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祕舊金山大灣區“魔力”

灣區經濟圈

舊金山灣區的精神底色,首先是冒險精神。這是有傳統的,從最初的淘金熱、西部大開發,到今天的創業,無不體現了這一點。這裡的人們似乎骨子裡就有一種不安分,對未知、新事物躍躍欲試。

揭秘舊金山大灣區“魔力”


據《華爾街日報》報道,舊金山灣區正在取代華爾街,成為最能吸引雄心勃勃求職者的天堂。

舊金山灣區的精神底色,首先是冒險精神。這是有傳統的,從最初的淘金熱、西部大開發,到今天的創業,無不體現了這一點。這裡的人們似乎骨子裡就有一種不安分,對未知、新事物躍躍欲試。

在世界三大灣區(紐約、東京、舊金山)經濟樣本中,舊金山灣區無疑是個性鮮明的。說它年輕,其實可以追溯百年;說它悠久,卻是新科技革命的寵兒。在經歷了時代變遷、世事更迭之後,當其他灣區經濟圈呈現疲態,或陷入瓶頸,它依然有一股魔力,吸引著全世界的人才趨之若鶩。

背後,它自有一套“保鮮”之道。

透視舊金山灣區的發展歷程和經驗,將為粵港澳大灣區建成世界第四大灣區提供有益的借鑑。

跨世紀的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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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奧克蘭借集裝箱運輸契機脫穎而出,還是聖何塞為成為科技引擎而進行土地兼併,抑或舊金山審時度勢實現自身的完美轉型,都需要決策者敏銳地把握時代脈搏,並且具有開闊豁達的大局意識。

舊金山灣區位於美國加州北部,覆蓋9個縣100多個城鎮,面積近1.8萬平方公里,人口總數超過700萬。其中,3箇中心城市最為著名:舊金山、奧克蘭、聖何塞。它們呈鼎足之勢,憑藉各自優勢,共同支撐起一個灣區經濟的奇蹟。

說起來,這三座城市的發展道路很不相同,起步甚至相差百年,其間不乏明爭暗鬥,如今卻和諧共生,相互提攜,不失為一段“佳話”。

最早“發達”的是舊金山,以一種“暴發戶”的姿勢橫空出世。

1848年1月,舊金山以北約50英里處的一個鋸木廠發現了黃金,就此掀起一場有史以來最為瘋狂的淘金熱。幾乎是一夜之間,原本寂寥的舊金山港擠滿了帆船,山坡上滿眼臨時搭建的帳篷,來自世界各地的人們在此登陸,開啟一夕致富的夢想。短短數年,舊金山便從一個只有500人的破爛漁村,搖身一變成為當時美國密西西比河以西最大的城市,人口猛增至15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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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批淘金者的到來,不僅生猛地將舊金山推入工業化的軌道,還迅速推進了當地的商貿繁榮。當時灣區所需物資幾乎全部來自海上,舊金山扼守海灣入口,佔盡地利。許多百年老店至今仍在:製作牛仔褲的Levi Strauss、Ghirardelli巧克力店、FOLGER咖啡、富國銀行、加州銀行……

至1880年代,舊金山已是太平洋沿岸地區最大的金融貿易中心。

淘金熱同樣也改變了另一座城市的命運——與舊金山一灣之隔的奧克蘭。它是淘金客的另一個集散地,接收的多是來自美國東部的投機客。因為背靠腹地,奧克蘭走了一條不同於舊金山的發展之路——修建鐵路。1860年代末,它成為美國第一條橫貫大陸鐵路在西海岸的終點站。

鐵路網的延伸將奧克蘭融入西部大開發的滾滾洪流。在工業化大背景下,它不斷髮展造船業、汽車和飛機制造業,到20世紀中葉,已是一座典型的“港口工業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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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奧克蘭也算是發展得有聲有色,可大約是舊金山的光環太過耀眼,在相當長的時間裡,它始終委身於舊金山的陰影之下,有一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傷。直至1960年代,它終於得以“揚眉吐氣”。

