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万里长城在保定》专题影集

摄影师：白石山人

文字内容根据陈新鸿先生文章和相关网络资料整理

一说到万里长城，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几首老歌：

万里长城万里长，长城外面是故乡，这是列强入侵、背井离乡时的长城。

长江长城，黄山黄河，在我心中重千斤，这是海外游子、天各一方时的长城。

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这是大侠霍元甲誓死不忘的长城。

不登长城非好汉，勇者不惜血与汗。这是所有自强自信、不屈不挠的华夏人的长城。

这样的歌词、诗句、文章，可以说是浩如烟海，加在一起比长城还要长。

有幸约得摄影师白石山人的长城美图和陈新鸿先生的长城美文，牛黄解读编辑成期，供朋友们欣赏。

为什么会有长城呢？

这个问题，说来话长，但是可以长话短说。

长城是中国也是世界上修建时间最长、工程量最大的一项古代防御工程，自西周时期开始，延续不断修筑了2000多年，分布于中国北部和中部的广大土地上，总计长度达5万多千米。

这一段的关键词是防御，是用来保家卫国的，不是用来侵略扩张的。所以，长城有资格成为我们的历史传承、成为我们的文化与文明。

但是，长城也承载了太多历史压给他的东西。比如，发生在首都镐京（今陕西西安）的著名典故烽火戏诸侯，戏的是诸侯，戏的也是我们的古老长城。

春秋战国时期列国争霸，互相防守，长城修筑进入第一个高潮，但此时修筑的长度都比较短。自秦始皇坐了天下之后，修长城的劲头更猛也更长。秦以后，凡是统治着中原地区的朝代，几乎都要修筑长城。汉、晋、北魏、东魏、西魏、北齐、北周、隋、唐、宋、辽、金、元、明、清等十多个朝代，都不同规模地修筑过长城。从修筑长城的统治民族看，除汉族之外，许多少数民族统治中国的朝代也修长城，而且比汉族统治的朝代为多。清康熙时期，虽然停止了大规模的长城修筑，但后来也曾在个别地方修筑了长城，可以说自春秋战国时期开始到清代的2000多年一直没有停止过修筑。

据历史文献记载，一共有20多个诸侯国家和封建王朝修筑过长城，若把各个时代修筑的长城加起来，有10万里以上，其中秦、汉、明三个朝代所修长城的长度都超过了1万里。

中国新疆、甘肃、宁夏、陕西、内蒙古、山西、河北、北京、天津、辽宁、吉林、黑龙江、河南、山东、湖北、湖南等省、市、自治区都有古长城、烽火台的遗迹。

在战国时代，那时的秦、赵、燕三国，因为靠近游牧民族，经常遭受劫掠，被迫“筑长城以拒胡”。

第一次大规模地修筑长城的是秦始皇。这位铁血皇帝在统一中国后，向北方展开了凶猛的经营。他于公元前214年，命大将蒙恬率30万虎狼之师北击匈奴，“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过秦论》）。蒙恬连接秦、赵、燕的旧长城，修筑了一条西起甘肃临洮，东到辽东入海处的漫长防线。

第二次是汉武帝，当时，飘忽不定又侵掠如火的匈奴骑兵让边塞上的兵民吃尽了苦头，《汉书》记载：“六月，匈奴入雁门，至武泉，入上郡，取苑马，吏卒战死者二千人”；“春，匈奴入雁门，太守冯敬与战死”；“夏，匈奴入代、定襄、上郡，杀略数千人”。雄才大略的汉武帝经过20年的穷追猛打，把匈奴人驱逐到大漠以北，随后，汉武帝在秦始皇万里长城的基础上加以修缮，并向西延伸到了新疆（当时称“西域”）。

1000多年后的明代是历史上修筑长城时间最长、耗资最大的朝代

，为了对付剽悍的蒙古骑兵，明朝严格执行朱元璋“高筑墙”的国策，修筑了西起嘉峪关、东至鸭绿江畔、全长8851.8公里的长城。为了便于防守，明政府在长城沿线先后设置了辽东﹑蓟州、宣府﹑大同﹑山西、延绥、宁夏﹑固原、甘肃等九个防区，称为“九边”或“九镇”。

这条长约万里的防线，就是我们所熟知的“万里长城”，它其实是“外边长城”。除此之外，为了拱卫北京，明朝中叶以后，还在“外边长城”以南，陆续修筑了“内边长城”，也叫“次边”。“内边长城”以易县的紫荆关为中心，西起内蒙古与山西交界处的偏关，经山西宁武、代县、朔县、河北蔚县等地，抵达北京西北的居庸关，向南兜了一个大圈子，在北京延庆县的“四海治”与“外边长城”会合，全长1600多公里。

万里长城在保定，可以说是保定处处有长城。西部山区从阜平到涞源，岁月斑驳的烽堡城墙随处可见。就连刚刚成立的雄安新区，那里本是白洋淀水乡，但是那个古老的瓦桥关，就是当年大平原上极为重要的长城关隘。雄安核心之地容城，至今有古长城留下的遗址。

