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歲曹道軍和23歲妻子江綵鳳的婚紗照

夫妻倆硫化氫中毒身亡的衛生間

房管局等工作人員赴死者家進行現場勘查

11月2日，華商報記者獲悉，上海寶山年輕夫婦“臭死”衛生間事件又有新進展，寶山區已成立聯合調查組，當天，寶山區房管局、楊行鎮鎮政府、物業、消防、環衛局、公安等趕至死者家中展開現場調查。

公安局長鎮政府負責人約見家屬

2019年8月11日下午2時40分，租住在上海寶山區楊行鎮寶楊路某小區302室的24歲曹道軍和23歲懷孕妻子江綵鳳被家人發現倒在衛生間內，經搶救無效死亡。10月15日，屍體解剖死因鑑定意見再度證實兩人系硫化氫中毒身亡。10月18日，上海市公安局寶山分局以無犯罪事實為由，決定不予立案。10月21日，家屬委託律師向上海市公安局寶山分局郵寄了刑事複議申請書，華商連線曾對此作了詳盡報道。

11月2日，遇難者曹道軍的父親曹倫傳接受華商報記者採訪透露，當天，寶山區房管局、楊行鎮鎮政府、物業、消防、環衛局、公安等趕至家中展開現場調查。10月29日下午3時，在接到刑事複議申請後，上海市公安局寶山分局局長和楊行鎮政府負責人分別約見了家屬，表示已成立聯合調查組展開調查。但寶山分局負責人也表示，對家屬此前就警方不予立案決定提起刑事複議一事，分局仍不予受理。

上海寶山警方出具的《不予立案通知書》

曹倫傳告訴華商報記者，“約見中寶山分局徐局長表示由區房管局牽頭，他們警方會積極配合調查。我們家屬提出，應由政府部門牽頭出面，這樣的話物業、房東等才會配合，徐局長也答應由政府部門牽頭來做這個事……”

調查組將邀請專家開專題會研究

曹倫傳介紹，11月2日下午，區房管局、消防等部門人員就來到家裡勘查抽水馬桶下的管道是否堵塞，重點檢查管道的彎頭，楊行鎮政府和寶山警方也派人參加，包括房東也都來了，他們現場查看我們是否裝修中改建過管道，“我們問物業索要房屋的下水管道圖紙，他們都說找不到了，房管局工作人員說他們重新繪製一份送我們……”因為這件事媒體報道後成為公眾安全事件，所以引起相關部門的重視，有人來管了，所以曹倫傳顯得很激動很高興。曹倫傳稱，管道檢查後，房管局工作人員表示，調查組會邀請兩位專家參與，最近會開專題會研究。

房管局等工作人員進行現場檢查

房管局等工作人員進行現場檢查

房管局等工作人員進行現場檢查

>>律師說法

未查清毒氣來源之前不予立案明顯不妥

11月2日，死者家屬代理人、北京市中聞律師事務所律師張新年接受華商報記者採訪表示，“警方立案偵查並積極配合調查組才能更好地查清案情，在沒有查清毒氣來源之前決定不予立案明顯不妥。”

家屬律師均未收到相關法律文書

“我是10月21號向上海市公安局寶山分局郵寄了刑事複議申請書。同時，郵寄抄報了上海市政府、寶山區政府、上海市應急管理局及生態環境局，10月28號，在接到刑事複議申請後，上海市公安局寶山分局負責人第一時間約見了家屬，楊行鎮政府負責人隨後也專門約見，先後表示已由包括寶山區政府、應急管理局、住房保障局、寶山分局刑警支隊在內的多個部門組成了聯合調查組來調查此案。”

張新年認為，因為畢竟出了兩條人命，在沒有查清毒物來源前，顯然應該先予以立案，只有立案並開展全面的偵查才會離真相更近，而不是未經立案就得出“無違法犯罪事實”的結論。另外依據《公安機關辦理刑事複議複核案件程序規定》的要求，控告人對公安機關作出的不予立案決定不服，有權提出刑事複議申請。公安機關在收到申請後，應當對申請進行初步審查並應在5個工作日內作出受理或不予受理的處理，如果作出了不予受理刑事複議申請的決定，則應當在3個工作日以內書面告知申請人。但目前為止，無論是家屬還是代理律師均未收到相關法律文書。

不立案理由如不成立 檢察院應通知警方立案

張新年表示，目前尚不能確定寶山分局是否受理。如果予以受理，則應當在收到申請後30日內作出決定並書面告知申請人。案情重大、複雜的，經批准，可延長30日。如果申請人對複議結果不服，可以進一步向上海市公安局申請複核。如果屆時對複核決定仍不服，可依法向檢察院申訴、控告。依據《刑事訴訟對法》第113條之規定，檢察院在接到申請後應當要求公安機關說明不立案的理由。如果公安機關不立案理由不能成立，檢察院應當通知公安機關立案。

張新年表示，他在接受委託後的第一時間趕赴現場調查取證，並邀請法醫和公安部原毒物專家參與屍檢見證和現場勘驗，目前家屬、主管部門和相關專家對硫化氫中毒導致死亡這一事實沒有爭議，但均未能對毒氣來源得出結論。張新年強調，“居民日常使用的家居馬桶，突然冒出硫化氫，毒死兩人，無論如何，致命毒氣來源，不應成謎。如果確為久不清理或年久失修、汙物沉積、流通不暢的化糞池與排汙管道所致，則關涉公共安全。不管事故的概率和改造的成本有多大，相關部門都應對類似老舊小區的地下管道進行疏浚整治，否則就是草菅人命。”

張新年分析認為，根據案情、現場及死因分析考慮：男性繫於按壓抽水馬桶按鈕後，硫化氫氣體瞬間釋放並達峰值致其快速倒地死亡，女性聞聽異常推開推拉門瞬間吸入高濃度毒性氣體後倒地死亡。之後一段時間監測硫化氫氣體總體呈下降趨勢，提示氣體來源於水箱中。根據抽水馬桶上下水管道分佈、流向基本原理分析認為，溶於水箱中的硫化氫氣體來源考慮為“上水”（毒性氣體來源的方向），據此，可根據物業所提供的“上水”管道路徑“逆流”逐個排查可疑部位，重點考慮最為鄰近的管道。試想，若系來源遠離部位，首先，濃度被大幅度稀釋，其次，可能他人使用抽水馬桶時被“節流”釋放。這是調查工作的核心，找到了汙染/投放部位，則可進一步調查相關單位或人員。

華商報記者 李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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