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歲的楊瀾說:我才不要重返18歲

文 | 蔣苡芯

楊瀾很忙。


凌晨三點,剛做完採訪回國的她還困於時差,早早醒來。努力沾了沾枕頭:“睡不著了。”爬起來整理早上即將召開的“2018中國慈善年會”主持詞。

活動於早上9點開始,楊瀾一早就抵達會場,和工作人員核對流程。大到活動時間、演講主題,小到一個嘉賓的性別、一個詞語的用法……每個細節都摳得細緻,把她存疑的問題一一確認。

楊瀾說話聲音很和緩,言語中流露著說笑的意味。坐在旁邊一個90年後的工作人員忍不住向她感慨:“楊瀾老師比我兩年前見您更年輕了。”

楊瀾笑著搖搖身子,回:“你說是你老了,我年輕了嗎?竟然還有這種事情?”接而說:“主要現在是讓你們辛苦的時候了。”

兩天後的清晨,她又出現在清華大學。準備採訪中國科學院院士、清華大學人工智能研究院院長張鈸,採訪會放在《楊瀾訪談錄》製作的《探尋人工智能》紀錄片第二季裡。

50歲的楊瀾說:我才不要重返18歲

▲楊瀾在清華大學採訪清華人工智能研究院院長張鈸

在與張鈸對談的1個半小時時間裡,對於張鈸講解的人工智能相關的專業回答,楊瀾應答自如,看得出不是做了充足的準備,就是在該領域有了一定積累。

採訪一結束,她立馬趕往機場,準備前往深圳,繼續進行《探尋人工智能》紀錄片的採訪拍攝。

幾個行程,剛好是楊瀾在過去兩三年間,主要忙碌的領域。從2016年初春至今,《楊瀾訪談錄》團隊相繼製作了10集科技類紀錄片《探尋人工智能》第一季,12集文化探索節目《匠心傳奇》。

“因為我做《楊瀾訪談錄》的宗旨就是記錄這個時代的精神印跡,時代下和思想、精神相關的發展脈絡都是我們所關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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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瀾與麻省理工學院機器人DOMO握手

楊瀾及其團隊屬於國內最早全面系統關注人工智能領域的節目組,2015年底,在人工智能還未進入到廣為討論階段時,《探尋人工智能》紀錄片就已立項。在當時,這個節目並不被看好,甚至沒有拉到贊助。很多贊助商問:“這會有人看嗎?”“這是不是太專業了?”“大眾都不會想去了解這麼前沿性的選題呀。”

作為媒體人,楊瀾有一種很強烈的責任感與新聞敏感,她堅持一試。

對於文科生楊瀾來說,探訪人工智能領域是一個非常新奇的發現過程,同時也是一個挑戰和探險。楊瀾選擇從人文視角切入,關注人工智能對社會、文化、倫理的影響。“而不是專門去做一個科普。”

做《探尋人工智能》第一季一年的時間裡,楊瀾共遍訪了5國20城,到訪30多個人工智能研究機構,採訪了80多位行業專家,內容涉及無人駕駛汽車、仿真機器人、盲人眼鏡、機器人酒店等最新科技,節目播出後,也受到了來自人工智能行業的認可。

“我是以提問為生的,我希望能用一個問題打開一個世界,一問一世界的過程,其實就是人類不斷地去探索真知,渴望溝通的一種精神所在。”楊瀾提到,這也是她做《探尋人工智能》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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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瀾在《匠心傳奇》中體驗傳統工藝

2018年,為了尋找對探尋人工智能的回應與平衡,《匠心傳奇》應運而生。楊瀾想,科學與藝術,像是文明的一對翅膀,彼此互動著。“在這個過程中,我並不是一直在找尋正確答案,而是在找一種真實的表達和共鳴,並且讓大家學會欣賞人類所謂不完美的地方。”

做《楊瀾訪談錄》至今19年,對話上千位中外名人,楊瀾有著屬於自己的堅持。“過程很辛苦,時常帶著疲憊感,但沒有想過放棄。”

