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齊備,卻仍缺少證實英雄事蹟的證人,羅援力薦:誰是失蹤者(74)

(文/於曉敏)陽戈回到香港,容正親自接機。個子高大的容正擔心見到陽戈太激動而令心臟承受不住,專門備了速效救心丹去上機場。九年時間,他們兩人變化都不算太大,彼此都一眼認出了對方。機場的人聲鼎沸也未沖淡雙方心跳的聲音,他們滿腦子的往事如昨,真願意此刻腦海中的一切閃現停留下來。他們的雙眼都溼了,久久地看著對方……

陽戈從此日思夜盼舒智強的電話。這種等待很煎熬,其中夾雜著陽戈做出的最壞的更艱難地面對未來的準備。既然與容正會合了,完成戰友的遺願就可以開始實施了。陽戈與容正商量成立了一個戰友互助會,容正牽頭,陽戈暫時在裡面不露姓名。陽戈拿出一部分錢,連同需要幫助家庭的名單,一起交給容正,託付容正先來辦理。給魯大望家庭的錢較多,三千塊錢,足夠魯家為魯大望的哥哥蓋個新房。這些錢都是以戰友互助會的名義資助的。當然,在將來自己的名譽清白後,陽戈要一一去看望這些犧牲戰友的親人,他還要帶著魯大望的姨媽——就是魯大望再生的娘,到醫院鑲上一口好牙……

萬事齊備,卻仍缺少證實英雄事蹟的證人,羅援力薦:誰是失蹤者(74)

陽戈給華翎的每日一信的想法就是這次回香港後開始產生的。一九八九年一月一日寫下了第一封信。選擇這個日子,既有儀式感,又具有劃時代的意義——陽戈正好二十九歲,放逐自己已十年。十年的思念與牽掛,放逐與心念迴歸的矛盾衝撞,不肯懈怠人生的每一天努力,九死一生的一切死也難生更難的際遇,一切的一切,像連綿巨浪一峰接一峰地在腦海中翻湧,每一封信的敘事都無重複,唯有思念,是巨浪交響中的往復迴旋。“我苦故我在”“我思故我在”,都濃縮在一封封沉甸甸的信裡,實際上這些信就是十年漂泊的追憶。這些信暫時不能發出,既是寫給華翎,也是寫給自己。

副武官馮仕賢回來了。

他把陽戈的文字證據彙總齊全,特意告假帶給舒智強。

馮仕賢首先取出一張報紙,屬於Y軍戰區軍報,紙色有些發黃,但完好無損,字跡清晰。日期是那一年的五月十八日,在第二版上,左下方有塊巴掌大的文章:“五月十七日凌晨,敵軍一小股力量潛入我軍某部指揮所,綁架我軍官一名,打死打傷我官兵多人。我警戒分隊火速趕到,敵人逃竄,我窮追不捨,與另一支分隊會合,全殲了這股敵軍。其中有一敵兵子彈射盡,企圖拉響手榴彈自戕未遂,被我生擒。在用卡車押運俘虜營途中,該名敵兵掙脫捆綁,奪槍打死我車廂上押運的三名士兵,跳車逃逸。目前我軍某部與當地民兵正在拉網搜查中……”

舒智強說這份報紙雖有誇大不實之處,比如“與另一分隊會合,全殲了這股敵軍”的說法,但對陽戈的實際行為陳述清楚,與陽戈自己的陳述完全吻合。

第二點證據是當事方俘虜營提供的戰俘名單。被俘人員都在當年二、三月份之間。名單後附有一封證實信件,說明自四月以後,兩國邊境的東段,再未捕獲任何中方軍隊俘虜。曾在五月十七日前方部隊通知正押送一名中方軍人來戰俘營,做好接應準備,但等到第二天也未送達,隨後通知此名俘虜途中逃脫,待審俘虜任務取消。

萬事齊備,卻仍缺少證實英雄事蹟的證人,羅援力薦:誰是失蹤者(74)

這個證據是馮仕賢通過外交途徑斡旋,委託對方一名外事部門的軍官到當時的戰俘營,後改為彈藥庫的負責人那裡,查閱了備份的全部戰俘和雙方交換戰俘的明細表後,協商那負責人當場寫下證實信,簽名蓋章,交付馮仕賢的。

第三點證據是當事機關對自己軍官被俘獲掠走,中方人員逃脫事件的通報批評複印件。

第四點證據是敵卡車司機針對當時押運陽戈所發生情況的說明,大意是,甦醒來的中方軍人,殺死了車廂上三名押運兵,然後跳車逃逸。說明中詳細描述了卡車司機通過後背窗的發現,他寫道:“我感到驚心動魄,像看驚險電影一樣,我看到飛起武功腿的敵兵長在左腿接近腳踝部位上的刺青。我沒看錯,那刺青絕對是三色組合,半月形的圖案。我猜測這有可能是敵軍發展的一個新型組織,招收的都是武功高強的人,三色半月形刺青大概就是這個組織的圖標。我們之所以付出巨大犧牲又沒有完成任務,實在是遇到了邪門的敵魔。”這就表明這個證據在陽戈的身上。

還說什麼呢,舒智強一個堂堂的大副市長,像個孩子似的對有著端正的禮儀養成的外交官馮仕賢高叫起來:“太棒了”“這個有說服力”“這個鐵證如山”“這個太難得了”……喊得馮仕賢武官的眼睛跟著一眨一眨的。

萬事齊備,卻仍缺少證實英雄事蹟的證人,羅援力薦:誰是失蹤者(74)

馮仕賢說:“這些證實材料比較全面了,你看可否足夠證明陽戈的清白,應該差不多吧。”

舒智強一個人靜靜地思考,認為看似足夠有實力的證據已經抓在手裡,但這條證據鏈似乎存在缺口,處於見尾不見首的性狀之中,無法首尾相接,形成一個完整閉合的證據鏈。嗯,這個缺口就是人證吳越。陽戈是怎樣掙脫敵手?怎樣出境逃往海外?這關鍵的兩個節點還是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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