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流大學究竟好在哪裡?

全國各地目前正大力建設“世界一流高水平研究型大學”。不過從長遠的視角看,熱潮之下,需要的或許不是激情,而是冷靜的思考。作者尋訪的這七所名校之中,既有美國東海岸的哈佛大學、麻省理工學院、耶魯大學,也有美國西海岸的斯坦福大學,以及英國的牛津大學、劍橋大學,歐陸國家德國的海德堡大學。這些大學,或以綜合實力聞名,或以創業創新精神著稱,或以對知識想法的珍重令人敬仰。每所大學,都有自己優勢學科和獨特的辦學理念,也在歷史流轉中形成了別緻的大學文化。

現存的世界上最“高壽”的大學,為意大利的博洛尼亞大學,建校時間為1088年,之後牛津大學(建校時間為1096-1167年)和劍橋大學(建校時間為1209年),各有八百年以上的歷史。在今天五花八門的大學排名中,牛津大學和劍橋大學依然名列前茅。

世界一流大學究竟好在哪裡?

起初,這兩所大學,尤其是牛津大學,尚有濃厚的宗教色彩,但隨著時代的變遷和內部改革,宗教色彩逐漸淡化,世俗傾向愈發明顯。在蒲實看來,牛津大學誠為“現代紳士的搖籃”。曾經為貴族“朋友圈”的牛津,在民主社會,所謂“貴族的堡壘失去了時間,只留下精神”,這種精神是“對智識的熱愛,以及對品行、審美以及一切一個高貴的人的不懈追求”。也即,牛津大學致力於培養的是精神上的貴族,現代意義上的紳士。

至於劍橋大學,與牛津大學相比,它則是“一個完美的讀書的地方”。劍橋人物治學,不疾不徐,無論是人文學科,還是自然科學,從不被設置硬性刻板的條件,而是代之以披沙揀金般的打磨雕琢。相比牛津對人文學科的推崇,劍橋大學則是適時擁抱了自然科學,儘管牛津之後也陸續開始了改變,在自然科學研究方面取得了很大的突破和成就,但劍橋的先發優勢,似乎從未被超越,劍橋著名科學家如雷貫耳,比如經典力學奠基人牛頓、進化理論的提出者查爾斯·達爾文。還有,歷史學家愛德華•吉本、大作家J.R.R托爾金、C.S.劉易斯哲學家約翰•洛克。牛頓、培根、羅素、霍金等這些聞名於世的人都在這兩所大學待過。歷史的沉澱使得這兩所大學更是理想的讀書之地。

從牛津大學、劍橋大學的復古建築中走出,飛越大西洋至對岸的美國,你會看到各式各樣的名校:東海岸的常春藤盟校,西海岸有著諸多分校的加州大學、斯坦福大學、普林斯頓大學。美國大學除哈佛大學等少數大學外,大多遠比合眾國還年輕,它們最開始是移植英國大學的理念,即便是硬件設施,如教學樓,也多仿照英倫風格,但在19、20世紀發生了諸多變化,有的後來居上,有的雄踞一方,有的一飛沖天,給大學的未來發展,指出了無限的可能性。

作為世界上最頂尖的大學哈佛大學,在美國可以說是最古老的大學,一個大學的成功肯定是多方面的成功。隨著邁克爾•桑德爾的公正課風靡全球。哈佛大學的名望再次提升。哈佛大學畢業生也是著名的傳記作家沃爾特•艾薩克森說:“在哈佛大學,我一開始學的是文學史,我想尋找探索人的創造力的道路。但隨著我的成長,我明白,科學史才是通向理解創造力和想象力的應用的唯一正取道路。” 正是在從事知識生產上,哈佛大學確立了它作為知識帝國的獨立威望,而哈佛大學崇高的聲譽最終來源於其強大的學術研究能力。

耶魯大學作為卓越靈魂與領袖的搖籃。克林頓夫婦,老布什和小布什以及福特總統他們都是在耶魯大學畢業的。如果說哈佛大學像是政治局,而耶魯就像是梵蒂岡。耶魯大學的校長理查德•查爾斯•萊文曾說過,耶魯有兩個有別於其他偉大研究型大學的特點,一是更加致力於本科教育,二是注重培養“領袖”。在耶魯大學中另外一個讓人好奇的是各種社團,例如:著名的“骷髏會”。