早在《楊瀾訪談錄》做到10年時,就有諸多聲音表達過意見:“一個訪談節目能做那麼久真是不容易。”

至今19年,楊瀾說,自己仍然樂此不疲。她直言,對於記者或主持人這份工作,也許有人會把它當成某種跳板,或是獲得衣食名利上的收穫。“我當然也有名利方面的追求,但回想起來,我對於這份工作的熱愛還是誠懇的,很發自內心的,在這個過程中,熱情和團隊的專業精神從來沒有動搖過,我可以非常肯定的這樣說。”

她也在當下不斷重新找尋《楊瀾訪談錄》繼續下去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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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瀾採訪新加坡資政李光耀先生

2015年,新加坡資政李光耀先生去世,新加坡有線電視臺特地購買了楊瀾3次採訪他的視頻,編輯後播出。因為即使是新加坡本國的記者,也鮮有多次採訪這位政治家的經歷。

2018年,多位文化界大師離去,其中不少都曾出現在《楊瀾訪談錄》的嘉賓名錄裡。這些訪談被大眾重新翻出來,不少還上了熱搜,讓楊瀾頗感意外,也給了她和團隊一種信心。“就是有些事情是值得去做的,哪怕它不是當下最時髦的事情,但這是一個積累的過程,會留下一份很重要的財富。”

楊瀾早已確定,這也是屬於自己個人的價值。

她認為,當代女性應該成為“BIG GIRL”(大女孩——筆者注)。社會上有太多的標籤來形容女性,包括女強人、小女人、白富美等。“我想說,今天的女性實際上是非常的豐富和精彩的,任何一個單一的標籤都很難來定義我們。”

楊瀾對“BIG GIRL”作解。所謂“BIG”,是指她們的大格局,大視野。新時代下的女性應該具有自己獨立的人格和價值判斷,有著豐富的人生體驗和有趣的靈魂,以及活到老,學到老的學習精神。

至於“GIRL”,是一個女生應該始終懷有純粹的初心,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初心無關乎年齡,無論你是哪個年齡段,你的心裡住著一個Girl,你都會保持青春,那時候年齡便是生命饋贈給你的禮物。

好友朱冰說,楊瀾一直在進行新的選擇。她在用“人文+極客”版的智慧溝通模本,重新定位著智能互聯網時代下的《楊瀾訪談錄》,也主動去了解這個時代最主流受眾的思想動向。“出走多年,歸來不一定是少年,但一定是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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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瀾

2018年,楊瀾度過了自己50歲的生日。“到了應該知天命的年齡。可什麼是天命呢?”

生日當天,她在微博發了一篇名為《五十歲的打開方式》的短文,文中寫道:“生命是份禮物,年齡只是換稱呼。五十回首,前半生相當豐富,歲月可代,好戲拉開第二幕。所謂天命,就是順其自然,遵循內心的尺度……”

接受“十點人物誌”採訪時,楊瀾進一步解釋了她所理解的遵循內心的尺度——就是不太容易被人蠱惑、被人忽悠,對事情會有一個更加冷靜的判斷。楊瀾始終把這些當成時間給她的禮物,所以她願意,也把生命作為一個禮物,去好好愛護它、打開它、欣賞它、慶祝它。

有人曾問楊瀾:“你願意付出什麼代價回到18歲嗎?”楊瀾的答案是不願意。

她常想,18歲的自己除了青春還有什麼?“不錯,有好奇,有勇氣,有熱情,有夢想,有充滿膠原蛋白的皮膚……但也有對自己的懷疑,對未來的迷茫,對世界的惶恐,對著心儀的男生不敢表白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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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瀾年輕時

楊瀾很欣賞美國女作家瑪雅·安吉羅的一段話:“成長並不是一個毫無痛苦的過程,我交出了一部分青春,換回了閱歷,我所收穫的比失去的更為珍貴。”楊瀾認為,這番話和自己的心態很契合,正是因為沒有虛度青年時期,才有一份信心去面對時間。“因為時間待你不薄啊,你為什麼要去怨恨它呢?”

