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靈毓秀話濰坊:《安丘青雲山隨筆》

鍾靈毓秀話濰坊:《安丘青雲山隨筆》

安丘青雲山隨筆

王梅英

太陽爬上地平線,紅彤彤的像個大火球。晨光斜照大地,青雲山婷婷如立,濃妝豔抹,像剛剛梳洗打扮過的少女。

進山門,隨著遊人,向前走著。路邊碧草如茵,晶瑩剔透的露珠掛滿了草尖、花朵兒的頂端。陽光照射溜光放彩,宛如七彩珍珠。行道樹上,溼漉漉的綠葉間,小鳥上躥下跳,奏著動聽的舞曲。晨風徐徐撲面而來,柔柔的像母親的手。

鍾靈毓秀話濰坊:《安丘青雲山隨筆》

01

荷塘

hetang

青山環抱,碧水相依。楊柳青青,柳絲兒點擊著水面。無數青杆挑起萬萬千千個綠盤,盤子你擁我擠,遮雲蔽日。千千萬萬只令箭,爭先恐後地鑽出汙泥,穿過荷葉的縫隙直插藍天。荷包沐浴著陽光,綻放出無數張粉紅的笑臉,這就是潔身自愛,出汙泥而不染的荷花!

水面,晴天不見日,光強不見亮;水下,土壤肥沃,吃食富足,樂極了水族。鯉魚戲蓮,蝦將舞搶,蟹子揮動著長長的鉗子忙忙碌碌地修理著水草,蝸牛吃力地揹著大房子四處尋覓佳境安家,蛤礪張開兩片嘴皮子伸出長長的舌頭……

岸邊的小姑娘探著身子,雙手捧著一朵荷花靠近了她的臉。遊人指指點點,手機、相機定格了青雲山荷塘的夏天:花香、人嬌、碧水笑。

時間的腳步真快,轉眼秋風送爽。粒大飽滿的蓬蓮,笑歪了頭。姑娘、小夥划著雙槳,小舟緩緩離開了岸邊,激起層層雪白的浪花。採蓮歌娓娓動聽,扣人心絃。姑娘、小夥對視時,漲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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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婚”二字,把我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摩梭人家——走婚

摩梭族並不屬於五十六個民族中的一個,它是納西族的一個分支,是一個崇尚母系社會的民族。

摩梭族也有婚姻法,但履行婚姻法的人不足百分之十,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走婚。女孩到了十五六歲,就搬到另一個房裡。男方晚上趁家裡人都睡了,翻牆進來,用成年後收到的刀打開門,早上天沒亮就離開。相好的阿哥會給阿妹送三樣定情信物,銀梳子,銀手鐲,和銀腰帶,銀梳子、帶頭上表明“已婚”。銀腰帶是懷孕時戴在腰上,如果變黑,說明毒素排出,孩子健康;如果銀腰帶沒有變黑,說明毒素沒有排出來,孩子不健康。當兩人沒感情了,阿妹就把銀梳子放在鞋子裡,把鞋子放在門外。阿哥看到就懂了。

祖母是一家的話事人,孩子出生不知道父親是誰,在這個民族也忌諱問孩子父親是誰,舅舅擔任一個家族男人的角色。在這樣的家庭中,女方負責勞務活,種地劈柴等等,而男的負責做手工。

我懷著好奇之心,隨遊人走進摩梭人家。精緻的木製二層小洋樓的正面張燈結綵。女孩住二樓,阿妹領遊人踏著木板搭成的樓梯上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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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東房間,靠西牆和南牆還有一個小套間,套間的門口朝東,門前掛著彩色布簾。掀開布簾進屋,靠西牆和南牆支著一張單人床,床頭靠南牆窗戶,窗戶上垂著布簾。床上鋪著薄床墊,床墊之上是一床花床單錘到地面,遮住床底。一床印花被子伸在床上,四方頂子枕頭上蓋著一片布,這就是女孩的閨房(走婚以前住的房間)。

走出閨房,阿妹帶遊人去女孩的洞房(走婚後住的房間)。洞房住二樓西間,阿妹開了洞房的門。洞房比閨房寬敞,但幽暗。雙人床靠北牆和西牆安著,小小的窗戶靠房簷。床上整齊地放著兩床被子,兩個枕頭。

遊人跟著阿妹進了祖母房,注意左腳進右腳出,不能踩門檻。大家坐定後,阿妹開始介紹這間房,是平時祖母住的地方,在祖母睡的地方後面有一個小門,平時是不打開的,只有在家裡有人去世或者生小孩才打開(他們生小孩不去醫院,都是祖母接生)。人死了,放在泥土地上,寓意入土為安,生小孩在水泥地上,用簸箕接生。

