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國強、黃景瑜的《決戰時刻》拍得到底怎麼樣?

即使以主旋律的角度看,《決勝時刻》也是部平庸的電影

文|伊文西

作者簡介:專職公文狗,兼職看電影。寫的都是觀後感。

唐國強、黃景瑜的《決戰時刻》拍得到底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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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任何角度看,《決勝時刻》都是一部非常典型的中國式的“重大題材”主旋律電影。沒有更好,也沒有更壞。

它延續著幾十年來這一類型固有的敘事模式,高大偉岸的領袖人物,激情澎湃的戰鬥場面,複雜而又繁瑣的談判過程與會議場景,大段誦讀的經典語錄,惟妙惟肖的特型演員。

唐國強、黃景瑜的《決戰時刻》拍得到底怎麼樣?

唐國強現在是一位特型演員。

同時它也延續著這個生態閉環內如履薄冰的細微創新,越發親近的重點人物,逐漸豐富的小人物視角,以及日益增加的商業元素,大量參與的明星,都在秉持“莊重、嚴肅、不戲說”的紅線外,試圖增加電影的可看性。

以《決勝時刻》而言,電影裡多線索穿插,傳統敘事線之外,非常與時俱進地編織了一條“諜戰”線。戰爭與愛情也沒有缺位,元素是足夠豐富,但融合得並不好。政治主線不說,諜戰那條線幾乎完全跑偏。好像抓特務的本職工作沒做好,倒是沒少在談戀愛上耽誤工夫。

愛情戲也是無本之木,革命時代的愛,並沒有太多浪漫書寫的空間,石光榮式霸道的“對你好”已算入情境的表達。要不是黃景瑜長得帥,這部分基本不具備任何感人的可能性。

唐國強、黃景瑜的《決戰時刻》拍得到底怎麼樣?

連續出演《紅海行動》《破冰行動》《決戰時刻》,黃景瑜的星路一片坦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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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部電影除了既有的歷史進程,很難凝鍊出一條有意義的故事線。1949年最大的事情,是圍繞政治協商會議,建立廣泛的統一戰線,建立新中國。但具體的表現形式無疑就是開會,怎麼能把政治會議拍出故事感來?會議背後的事情能說的很有限,很多面孔已經消失在當下的語境裡,更遑論去擴展與深入?

便只能泛寫群像,寫豐富的政治圖景,寫欣欣向榮的精神面貌,寫各黨各派、各行各業。在這方面,我以為《建國大業》已經做到了現有尺度的極致。而今再由黃建新重來一次,沒有更好,反而在格局與感染力上都有所倒退。

唐國強、黃景瑜的《決戰時刻》拍得到底怎麼樣?

只能泛寫群像,寫各黨各派、各行各業。

歷史的真實感在創作空間上已無比侷促,無非更生活化更有親和力的主席,更嚴肅更有魄力的總理,以及小提琴拉起“Amazing Grace”的任弼時。便唯有再次依賴特型演員,用取巧的方式強化和鞏固“歷史感”。唐國強們演得不可謂不好,但終歸是觀眾們早已無比熟悉的講述模式,一再重複,無甚新意。

即便是電影裡插入了一堆其它影視劇的素材畫面,觀眾們也絲毫不會覺得違和或突兀,它們看上去都是一模一樣的。

不會有任何情節上的意外,大歷史自不必言,反動派垂死掙扎、負隅頑抗,註定也是徒勞無功。陰謀不成,諜戰自然廢話連篇。小人物的命運也有跡可循,無數細節引來意料之中的“犧牲”情節,看似頗有心思的佈局,處處漏風,無不顯現著創作的疲乏和懶惰。

唐國強、黃景瑜的《決戰時刻》拍得到底怎麼樣?