楊瀾想,如果能和30年前剛入行的小女孩面對面而坐,互相間談心,她會跟那個女孩說一句話:“我知道你很不容易,也不知道往哪兒走,但是不要慌,慢慢那個道路會自己顯現出來的。

十點人物誌 x 楊瀾 部分對談內容



50歲的楊瀾說:我才不要重返18歲

十點人物誌:近幾年,您除了堅持做《楊瀾訪談錄》,還嘗試了兩個新節目——《探尋人工智能》和《匠心傳奇》。一個是人工智能,一個是人類工藝,大家理解上會是兩個比較相對的概念,為什麼會選擇關注這兩個層面的東西呢?

楊瀾:因為《楊瀾訪談錄》的宗旨就是,記錄這個時代的精神印跡,它和思想、和精神相關發展的脈絡都是我們關注的。因為這個原因,在2015年人工智能還不是廣為討論的時候,我們就制訂了拍攝計劃。

拍完人工智能以後再來拍《匠心傳奇》,實際上我覺得是從機器的智能回到了人的智能,它同樣是關於思想和精神的一種傳承和發展。

我想在這個時代,是人機合作的一個時代,機器的歸機器,人類的歸人類,對比於機器,人的這種對自然的觀察、感悟、想象、創造、動手、情感的能力,都是機器做不到的。

我在新書的一個篇章中也寫到,此心,就是我們的這顆心,我們的heart和我們的mind,實際上是我們和機器最大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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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瀾在《匠心傳奇》中體驗傳統工藝

十點人物誌:在接觸人工智能和匠人之道的過程中,有沒有哪些經歷是比較觸動您的?

楊瀾:在探訪人工智能的時候,我特別關注人工智能在創作和情感方面,對我們生活的逐漸介入。比如說,有人可能會對著一個人工智能軟件傾訴自己感情的困擾,會覺得這個人工智能更懂他,或者不像女孩子會給他製造很多的難題,那所以這個問題就是未來的人類倫理和情感必須要探討的一個方面。

另一個方面,人工智能也可以譜曲、作畫,甚至它們的畫作還在世界著名的拍賣行拍出了不錯的價錢。那麼機器的創作和人類的創作究竟有什麼區別?在這個過程中,我採訪了一系列的像心理學家、腦神經專家還有藝術家,他們給予我的答案都指向一個方向,那就是人類是不完美的,我們的不完美恰恰定義了我們的智能。

50歲的楊瀾說:我才不要重返18歲

十點人物誌:我們知道,您除了是媒體人,還是一名企業管理者。這個轉型的過程對您來說是否困難?比如近幾年來,無論媒體圈還是創投圈都趨向寒冬,那麼您個人有在其中遇到、或感受到一些挫折或痛點嗎?

楊瀾:是的,有些人做文化是為了賺錢,我其實賺錢是為了做文化,這個就是一個初心。所以這些年呢,為了做有品質的文化,就需要不斷在商業和文化當中做一些艱難的選擇。但是我覺得只要能夠把作品做出來,我就願意去做這樣的投入。

像《楊瀾訪談錄》、《探尋人工智能》這些偏文化和探索類的節目,我希望一直做下去,即使它們並不賺錢,但它們是我的熱情和夢想所在。

即使到今天回頭來看,很多十年前、幾年前做的訪談,依然是有價值的,我覺得這就是我們職業的一種滿足感。

在2017年到2018年間,一些文化界大師離我們而去,像余光中先生、李敖先生、金庸先生……我們就會發現,《楊瀾訪談錄》跟他們的一次或者多次的專訪,又在網絡上被大家轉發和評論,同時也會看到,這些文化大家的思想是非常精彩,而且經得起時間的考驗,即使是在他的生後,依然會影響和吸引很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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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瀾在《楊瀾訪談錄》採訪金庸

十點人物誌:去年有很多的文化名人去世了,您知道這些消息時,會不會回想到過去的一些採訪故事和細節?