接著,阿妹就搬出桌子,開始賣銀飾品了。阿妹介紹銀飾的好處,可以熬水喝,可以檢驗化妝品是否汞超標,腰痛的話,可以和炒好的花椒、鹽一起包在紗布裡,敷在腰上。還可以預示是否生女兒,男的洗完澡後,用銀子在手腕上刮兩下,是黑的,就有百分之八十的幾率生女兒。遊人懷著半信半疑的心情離開了摩梭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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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野人谷

yerengu

谷門前,我不由地停下腳步。谷門左右兩邊分別掛著三個大牛骷髏,門檻之上也掛著三個骷髏。三三得九,好一個吉祥數啊!聽說牛是野人部落的祖先,後人為敬仰它,世世代代把它的骷髏掛在谷門兩側和門檻之上,作為鎮谷之寶。是真是假沒有考證和查閱。雖是骷髏卻叫我毛骨悚然,戰戰兢兢邁進谷門。

“啊哈!”一個大怪物隨聲而降。貓臉貓胡,頭髮成氈,伸著一條大紅舌頭。上身光著,紋滿了飛禽走獸。腰上掛滿了五顏六色的布條。長長的指甲,像神話故事裡講的妖精爪子,那看不見皮膚的長臂似乎見風就長。腳掌象蒲扇,腳趾與腳趾之間距離很大。我一步步後退,他步步逼近。石頭絆一腳,我一腚坐在地上。轉眼間,大怪物不見了。我扶著地站起來,顫巍巍地往谷門走。一腳門裡一腳門外,我停下腳步。俗話說:“不到長城非好漢。”這野人谷我闖定了。

順著山谷往上爬,一潭山水清澈見底。一根長長的竹竿架在水潭之上,水順著竹竿一滴滴落進潭裡。老人家經常教勸晚輩:“過日子要積少成多,細水長流。”而今天,真正看到了滴水成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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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潭西側,一棵大樹下有一間小棚子。棚子四周披著草苫子,朝水潭那面開了一個小小的門兒,好似一個狗窩。我攀著草墩,拽著樹枝,來到棚子前。棚子裡鋪著軟草,果然是一個狗窩,只是裡面沒有狗而已。順著低谷直上,一棵大樹叉上又有一個狗窩。我噗嗤一聲笑了。野人谷裡的狗都住上樓房了。我慢慢靠近大樹,望著狗窩大喊:“窩裡有狗嗎?”大怪物探出頭說:“哈哈!我不是狗。”我從地上撿根樹枝向大怪物扔去說:“大怪物,我打死你。”大怪物衝我笑笑說:“我不是大怪物,是野人。逗你開心逗你玩的野人。”我心裡一陣酸楚,野人為了讓遊人開心,自己卻憋屈在這狹窄的小棚子裡。我善意地問:“夜裡也住這?”野人笑笑說:“夜裡住大房子,不信你去看看,就在上面。”

木料搭起的屋子,屋頂、四周都披著草苫子。遠看像一垛茅草,近看似一堆茅草,只有站在門口向屋裡瞧,有點過家之道。

咚咚鏘,咚咚鏘……鑼鼓傢什一個勁地響。野人表演即將開始。我匆匆向表演現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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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板搭起的長座上,座無空席。演出臺上,報幕者是一位長髮女郎,短褂配超短裙:“下面請大家觀看民族舞蹈。”接著,舞曲奏起。隨著節奏,八個女孩踏著舞曲走向演出臺。裝束和報幕者一樣。人們手裡的手機、相機齊刷刷地對準演出臺。野人粗暴頑劣,他們的舞姿卻優雅莊重。舞蹈隊退出。報幕者道:請看火燒大怪物。

大怪物登場,他沒有化妝,還是那副令人討厭的怪模樣。大怪物把手裡的火苗晃晃含在嘴裡,接著七巧冒煙,火隨之而燃。紅紅的火焰燒他的頭,燒他的臉,燒他的五官,漸漸蔓延到全身,整個人變成一個火球,在地上翻來覆去。觀眾群裡鴉雀無聲,似乎空氣停止流動。彷彿聽到山谷裡竹筒引水的滴答聲。大怪物退出表演臺。後面的節目可謂步步驚心。光腳走燒紅的鐵板、二子玩玻璃……二子玩玻璃,也就是兩個孩子在玻璃渣子裡打鬥。我懷著一顆不安的心離開觀眾群。