當時的舊金山已是不可動搖的“西岸金融中心”,但製造業和港口運輸業卻形勢嚴峻,尤其是港口存在天然不足,無法適應集裝箱運輸變革。

相形之下,奧克蘭擁有很深的天然航道,碼頭平坦寬闊,又靠近鐵路。在這場較量中,它大獲全勝。1969年,奧克蘭港口的集裝箱運輸量超過舊金山。如今,它是美國第二大集裝箱運輸港,僅次於紐約港。

其實,當時的奧克蘭同樣面臨製造業由盛變衰的困境,也在苦苦尋找突圍之路。在美國西海岸主要港口中,它第一個主動改造了泊位、碼頭和船舶終點站,引進了更先進的裝卸設備,以迎接集裝箱運輸時代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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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城市轉型,舊金山是坦然的。早在20世紀初,即有人認識到,整個灣區“將普遍發展,而舊金山將保留工業所需的主要辦公室和銀行”。二戰結束時,它的定位指向已比較明確,即金融、管理、服務和文化。

在集裝箱競爭中,它固然是輸了,但未嘗不是“打開了另一扇窗”。此後,舊金山港轉向散貨運輸,與奧克蘭各展所長,變昔日的競爭為今天的互補。

更令人驚喜的是,舊金山利用“退役”碼頭經營商鋪、餐飲、休閒、娛樂,打造了一道嶄新的城市風景。今天的舊金山訪客,誰人不去“漁人碼頭”?它儼然已是這座城市又一張文化名片。

而當舊金山和奧克蘭呈“雙龍合璧”之時,海灣南部還是一片廣袤的果園。直到1970年代,舊金山灣區經濟圈中仍沒有聖何塞的位置。當時的提法是“舊金山-奧克蘭大都會區”。

事實上,在這片“靜寂的土地”上,正悄然孕育著一場“革命”。從惠普公司在車庫裡點燃創業的“星星之火”,到斯坦福工業園開墾“硅谷”新天地,再到高科技浪潮席捲整個南灣,無數新創公司扎堆在此落戶,一眾新興城市閃耀登場,這片狹長的谷地成了美國新經濟中最耀眼的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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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硅谷所在地聖克拉拉縣首府,聖何塞理所當然領受了“硅谷首府”的榮譽。2000年,美國聯邦管理與預算總署對舊金山灣區經濟區做出最新定義,正式命名為“聖何塞-舊金山-奧克蘭大都會區”。

至此,舊金山灣區經濟區完成了跨世紀的佈局,三大城市分工明確:一個是高新技術中心,一個是金融文化中心,一個是港口工業中心,“科技”“產業”“服務”三位一體,共同構築了一個生機勃勃的全球創新中心。

綜觀這一格局的形成,貫穿其間的主題是:機遇、改變、共生。無論是奧克蘭借集裝箱運輸契機脫穎而出,還是聖何塞為成為科技引擎而進行土地兼併,抑或舊金山審時度勢實現自身的完美轉型,無不體現了這一指導思想。這需要決策者敏銳地把握時代脈搏,並且具有開闊豁達的大局意識。

在這一格局中,舊金山始終是“大哥”的擔當。早在上世紀中葉,就有研究報告指出,“舊金山不僅屬於加州、美國、北美,而且是屬於世界的城市”。這份自信,讓它引領整個灣區,在風雲詭譎的經濟大潮中一路前行。今天的灣區,正在兌現新的預言:舊金山灣區,是屬於世界的灣區。

“找投資,去硅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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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技術更新是殘酷的,即便是眼下最熱門的社交媒體、無人駕駛、人工智能,終有一天也將歸於歷史塵埃。但舊金山灣區經濟的繁榮,仰仗的不只是科技,更是推動科技進步的機制。只要創新機制在,灣區經濟的活力就在。

雖然舊金山灣區經濟區的形成歷經百年,但真正發光卻是在上世紀末。若沒有新技術革命的加持,它只是平凡的。唯當聖何塞閃亮登場之後,它旋即面目一新,從此有了鮮明的身份認定——“科技灣區”,在各大灣區經濟區中獨領風騷。