楊瀾:一定會的。我就感覺,哎呀,好像跟他們的採訪就在昨天發生的,那種場景、氣氛,包括他們的表情都是歷歷在目的。

我記得,去臺灣採訪余光中先生時,他特地帶我到海邊,沿著他經常散步的那條路線去走一走、看一看。他講到自己70歲的時候寫了一首詩叫《七十自喻》,還講到從江河終將入海的情境中,來探討人生應該融入一個“大我”,融入一個更大世界和宇宙的那樣一份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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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瀾在《楊瀾訪談錄》採訪李敖

李敖先生就是一個比較通達和頑皮的人,我們在探討生死觀的時候,他說他非常欣賞莊子,莊子妻子死的時候還鼓盆而歌,敲著盆還唱歌。他也通過對頗具道家精神的名人典故的講述,表達了一種比較豁達和頑皮的人生觀吧。

那金庸先生呢,雖然他的文字寫的非常得美,很有穿透力,但他是一個比較拙於言表的人,說起話來有點支支吾吾的。因為希望在採訪中表現得更好一點,我一坐下的時候,他就把我的提綱抽過去說:“先給我看看”。我很不好意思,那天我的提綱寫得特別潦草;另一方面我也覺得,哪有把人家的秘笈先去預習一遍,再開始比武的。

這些細節今天想起來,都覺得非常感慨,他們都留下了自己得精神財富,會影響到我,會影響到今天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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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人物誌:您的工作節奏總是那麼快,有沒有想過讓自己稍微慢下來一些?

楊瀾:想啊,年年都想,年點的新年願望就是“今年應該慢下來”,然後年年希望,年年失望,就是從來沒有慢下來過。

十點人物誌:沒有慢下來的原因是什麼?是因為選擇權不在自己手中嗎?

楊瀾: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時候是想只做自己願意做、喜歡做的事。但這其實是不可得的。

我就常常說,最初為了喝一杯牛奶,你發現要養一頭牛,後來發現養一頭牛是養不活的,必須要經營一個奶牛場,這往往是我們人生當中給自己背上加越來越多負擔的結果。

至於我,是不是有能力再一層一層把這個負擔卸掉,我也不知道,現在還有一種不斷往上增加的感覺,也可能是人到中年就是這樣吧。你想做得多,能做得多,自然別人期望你做得多,這種期望和希望疊加在一起,就會非常辛苦。

但是我想,在這種辛苦當中,有兩個底線吧。第一個就是要身體健康,一定要好吃好睡,在這方面我還保持得不錯,精力上能夠應對。第二我覺得一定不能夠忘掉自己的初心,就是你最初是奔什麼來的,所以像文化類、人文類的節目,是我一直的心頭好,我就會一直做下去,不會讓其它的雜務妨礙了我做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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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瀾

十點人物誌:您剛剛那個形容很好,從養一頭牛到奶牛場。是不是一定程度上意味著,成為一個成功女性的同時,也會被成功所裹挾?

楊瀾:我覺得每一個人都是會被自我期待和社會期待雙重裹挾的。在年輕的時候,我們想更多證明自己,做更多的事,嘗試更多的領域,哪怕遇到挫折,有風險也在所不惜。那麼當人到中年的時候,我也在想,人貴有自知之明,這個時候,你會知道自己並不擅長做什麼,或者自己最愛的是什麼。

你說辛苦嗎?當然是辛苦。但是我也覺得,這是辛辛苦苦過舒服日子,因為你心裡舒坦,你心裡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這種滿足感我覺得也是人生與之俱來的。所以負重前行大概就是我目前的一種人生寫照。

十點人物誌:在這個過程當中您是如何與壓力和意外相處呢,有沒有過迷茫的時候?