03

娛樂場

yulechang

娛樂場裡,石椅、石凳、石桌、吊床;小秋千、大秋千、轉鞦韆。我躺上吊床,啃著零食,望著轉鞦韆出神。

轉鞦韆只有一根金屬主幹,主幹頂端有多根橫杆,橫杆上有多個鞦韆,鞦韆圍著主幹,如同眾星捧月。主幹離地面半人高處有幾個孔,每個孔都穿著金屬桿,如同推碾、推磨用的棍子。鞦韆上坐著一位白髮老太太,一位年輕姑娘。推杆的是年輕英俊的小夥子和一位白頭老翁。鞦韆轉速由慢到快。姑娘說:“親愛的,使勁推,這樣不夠刺激。”年輕人加足了馬力。鞦韆直線上升。老太太帶著哭腔喊:“老頭子停下停下,俺的恐高症犯了。”老者抱著推杆朝相反的方向用力。鞦韆板慢慢下落,一時又停不下來。老者重重的身軀壓在推杆上,縮短了降落時間。老太太平安著陸。看到安全、輕便又便於操作的轉鞦韆,不由地想起兒時的轉鞦韆。兒時,只有清明節才有鞦韆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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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盪鞦韆的大姑娘小媳婦們笑語不斷,都想招來一年好運,盼望日子步步高昇。故鄉的鞦韆主杆是木料,主杆基部不是水泥澆築,而是圍主杆架一圈木樁來固定主杆。故鄉的轉鞦韆不用手推而用撐杆,撐杆頂端有叉,叉頂住鞦韆繩,掌杆人先後退再前進,猛地推出撤回杆。鞦韆逐漸上升,高過頂梁,使人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每一次我都會害怕,但喊破喉嚨也沒用,鞦韆在叫喊聲裡自由下路,最終還是平安落地。一年一度盪鞦韆,我在驚恐聲裡成長。

那對情侶並肩躺在吊床上,姑娘瞟一眼不遠處那對老夫婦,摟著男友的脖子說:“親愛的,乘著咱們年輕,想幹啥快乾啥,別等到像他們那樣。”青年吧嗒親一下姑娘的前額說:“寶貝,咱倆就像這青雲山一樣,山清水秀永不褪色。”

04

齊魯民俗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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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魯民俗村,濃縮著清末齊魯民俗全景。一頭毛驢蒙著眼睛在碾溝裡噠噠噠地走著。一位裝束古樸的中年婦女圍著碾盤掃著穀物。有時驢走慢了,她就衝驢喊兩嗓子,抽它幾鞭子,驢的腳步就快了。

大堂之上,明鏡高懸。堂下跪著兩個人,一窮一富。彷彿看到縣太爺在斷案。

富人晃著布兜裡的錢說:“這窮鬼偷了我家的錢。”

窮人說:“青天大老爺,布兜裡的錢是俺的。”

縣太爺驚堂木拍地啪啪響,厲聲喊道:“你哪來的這麼多錢?說來聽聽。”

富人洋洋得意,隨聲附和道:“你哪來的這麼多錢?說來聽聽。”

窮人低著頭說:“俺爹那輩就做賣油條的生意,兩代人攢了這些錢,準備給俺娶老婆。”窮人指一下富人又說:“是他搶了俺的錢,還惡人先告狀。”

縣太爺衝堂下喊:“衙役,取盆清水來。”衙役把一盆水放在二人中間。縣太爺指指富人說:“你,你把錢倒進盆裡。”富人不情願地把錢倒進盆裡。縣太爺指指窮富二人說:“你倆把錢一粒粒洗淨撈出來亮著。”洗完了,衙役把盆端到縣太爺面前。縣太爺“呵、呵、呵,哈哈哈。”縣太爺先指著富人說:“這錢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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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人磕頭不止說:“晴天大老爺,您是父母官,千萬不能坑俺。”

富人得意忘形地說:“窮小子,你還說啥?”

縣太爺眼珠滴溜溜轉,指著窮人說:“這錢是你的。”富人啞口無言。縣太爺吩咐:“衙役們,數錢。”

衙役回話:“縣太爺,不多不少正好五十粒。”

縣太爺指指富人問:“你是捱打還是受罰?”

富人顫巍巍地問:“捱打打幾下?受罰罰幾個子?”

縣太爺晃著腦袋說:“捱打也不重,就五十大板。願罰不多,五十個子。”

富人象洩了氣的皮球,有氣無力地說:“我皮薄肉嫩經不起折騰,還是受罰吧!”

縣太爺驚堂木一拍,大眼一瞪喊:“賊人,還不回家拿錢?衙役,送他一程。”兩個衙役拖著富人出門。

窮人連連叩頭說:“祝青天大老爺:福如東海水長流,壽比南山松不老,長生不老不老長生。”

縣太爺向窮人招招手說:“起來吧!起來吧!拿著錢你就回家。”

……

走出民俗村,太陽已親著地平線。夕陽下的青雲山,更富有魅力和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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