舊金山灣區崛起之前,美國的經濟重心一直在東海岸。突然在西海岸殺出一匹“黑馬”,並非偶然。

說到硅谷的起點,人們津津樂道於惠普公司的“車庫傳奇”。1937年,斯坦福大學的兩名研究生Hewlitt和Pakard決定合夥創業,用湊來的538美元,在一間破舊的車庫研製組裝電子振盪器。他們取兩人姓氏的首字母,成立了“惠普”公司,在二戰的訂單中茁壯成長,興旺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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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美國電子信息產業第一家高科技公司。那間紅磚砌成的車庫,至今仍在接受來自全球創客的“朝拜”。然而,榜樣的力量固然無窮,但如果沒有後來的“斯坦福科技工業園”,這點“星星之火”恐怕很難成燎原之勢,最終成就硅谷的真正傳奇。

為改變學生一畢業即奔赴東海岸求職的現狀,1951年,斯坦福大學工程學院院長弗雷德裡克·特曼決定在校園創辦“斯坦福科技工業園”,將土地租給當地高新技術企業使用。這一舉措阻止了大批師生“東進”的腳步。他們留下來,帶著技術和科研成果,從實驗室走進工業園,以最短的距離對接市場,以最快的速度兌現財富。

此後,創業成功的師生們又以捐贈和資助反哺母校。在這一良性循環中,斯坦福大學源源不斷地向高新企業輸送人才、專利和技術,同時也一次次提升自身實力,逐步成長為足以和東部“常春藤大學”媲美的“西部新貴”。除惠普公司外,當今許多科技巨擘,如雅虎、谷歌、思科、蘋果等,都與斯坦福大學有著密切關聯。

值得一提的是,舊金山灣區的名校遠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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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獨秀”,這裡散落著七十多所高等學府,可謂是“春色滿園”。其中有9所進入2016年AR-WU榜單(上海交大世界大學學術排名)“全球100強”,斯坦福和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分別位居第2和第3名,共有超過150名諾貝爾獎得主。如果算上南加州的加州理工學院,更是如虎添翼。再加上幾個國家級航天、海洋、新能源、生物醫藥等研究中心,這裡儼然一個“西部騰飛”的“智力基地”。

很快,創業之風飛越校園,吹遍整個南灣。聖何塞及周邊一眾城鎮看準了機遇,以極大的魄力,將大片果園夷為平地,改建一座座寫字樓,在新一輪“淘金熱”中,以低廉的租金,迎接全球創客的進駐。

同時,由於硅谷背靠“西部金融中心”舊金山,新創企業更容易在這裡找到資金,從而擺脫公司成長中的一大掣肘,大大提高成活率。許多公司(包括外國公司)不遠萬里前來“輸血”,或祈求好運。這裡已然成了全球創業風投的一片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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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金山灣區委員會經濟研究所數據顯示,過去3年裡,灣區吸引了全美45%-50%的投資,大量風投位於舊金山及周邊地區,以至於圈內流行這樣一句話:“找投資,去硅谷。”

另一份最新報告也印證了,在全球投資低迷的當下,舊金山灣區依然保持著強大的吸引力:全球有101家獨角獸公司的總部位於加州,紐約有23家,中國33家,歐洲只有13家。

而作為交通樞紐的奧克蘭,也在新經濟大潮中發揮著自己的熱量。四通八達的公路、水道、航空網絡,極大地延伸了灣區的輻射面和影響力;同時作為距離新科技革命中心最近的工業城市,它也得到近水樓臺的關照。

就這樣,技術、企業、市場、資本無縫對接,各項資源得到最高效的整合,舊金山灣區創造了一個無與倫比的創新機制。

儘管技術更新是殘酷的,即便是眼下最熱門的社交媒體、無人駕駛、人工智能,終有一天也將歸於歷史塵埃。但舊金山灣區經濟的繁榮,仰仗的不只是科技,更是推動科技進步的機制。只要創新機制在,灣區經濟的活力就在。

“流動”,是這裡的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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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大約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所有的硬件都可以複製,甚至包括創新機制,但有一樣東西很難,至少短期內難以複製,那就是一個地方的文化精神。

話說美國東海岸是傳統的工業基地、金融中心,擁有著名的“常春藤盟校”以及大批一流科研機構,風投資本也不少,在1990年代以前,新澤西一帶在創業和VC產業方面甚至遙遙領先於硅谷,可為什麼後來漸行漸遠,差距越來越大?