楊瀾:

很多迷茫的時候,因為在年輕的時候,包括我一開始做採訪的時候,總希望去了解某種捷徑和秘訣,比如成功的人是不是都有同樣的特質,比如說怎麼樣能夠獲得人生的幸福,有沒有某一條康莊大道,我們一旦走上就前途無憂了。

隨著這種閱歷的增長,也會慢慢對現實有更深層的個人的感悟,那就是人生是有不斷的選擇連接而成的,而不是某一次選擇一蹴而就的,所以沒有捷徑,沒有這樣一次的決定性的選擇,包括機遇也不是隻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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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歲時,楊瀾開始主持《正大綜藝》

比如說我進入傳媒這個行業,這個機遇是老天給我的,是上天掉下來的,不然,一個從來沒有經過播音主持訓練的大學生怎麼會有機會在中央電視臺主持最重要的一檔週末的節目呢?這個真是天上掉餡餅。我不排斥這個幸運,然後我也不會否認這是命運的一種眷顧。

後來的每一次選擇,你也都必須注重的去做,第一次可能是機遇來敲門,第二次你就要自己開門把它請進來,第三次可能你就要到街上去找它,第四次你要把它踹進門去。

你回頭看一下,沒有這一次就沒有下一次的進步,每一件事情都是連貫在一起的。所以我現在可以很從容去看待每一次的付出,而不是特別去計較這一次會不會白搭,這一次會不會性價比不高,這一次會不會怎樣,你去做就好了,每一步都算數。

50歲的楊瀾說:我才不要重返18歲

十點人物誌:您近年來做“天下女人”社區,有關注到時下一些女性所焦慮的面相嗎?比如似乎有很多女性都為婚姻、家庭、孩子關係所困惑。

楊瀾:我覺得困惑就是我們的宿命,我們一輩子就是在不斷地困惑,去尋找答案,雖然到最後也不一定找到所有的答案吧,這就是困惑尋找的一個過程構成了我們的人生。

這個過程當中,還是有一些足跡可以去尋找的。比如說在女孩子成長的過程當中,所受教育和男孩特別突出的不同之處,就是我們總被教育要去討好別人,我覺得這一點深深隱藏在很多女性的內心深處。

我們小時候希望討父母歡心、討老師歡心、討小朋友歡心,後來想討男朋友歡心、討丈夫歡心、討周圍的人歡心、討孩子歡心,然後我們常常會在所謂“讓別人喜歡我”的這個過程中丟失我們真正的自己。

但是你有了一定的閱歷你就會知道,

如果你沒有自己,你討不了任何人的喜歡。所以,我覺得有時候有些女孩子,或者已經結婚的女性,她們真正的困惑在於說,我為什麼沒有得到足夠的愛、尊重,我沒有價值感,我常常在討好別人的過程中,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這時,我就特別想搖醒他們,說一句:“你醒一醒吧,你如果都沒有自我,你都對自己感到不滿意、不開心,沒有信心,是沒有人會愛你的。”我特別想把這一點在我們天下女人的社區分享給所有的女性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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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瀾

另外我想說的是,我們的人生就是一個不斷學習、不斷苦惱和尋找答案的過程,當你能夠不斷地去學習的時候,這就像用你自己和這個世界不斷地去碰撞,你慢慢就會知道那個邊界,慢慢就會看清自己需要什麼,自己最大的長處在於哪裡。

然後你會去找那些欣賞你、愛你、尊重你的人,而不是要去討好一個渣男,他明明不喜歡你、不尊重你、不愛你,你還老要討他的歡心,那樣的人生太辛苦了,那樣的犧牲太無謂了。所以這個是我最想跟女性朋友分享的,找到你自己、愛你自己、對你自己有信心。

十點人物誌:作為一個提問者,如果要對當下的青年群體提一個問題,您會問什麼?

楊瀾:我對於他們的問題很多,特別是我想問問"一直宅著真的好嗎?",因為我發現他們越來越能夠自己自足了。

我還是覺得,去跟大自然接觸,和真的人交流,哪怕談情說愛可能會受點傷什麼的,但是那是和真的人在交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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