斯坦福大學可謂影響力空前。當今的熱門話題人工智能,在硅谷可謂無數的公司參與其中。從惠普的兩位創始人在其導師的支持下創建惠普那一刻起,斯坦福大學就和硅谷聯繫在一起了。我們耳熟能詳的科技公司蘋果、谷歌、英特爾、思科等這些全球偉大的公司以及那些無數在硅谷不知名的角落裡孵育著小公司都將影響未來。若以科技公司市值,以及影響力。從某種程度上,硅谷成了世界的中心。就像文藝復興時期的佛羅倫薩、19世紀的巴黎、20世紀的紐約。硅谷的文化是工程師文化這也是其成功的奧秘。

麻省理工學院的魅力在於為學生提供最集中、最先進和最有效的教育。可以說在生物學、物理學、電磁學、遺傳學等這些工科上是無與倫比的。在科技領域中像人工智能,探索火星,月球等他們的研究可謂是空前絕後,任何人的研究很有可能會改變世界以及全人類。

德國的海德堡大學是一個理想的思辨之地,首先讓人聯想到的是偉大的社會學家馬克思•韋伯。這位德國經濟歷史學派的代表人物被譽為是“現代社會學奠基人”,“組織管理理論之父”等。可以說他是德國海德堡大學中應以為傲的人物。在德國的大學中更注重的哲學以及你的思辨能力,他們也許不會像美國大學那樣上大學為了畢業後更好的工作。而哲學和科學的區別也是很明顯的,經驗科學的知識是不斷前進的,物理學的洞見可以鎖定在數學公式裡,代代相傳,今天的物理學家比牛頓、愛因斯坦懂得更多:但是哲學思想卻是難以固定的,很容易在時間的流逝中遺失,就哲學的核心問題而言,康德可能比今天的哲學家懂得更多,思想更加深刻。哲學本質上還是要不斷地回到經典的。

從另一個層次上說,大學的意義就是使得學生的生活得豐富多彩。聞名遐邇的哈佛大學、麻省理工學院和耶魯大學。哈佛大學在眾多大學排名中都高居第一,其綜合實力無與倫比,麻省理工學院則在哈佛對面,兩校維持著互不挖人的君子約定,在理工方面成就尤其突出。耶魯大學則為美國培育出一個又一個總統、政治家、領袖精英,是當之無愧的“領袖搖籃”。

哈佛前校長查爾斯·艾略特曾說,“在任何社會中,高等教育機構都往往是一面鮮明反映該國曆史與民族性格的鏡子。”哈佛的教育理念是“自由教育”,即“在自由探究精神指導下的不預設目標、不與職業掛鉤的教育”,是“與靈魂相關的教育”。但在實用主義盛行的美國,大學該教些什麼,它該親近世俗還是遠離社會,時常困擾著哈佛教師和領導。

世界一流大學究竟好在哪裡?

哈佛每一次改革,從教授“共同價值觀”到“傳授獲取知識的‘方法’”,再到“來點實在的乾貨、具體的事實”,都在社會上引發了不少的爭議。麻省理工學院則以“讓夢想飛翔”聞名於世。任何一個乍看來古怪的想法,都不會被嘲弄。它的魅力在於,它為學生“提供最集中、先進和有效的教育,天資聰慧、富於創新的年輕人同住同學,又有樂於奉獻的教師朝夕相伴。”它不僅僅有著先進的科研技術,而且關注人生,致力於拓寬認知邊界,服務美好生活。耶魯大學除卻“領袖搖籃”的光輝,還以神秘的社團文化吸引著外界。

近些年來,美國西海岸有著“硅谷心臟”之稱的斯坦福大學,收穫了無限矚目。斯坦福大學極其重視創新創業精神,“大部分大學都不認同教授經商,認為商業活動有悖於學術精神”。可是在斯坦福,學術與商業之間,並無嚴格的界限,高超技術或天才想法,能賺錢又有何不可?

其實真的要說大學精神,我國的大學也曾有過,上個世紀初期,國內的大學悄然興起,帶回來了國外大學的先進理念,造就了新中國建立以後的第一批專家學者,鄧稼先、童第周、錢學森等無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

那麼在這些不同的辦學理念背後,我們究竟能收穫什麼呢?對大學來說,是應該專注於學術科研,遠離世俗社會的入侵?還是該堅守自己的社會定位,以向社會培養合格公民、技術專家為業?這些問題,其實並沒有固定答案,需要每一所大學進行探索。

當今的中國大學,如果真的希望建成建設“世界一流高水平研究型大學”,現有的學術評價體系也需適時調整。至於大學對個人的意義,最經典的可能還是那句話:上大學,不僅僅是為學習專業知識和特定技術,而應當是為了成為一個更好版本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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