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溪林源村:響噹噹的“郎中村”!平均60個人就有1個人當醫生

●(三明市區)朱興松

林源,是尤溪管前鎮有名的村子。依山傍水,鍾靈毓秀。

林源有三個自然村,拾級而上,分別是源宅、下村林、巫山。三個自然村海拔各異,林木皆豐。林源多山,山上樹木豐茂,長草紛披。因海拔高低差距大,林源村山上分佈著功能各異的青草藥。青草藥一多,醫生這一行當也就多了。舊時,林源出了好多土郎中。自小在巫山長大的三明市疾控中心羅宏活醫師告訴我,在巫山,當地一個叫雷劈石的老厝,堪稱“郎中窩”,這座房子,五六代都出醫生,其中有一個叫羅萬思的赤腳醫生,他家三兄弟,後代都有人從醫,成為當地美談。

林源的土郎中,大都是子承父業,世代相傳。他們醫學理論水平不高,主要是靠家傳和經驗的積累,用的也是山裡尋常可見的青草藥,俗稱“青草仔”。“青草仔”雖然不是什麼靈丹妙藥,但對治療一些常見的頭疼腦熱卻是頂用的。老鄉們也認可,一則經濟實惠,二則取材方便。久而久之,林源一些腦瓜活絡的村民也會認得一些青草的藥用。曾經有這樣一件事,大概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村裡有一小女孩得了一種奇怪的病,兩三天拉不出小便,農村俗稱“閉尿症”。無法小便的女孩十分痛苦,女孩父母更是急得團團轉,急送管前衛生院治療,衛生院的醫生們也束手無策,建議趕緊送縣醫院手術。恰好有一林源老農路過,他說,聽祖上講,可用“野仙草”的葉子治療“閉尿症”,女孩父母依言嘗試,果不其然,半個小時後,女孩通尿了,活蹦亂跳如初,免受手術之苦。衛生院的醫生甚感奇怪,欲破解該葉的藥理作用,終不得而知。

山裡的郎中往往是“多面手”。赤腳醫生羅萬思在村裡可稱能人,他原本是獸醫,尤擅閹豬之術,俗稱“割豬”,後來轉而學醫,也給人看病,人獸通醫,在村裡也算是小有名氣了。當然,林源村裡的郎中也有神奇的地方,比如,在治療帶狀皰疹(俗稱“長蛇”)方面,“阿禧公”羅萬禧就很有辦法。據說,他能認準患者身上的“蛇頭”,然後用火灸,“蛇身”就被攔腰截斷。灸後,塗上自配的青草膏,不幾日,患者身上的“蛇瘡”就乾癟了。阿禧公“抓蛇”遠近聞名,隔壁九曲、雙山等村裡身上長“蛇”的農民常找上門來,請他“抓蛇”。如今,阿禧公已故,這一技術已傳至其子,可謂後繼有人了。

在林源下村林,有一位管前衛生院退休的老醫生,名叫羅萬箱,衛生院的老同事都親切地喚他“阿箱叔”。阿箱叔是“文革”前的老高中,醫術談不上有多高明,但做事特認真,當時在衛生院是負責防疫工作的,防疫臺賬做得特別清楚,男女老少、出生年月,無一掛漏。因為工作細緻,獲得不少榮譽。阿箱叔已退休多年,現在林源村部開了一間診所,平時給村民看看病,兼作老年村民健康臺賬,據羅宏活醫師講,阿箱叔所作的臺賬整齊清晰,在全三明基層也是屈指可數的。人這一輩子,從頭到尾,孜孜不倦做一件枯燥乏味的事還真不容易,但阿箱叔在臺賬這件事上做到了,確實是幾十年如一日。

林源村不僅土郎中多,大牌醫生也不少。羅春光就是其中之一,上海中醫學院畢業後他便留在上海工作。如今,羅醫生已八十多歲了,主任醫師退休。村裡人談起他,無不津津樂道,除了講他高超的醫療水平外,更多的是講他少時吃苦勵志之事。羅醫生在尤溪一中求學時,家境雖不錯,但父母並不嬌慣他,一個鹹鴨蛋就是一個星期的菜。今天想來,確是不易。有趣的是,他父親也是當地頗有名望的郎中。他的堂妹羅春妹也不簡單,福建中醫大學畢業,曾擔任管前衛生院的院長,是尤溪為數不多的女院長。一路陪同我走訪的羅宏活本身也是三明市疾控中心的副主任檢驗師,三明市首例禽流感病毒感染者就是他檢測出來的。他自豪地告訴我,如今,他家也將是醫學世家,兒子是中山大學醫學部本博連讀的學子,想必將來也是一位頂呱呱的醫生。

最後,羅醫師還不忘告訴我,1700多人口的林源村,醫生就有近30人,平均60個人就有1個人當醫生。嚯嚯,林源村真是一個響噹噹的“郎中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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