用惟妙惟肖的特型演員們強化和鞏固“歷史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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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敘事筆力的缺乏,同樣反映在形式與內容的遊離上。時常是高亢悠揚的配樂先至,精緻考究的畫面緊隨,演員們表情生動,細節抓人,唯有情節是忽然跳入的。澎湃的情緒在某個節點毫無徵兆地激發,卻沒有任何鋪墊,空剩下濃烈,只能讓觀眾發動自己有限的歷史知識積累去發散和聯想,自行補足。

這樣的電影本身是“反敘事”的。局部的感情都是成立的,也不乏很多感人或激動人心的段落,但聚合在一起,便陷入各自為戰的分裂。所以電影最後呈現的面貌,就是流水賬、碎片化、不成體系,人物符號化,風格舞臺化,臺詞口號化。

僅有的一些商業元素,畏手畏腳,並沒有真下功夫去細細雕琢,大大咧咧,形式多過實質,拍得浮光掠影。

唐國強、黃景瑜的《決戰時刻》拍得到底怎麼樣?

僅有的一些商業元素,形式多過實質,拍得浮光掠影。

縱使如此不講究的商業元素,卻成為了電影僅有的強記憶點,而佔據更大篇幅的正章部分顯得越發緩慢和溫吞。這種抒情式的漫寫,在長達2個小時20分鐘的時長中延宕,並沒有建立起真正有意義的戲劇衝突,而變成了一種通過表演“真實”而去復刻“歷史”的精緻模仿。

電影真正有價值的,還是那些被重新修復過的歷史影像。它們如此真實地展現出了那個時代那些人,那些瀰漫在畫面中的情感與情緒。無需任何語言的修飾和解讀,這是再高級的表演都無法還原的。

唐國強、黃景瑜的《決戰時刻》拍得到底怎麼樣?

​修復過的開國大典實景是本片引起廣泛關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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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有敘事語境下,重大題材的創新越發艱難,如今想來,十年前那部《建國大業》,已然是最有成效的破題者。

我們的勝利是摧枯拉朽的,敵人的潰敗是一瀉千里,困獸猶鬥。這不僅是光與暗、暖與冷、正與邪的對照,更是理所當然、不容置喙的定性。在歷史面前,不再有曖昧空間,也不必再送去那些所謂善意的曲筆。好可以形式豐富,筆意深厚,壞也要壞得義無反顧、徹徹底底。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無論形式上、內容上,《決勝時刻》都無法在創作中更進一步,它所做的,就是它所能做到的。基於此,電影雖有很多遺憾,卻也無法再有更多苛責。

唐國強、黃景瑜的《決戰時刻》拍得到底怎麼樣?

這不僅是光與暗、暖與冷、正與邪的對照,更是理所當然、不容置喙的定性。

不能說這樣的電影沒有技術性或藝術價值,但它們完全是存在於普通商業電影及藝術電影之外,可以自行構建運轉的一套封閉美學系統。就像單位的“筆桿子”們揮揮灑灑所寫就的大部頭官樣文章,高屋建瓴、用詞精煉,引經據典、對仗排比,也算是門檻極高的工作。但在普通人看來,那洋洋灑灑的字的組合,實在難以咀嚼消化,更別說欣賞品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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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的主旋律拍到如今,已陷入自我重複、難以創新的困境。紅線就在那裡,立場和語境一早已設置完畢,功過是非早有論斷,可行書寫的空間幾乎沒有。有關方面和觀眾們都雙目如炬,稍有逾矩,都會引發“事故”。這樣的電影也很難形成真正的話題度和影響力,可能獲得的商業價值,多半要靠包場實現。

唐國強、黃景瑜的《決戰時刻》拍得到底怎麼樣?

紅線在那裡,電影儘可能做到“不出錯”。

相比之下,不管你是否是“戰狼”或“流浪地球”的粉絲,都必須承認,與商業類型片融合的主旋律,才是迭代的新品種,代表了主旋律未來的進化方向。

而像《決勝時刻》這樣的電影,即便放在傳統的主旋律獻禮電影裡,也並不存在更多被記錄被討論的價值。它唯一做好的,就是“不出錯”,而當它切切實實達到這一目標後,便也註定會變成一部難以喚起更多關注的平庸作品。情懷樸素的觀眾便會一再重複這樣的過程,看過了,觸動了,然後忘記了。

唐國強、黃景瑜的《決戰時刻》拍得到底怎麼樣?

排版|透納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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