硅谷模式成功之後,許多地方都試圖複製,但均告失敗,新澤西、波士頓、達拉斯、哈佛大學,無一例外。新澤西甚至請來“硅谷之父”特曼親自設計方案,也未能如願。

有一點大約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所有的硬件都可以複製,甚至包括創新機制,但有一樣東西很難,至少短期內難以複製,那就是一個地方的文化精神。

舊金山灣區的精神底色,首先是冒險精神。這是有傳統的,從最初的淘金熱、西部大開發,到今天的創業,無不體現了這一點。這裡的人們似乎骨子裡就有一種不安分,對未知、新事物躍躍欲試。

有人說,硅谷的全部文化可以歸結為兩個字——“變化”。在硅谷,從事某項工作兩三年差不多就是最長的了,因為不斷有一些更有趣的事情發生。如果你看到某個人在一個兩三百人的小公司裡待上10年,會覺得很奇怪,會認為他是從東海岸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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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動”,是這裡的常態。

冒險光榮,失敗也被社會接受。同一家新創公司,在東海岸很難拿到風險投資,但在灣區就容易得多。大家對失敗有更多的寬容,創業者得以輕裝上陣,有更大的勇氣試錯。這應了一句老話:“自古成功在嘗試。”

舊金山灣區另一個精神傳統是“自由”。著名的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堪稱全美高校中“自由主義”的橋頭堡,1964年由該校發起的“言論自由運動”,改變了一代美國人的政治和道德觀念,它因此成為當時美國社會變革的中心之一。

之後,嬉皮士文化興起,舊金山的海特街至今仍被奉為“嬉皮士聖地”,其實它最早也是在伯克利的校園裡孕育。體現反抗精神的奧斯卡獲獎影片《畢業生》就以伯克利為背景拍攝。著名作家張愛玲也曾在伯克利從事學術研究,她特立獨行的個性與這所學校的校風倒是相當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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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自由主義、嬉皮士文化,世人各有評說,但其背後隱含的叛逆、反權威、不服約束,卻與“創新”有著類似的精神基因。

舊金山灣區的自由還體現在它遠離傳統政治經濟中心,大多是新興城市,沒有歷史包袱。它的管理也是非精英的,沒有一定“規矩”,呈一種開放狀態,更具柔性,也更親和。

這最直觀地體現在東西海岸人的著裝區別上:東岸人常穿夾克、系領帶;西岸人愛穿牛仔褲、T恤衫。

此外,舊金山灣區的人口構成多為移民,這自然形成了當地文化上的又一特色——多元化。有資料顯示,從1995年到2005年,硅谷的工程技術初創公司中,有52.4%的公司創始人來自美國以外地區,是全美平均水平的兩倍;這一水準保持至今,在硅谷所有初創企業中,創始團隊仍有50%來自國外移民。

移民意味著不同背景文化、不同思維方式、不同生活習慣,意味著差異。差異帶來碰撞,產生火花,萌發創意,改變生活;差異有時也帶來衝突,卻能在當地文化的“包容”中被悄然化解。當“多元化”以一種正確的方式打開時,呈現的是滿滿的正能量。所謂“有容乃大”,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這樣的文化精神,對於人才無疑有著莫大的吸引力。而時下最大的競爭,就是人才的競爭。據《華爾街日報》報道,舊金山灣區正在取代華爾街,成為最能吸引野心勃勃求職者的天堂。單谷歌一家公司就從美國大型投行挖走了1200名僱員,從紐約移居加州的人數規模正處於2006年以來最高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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