今天，我们主要说说保定涞源的长城。这话还要接着上面的次边长城继续展开。继续看陈新鸿先生的解读：

涞源境内的长城就是明朝“内边长城”也叫“次边长城”极其重要的一段。

长城从县域东北方向的苦壮石入境，自西南方向的狼牙口出境，在峰峦峡谷间如巨蟒蜿蜒翻滚，长城沿线设有乌龙沟、浮图峪、宁静庵、白石口、插箭岭、独山城、狼牙口等七座城堡，与易县的紫荆关、唐县的倒马关、北京的居庸关等关城一起，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纵深防御体系，以拱卫京师。

据文物部门测查，涞源长城全长116公里，共有敌楼299座、战台42墩、烽火台33个。长城就地取材，全部用毛石砌筑；敌楼底部用厚重的条石砌筑，上部为墙砖，坚不可摧。战火硝烟以及数百年的风雨剥蚀，没有摧毁长城的筋骨，涞源长城现今保存完好的城墙有60公里、敌楼142个。难怪有长城专家说：“涞源长城是全国保存最完好的，虽有坍塌，但坍塌下的石头就落在旁边，让我们想象着把旁边的石头放上去，就会恢复原貌一样。”

为什么要在涞源境内修筑如此严整的长城呢？

涞源古称“飞狐”，在城北4公里处有飞狐山，自飞狐山向北到张家口的蔚县，是一条长达70公里的狭长古道，这便是著名的“飞狐陉”。华北平原和西北高原的断层带，就是巍峨高耸的太行山，其间有八条重要通道，称“太行八陉”，第六陉就是这条“飞狐陉”。其中靠近蔚县的40里古道尤其险峻，两侧的山崖壁立千仞，紫黯如铁，中间的道路最窄处不过10米，抬头向上看，原本辽远的天空仅剩一线，行走其中令人心惊胆战、毛骨悚然，因此被称为“飞狐铁壁”。

这条飞狐陉的南端，东连紫荆关，西接倒马关，以其咽喉般的战略位置，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它的得失常常关乎一个王朝的安危。在宋辽对峙的年代，辽国太后萧燕燕数次亲率大军途径飞狐道侵伐中原。蒙古人发动的灭金之战，也是首先从飞狐陉突破，然后才攻陷北京。公元1449年10月，蒙古瓦剌部太师“也先”挟持了明英宗朱祁镇，于10月9日攻克涞源，拿下紫荆关，又向南绕道易县，从侧后直逼北京，险些使明王朝迁都。为了建立拱卫京师的纵深防御体系，保障飞狐陉的安全，明政府被迫于万历年间在涞源等地修筑了“内边长城”。

我们的好朋友陈新鸿先生写到这样一段：

站在长城脚下回望，天空阴沉沉的，起伏的山峦愈发显得苍茫、苍凉、苍劲。往上看，历经数百年风雪狼烟的长城如苍龙巨蟒，在山脊上蜿蜒，虽不如当年严整，但仍不失其威武的气势。山顶上的敌楼宛如不屈的头颅，凝望着北面的“飞狐铁壁”。山风浩荡，山坡上的衰草榛莽微微抖动。我望着这山、这峡谷、这长城和敌楼，耳边似乎听到了来自古代的金铁交鸣、飞矢破空的声音，以及急骤的马蹄声、狂乱的嘶喊声，眼前浮现出烽火狼烟传警告急的光景，脑海里不禁闪出唐人李华描写古战场的句子：“日光寒兮草短，月色苦兮霜白……”

长城真的是中华民族书写了两千多年的史诗！两千多年来，中原民族筑城不止、戍守不止，费尽了移山心力，但游牧民族的铁骑仍能不断地踏破这条漫长的防线。这让我们对长城的情感炽烈而复杂。台湾诗人席慕容这样写道：

为什么唱你时总不能成声

写你不能成篇

而一提起你便有烈火焚起

火中有你万里的躯体

有你千年的面容

有你的云、你的树、你的风……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是因为千百年来游牧民族的南下劫掠给农耕民族带来了无数的鲜血与泪水、屈辱与媾和？是因为用于防御的长城束缚了汉民族扩张的信心？但是，谁又能说农耕民族对草原的侵蚀就一定是合理的呢？当21岁的少年将军霍去病率汉朝铁骑攻下焉支山、祁连山，把匈奴人赶出河西走廊，依依不舍的匈奴人，不也悲伤地唱着“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的哀歌？其实，游牧文明和农耕文明一样，都是中华文化的组成部分，而长城不是“隔离墙”，是纽带，把我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当战火硝烟暂时平息，长城沿线的无数个隘口就是人气极旺的边贸市场和交往通道，经济的互补、文化的融合同样上演了两千多年。

“万里长城万里长，长城内外是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