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算子、卜算子慢,詞牌名。又名《百尺樓》、《眉峰碧》、《楚天遙》等。相傳是借用唐代詩人駱賓王的綽號。駱賓王寫詩好用數字取名,人稱“卜算子”。北宋時盛行此曲。
萬樹《詞律》以為取義於“賣卜算命之人”。雙調,四十四字,上下片各兩仄韻。兩結亦可酌增襯字,化五言句為六言句,於第三字豆。宋教坊復演為慢曲,《樂章集》入“歇指調”。八十九字,前片四仄韻,後片五仄韻。今天為您蒐集整理十首《卜算子》,與君共賞。
《卜算子·詠梅》
【宋代】陸游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驛外斷橋、暮色、黃昏,原本已寂寞愁苦不堪,但更添悽風冷雨,孤苦之情更深一層。“更著”這兩個字力重千鈞,前三句似將梅花困苦處境描寫已至其但二句“更著風和雨”似一記重錘將前面的“極限”打得崩潰。
這種愁苦彷彿無人能承受,至此感情渲染已達高潮,然而儘管環境是如此冷峻,它還是開了。
《卜算子·我住長江頭》
【宋代】李之儀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全詞以江水為抒情線索。悠悠長江水,這樣一來,單方面的相思便變為雙方的期許,無已的別恨便化為永恆的相愛與期待。
這樣,阻隔的雙方心靈上便得到了永久的滋潤與慰藉。從“此恨何時已”翻出“定不負相思意”,江頭江尾的遙隔這裡反而成為感情昇華的條件了。以女子的口吻寫出了相思之意,把水比喻成綿綿不斷的情思。
《卜算子·詠梅》
【近代】毛澤東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
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這首詠梅詞,結構精緻和諧,在塑造梅花形象時,上片重點寫背景,以背景反襯對象,使梅花具有錚錚鐵骨和挑戰精神;下片則濃墨重彩寫對象,突出梅花甘願隱於百花之中的情操,使梅花具有明媚開朗至剛無慾的品格。一個“俏”字,成為過渡的橋樑,使詞的境界渾然天成。
《卜算子·送鮑浩然之浙東》
【宋代】王觀
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欲問行人去那邊?眉眼盈盈處。
才始送春歸,又送君歸去。若到江南趕上春,千萬和春住。
這是一首送別詞,詞中以輕鬆活潑的筆調,巧妙別緻的比喻,風趣俏皮的語言,表達了作者在越州大都督府送別友人鮑浩然時的心緒。
《卜算子·黃州定慧院寓居作》
【宋代】蘇軾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這首詞的境界,確如黃庭堅所說:“語意高妙,似非吃煙火食人語,非胸中有萬卷書,筆下無一點塵俗氣,孰能至此!”這種高曠灑脫、絕去塵俗的境界,得益於高妙的藝術技巧。
作者“以性靈詠物語”,取神題外,意中設境,託物寓人;對孤鴻和月夜環境背景的描寫中,選景敘事均簡約凝練,空靈飛動,含蓄蘊藉,生動傳神,具有高度的典型性。
《卜算子·不是愛風塵》
【宋代】嚴蕊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身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是東君主。
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由於這是一首在長官面前陳述衷曲的詞,她在表明自己的意願時,不能不考慮到特定的場合、對象,採取比較含蓄方式,以期引起對方的同情。
但她並沒有因此而低聲下氣,而是不卑不亢,婉轉明確地表達了自己的意願,這是一位身處卑賤但尊重自己人格的風塵女子的一番婉而有骨的自白。
《卜算子·答施》
【宋代】樂婉
相思似海深,舊事如天遠。淚滴千千萬萬行,更使人愁腸斷。
要見無因見,了拼終難拼。若是前生未有緣,待重結、來生願。
全詞猶如長江之水,一流而去永不回頭,但其意蘊仍覺有餘。以一位風塵女子,而能夠得到此段奇情異彩,歷來受到人們的喜愛,其奧秘正在於詞中道出了古往今來的愛情真諦:生死不渝。這是詞中的最高境界。
《卜算子·秋色到空閨》
【明代】夏完淳
秋色到空閨,夜掃梧桐葉。誰料同心結不成,翻就相思結。
十二玉闌干,風動燈明滅。立盡黃昏淚幾行,一片鴉啼月。
描寫的是閨中人思今意中人的情懷。從夏完淳的經歷看,詞中所寫的閨中人,其實是他自己心懷的化身,而所思念的意中人,也是故國、或者是理想的寄託。
《卜算子·春情》
【宋代】秦湛
春透水波明,寒峭花枝瘦。極目煙中百尺樓,人在樓中否。
四和嫋金鳧,雙陸思纖手。捻倩東風浣此情,情更濃於酒。
此是秦湛僅存的一首詞,詞題“春情”,全篇寫春日對所戀之人的拳拳思慕之情。開頭兩句寫春水、春花,詞人抓住景物特點進行勾勒,描繪了一幅春波盪漾、清澈瀲灩,春寒料峭、花枝俏麗的早春圖。
“透”、“明”二字極寫春水清澈見底。“瘦”字描繪了早春花枝嫩條、含苞欲放的倩姿。開章緊扣詞題,並以景託情,表現了對春天降臨的欣喜,還為所思之女子作了鋪墊。
《卜算子·新柳》
【清代】納蘭性德
嬌軟不勝垂,瘦怯那禁舞。多事年年二月風,翦出鵝黃縷。
一種可憐生,落日和煙雨。蘇小門前長短條,即漸迷行處。
這首小詞用筆空靈清麗,雖刻畫,但不傷其神理,誠所謂“不著一字,盡得風流”,斯是妙絕。上片側重描畫弱柳之形,但已是含情脈脈。下片側重寫其神韻,結處用蘇小之典,更加迷離深婉,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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