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驚醒的那一瞬間再也睡不著,
突然想起了八年前那段,
一個人跑去印度的經歷。
回憶、窘迫、感動都突然湧來,
那可能是我人生中最魔幻的經歷之一。
那年大二暑假,
對印度沒啥概念、英語也很爛的我,
揹著65L的登山包、踩著一雙洞洞鞋,
第一次坐飛機、第一次出國,
去到了那個不可思議的國度。
先畫一張在機場絕望的自己:
剛到班加羅爾機場,
七月底的這個天氣冷的讓我覺得,
我可能不是飛到了印度,
而是飛到了別的什麼地方,
接機人的電話是錯的,
大晚上又不敢一個人打車進市區。
做好了準備在機場外的座椅上熬個通宵,
等天亮了再進市區,無聊的我,
只有一個本子和一支筆可以打發時間,遂寫起了日記。
邊上一對印度老夫婦看到我寫的字,
突然問我,是中國字嗎?
他們的兒子在中國學醫,
今天他們正是在等著兒子回國的飛機。
後來在這對老夫婦和他們兒子的幫助下,
我終於聯繫上了在印度的朋友來接我。
終於在凌晨5點的時候,
我到了NGO的駐地。
轉機加上折騰接近兩天沒怎麼睡覺,
高度警惕保證自己的安全已經耗費了我所有的精力。
在taxi上睡到幾乎昏死,
到了地方鎖好房門,
用電腦上網報了平安之後又昏睡過去,
直到下午三點朋友來敲門。
這一覺我做了這輩子最可怕的一場噩夢,
彷彿把十八層地獄都跑了個遍。
在印度有一段時間和兩個俄羅斯妹子住在一起,
某天回到住處一推開門,
發現俄妹正裸著身子吹頭髮,
我倆相視一驚來了句surprise。
某次坐tutu,到了地方之後,
司機開始要比之前談好的更多的錢,
然而此時已經在印度呆了兩週的我,
早已吃透這些tutu司機的套路。
我給了他之前談好的錢後,
兩手把口袋一掏,擺出窮的響叮噹的樣子,
然後背起包徑直走了。
印度的tutu車算是一大特色吧,滿大街飛馳。
當時還聽朋友說過一件事,
當時有一個巴西女生打tutu,
結果司機上映要把她載到司機家裡,
巴西女生最後是跳車逃跑的。
某天傍晚打tutu去訂的小旅館,下車後才發現司機把我載錯地方了,他把我載到了一個名字很相近的五星級酒店!
這個時候已經天黑了,我不敢一個人出去打車(印度的女生一般七點之後都不會出門),只好揹著登山包踩著洞洞鞋渾身邋遢的求助於五星酒店前臺。
當時前臺有一個接待的大叔,幫我查了我要去的那家小旅館,離大概三五公里遠,但是他不建議我一個人過去因為太危險了,他建議我在這個酒店住一晚上,我當時就要哭了說我還只是個學生,負擔不起五星酒店的房費(最便宜的大約人民幣1700左右),大叔看我的樣子,幫我想辦法。
後來他幫我打了一輛tutu,而且告訴司機,已經抄下了他的車牌號,一定要把我安全送到地方,如果多少時間內我沒有打電話給他,他就立馬報警。我一直非常感謝這位大叔,記到現在,甚至想著,如果有機會再去班加羅爾,一定要到那家酒店裡,好好感謝他。
每天早上我們都會在天台刷牙洗臉然後耍一會兒,
住在附近的小孩子就會來和我們玩兒。
他們好像天生就能歌善舞,我真是學不來,學得尷尬。
因為之前吃過太多tutu司機的虧,
所以一旦坐上了三輪摩托或者人力三輪車,
總是對司機保持著警惕很嚴肅的狀態。
在阿格拉的時候,有一回和朋友坐人力三輪車,
小哥一路努力用不太會的英語和我們交流,
一路上有很多上坡,小哥也奮力踩著,
到了地方後我們給他商量好的價格,他說“好的服務值得更多的錢”,
當時我們卻沒有給他更多,
一個非常努力的小哥對於工作的熱情,
沒有得到我們的善待,我一直挺懊惱,
自己當時的做法,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他當時失望的表情。
印度系列最後一圖吧,把腦子裡零碎的記憶零碎地畫下來:
一家經常逛的商場,
一次進清真寺沒拖鞋被罵,
一家愛吃的雞腿店,
一顆有著奇特雕刻的樹,
一個無聊的半山公園和冷死的天氣,
一晚走過沙灘卻遇到一群睡覺的奶牛,
一次葡萄藤下和印度大叔們的聊天,
原來小指豎起來是要尿尿的意思,
原來他們的湯原來是指那種稠稠的超級鹹的糊糊,
原來印度男人和男人當街手拉手非常正常,
原來印度人能接受男人在街邊尿尿也絕不能接受情侶街邊接吻……
各種回憶零零散散,坐飛機離開的最後一刻,給所有朋友發了短信,然後眼淚自己就流下來了,一個多月,已經對這個地方戀戀不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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