說過的是免費渡河,收了錢,這承諾就變了味道。

2006年7月,一場大病之後,我沒法撐船了,於是我便把在廣州打工的大兒子叫了回來,替我撐船。回到家裡後,他忙完農活,都要到河邊來幫忙,護送上下船時的老人和孩子。最忙時,他每天來回撐船五十多次。


因常年風寒侵蝕,我的雙腿痠疼,現在最放心不下的還是渡口。這幾年,河對面的村民陸續搬走了,只剩下兩戶人家。雖然河這邊還有些村民,需要到對岸餵雞、打柴,但擺渡的人少了很多。但我想,只要有一戶人,我都要守著這渡口,為他們擺渡。我搖了一輩子的船,要我放下,真還捨不得呀!能撐一天就多撐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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